段铭在虚空之中盘坐了一个月,才接收到了令牌的信号。他身形一动,便消失在虚空之中,下一瞬间,段铭便出现在了齐临帝女的身旁。
齐临帝女茫然地看着手中的令牌,又看了看突然出现的段铭,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朝着段铭行了一礼,说道:“见过前辈。”
“多谢了,我承你齐临帝家一个人情,你们自己慢慢玩,我先走了。”段铭摆了摆手,说完,人便再次消失。
齐临帝女身边的诸人也是没反应过来,随后只得看向齐临帝女,但齐临帝女只是摇了摇头,没有说什么。
远荒极为壮丽,也极为广阔,但就是这样一个壮丽广阔的世界,它被霾雾所笼罩着,仔细一看,这笼罩在天空上的雾霾并不是灰色的,这雾霾是黑中带紫,同时有这样颜色的不止是天空上的雾霾,而且连地面的泥土都是这样的颜色,这种颜色看起来怪怪的,有点像是血浆凝固干枯之后的颜色。
段铭收敛气息,踏上远荒之时,他便感觉到好像有什么东西狠狠地烫了一下自己的灵魂,有一种刻骨铭心的疼痛在心底里蔓延。他知道,这是一种生不如死的哀嚎,亿万生灵痛苦的折磨,永世不得轮回,永不见天日,这是一种连时光都难于磨灭的哀嚎。
同时,段铭也闻到了一股淡淡的腥味。他知道,这是很久远的血腥味,古老的纪元都磨灭不了的血腥味。鲜血染红整个远荒。
那是一个璀璨的时代,富有,繁荣,安康,一个让人向望的时代。但在这样时代的巅峰之时,所有人都以为这是一个盛世,但是在那一夜之间,有人收割性命,一夜之间,成千上万的强者被收割,一尊尊无敌神灵被收割,亿万生灵被收割,一场战争爆发了,这场战争没能挺住多久,最终盛世覆灭,幸存者只剩下弱小,一个盛世从回到石器时代,没有人知道这具体发生了什么,幸存的弱小也不清楚生了什么,他们慢慢地忘记了这样的一场收割,这样的一场屠杀。
当然,对于远荒这个纪元来说,这只不过是一场很正常的例行收割,他们将一个时代的亿万生灵当作畜牲。当牛羊肥大了,也是该屠宰的时候了。
一个个时代的轮回,鲜血染红了泥土,血煞也遮蔽了天空。这便是为什么踏上远荒的土地时,心中会有一种刺痛感。这是一个时代又一个时代的亿万生灵在哀嚎,那怕时间过得太久远,这种哀嚎也难于消失。
在远荒之中行走,段铭看见了很多的惨剧。有队伍在经过沙丘时,沙丘一下子陷了下去,露出了一个空洞,这支几百人的队伍一下子被吞噬,空洞中回荡着惨叫声。几百个修士强者,就这样消失在空洞之中了,死不见尸,活不见人,然后又沙的一声,空洞消失了,又恢复了原样,好像是什么事情都没有生一样。
也有强大的上神在寻宝时惊醒了血荒,双方斗得不死不休。碰到这种情况,段铭大多会帮一把,毕竟对于他来说,这些都是小事。
走了很久,段铭爬上了一座很高的山峰,朝远处眺望。只见前面是一片广阔大地,在以前这里也是一座座神岳林立,但现在所有的神岳都被打碎,整片天地都被铲平,一座座的神岳被拔地而起,全部都被砸碎。就算是天空上的一条条银河、一颗颗星辰,也都全部被击得粉碎,连大地都被撕裂,整个战场宛如是成为了末日的废墟。
段铭看着这块废墟,他知道,这是一个大帝级别的战场。战场的中央有一个庞大的血海,血海之中有一个高大无比的白骨屹立在那里,这骨白骨头顶苍天,脚踏大地,虽然千百年过去已经只剩下了骨架,但依然散出了凌驾九天十地的大帝气息。这个大帝双手持着一支洁白如玉的长矛,长矛从天而降,狠狠地刺入大地之中,一下子刺入了大地最深处,好像把整个大地刺穿了一样。
“无轮魔帝,可惜了。”看着巨大的骨架,以及那只洁白如玉的长矛,段铭叹息道:“与一尊无上巨头对决,最后以付出天命的代价,将对方震杀。”
“不过,远荒之中还有更加强大的巨头,那种家伙,我自己单挑都够呛。”段铭摸着下巴,喃喃的说道。
看着无轮魔帝的骨架,段铭摇了摇头,随后祭出道钟,道钟在无轮魔帝头顶缓缓变大,直到能够笼罩住整个无轮魔帝的尸体,而后缓缓地往下。就在道钟向下盖时,无轮魔帝手中握着的长枪发出一阵躁动,随后仿佛是感觉到了什么,又安静了下来。
不一会儿,道钟便将整个无轮魔帝的骨架笼罩住。随着一阵响动,道钟逐渐缩小,最后,道钟落于段铭的手中,看着道钟内无轮魔帝的尸骨,段铭叹息了一声,随后将道钟收回了命宫之中,转身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