焦竹瞳孔微张,倒吸一口冷气,小声道:“这么快就查过来了,怎么办?”
祝珏恨恨地剜了焦竹一眼,道:“白痴,要是真查过来还能这么客气,给我稳住,平静一点,不要露出破绽,我去开门。”
焦竹小鸡啄米般地点头,顺带赶紧喝口茶压压惊。
祝珏立马换了一副如沐春风的面容,不急不缓走向房门,打开门,果然是叶捕头。祝珏笑道:“叶捕头,什么风又把你吹来了,快快请进。”
叶捕头走进房间,一脸晦气,道:“哎,昨晚京城发生一件大事,上面让我们严查京城每一个可疑人士,你俩这种武林中人肯定也算盘查范围内的,我是来给你俩做笔录的。”
祝珏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道:“莫非昨天安舞公主遇刺之事?街上到处在传呢。”
焦竹对这事儿没啥经验,明智地一言不发,默默给叶捕头上茶。
叶捕头道:“可不是么,皇后娘娘今早听闻此事震怒,要是三天内查不出个名堂来,不知多少人要遭殃,但公主府那群废物侍卫一点线索都提供不出来,偌大个京城,上哪找去?只能把该做的做好,希望不要被怪罪,虽然你们二人基本情况我有所了解,但这个过场还是要走的。”
焦竹和祝珏闻言皆松了一口气。
叶捕头这确实是实话,没有在套路祝珏二人。焦竹这人一看就知道初出茅庐,没什么心机,为人比较正真,首先排除,祝珏在他看来虽然是比较可疑的,但祝珏受伤未愈,也可以排除。
叶捕头略一沉吟,又道:“祝兄弟,我看得出来,你江湖经验不浅,你最近有没有京城见过那种比较贪花好色的江湖中人?”
“这倒没有,怎么?”
“我实话告诉你们吧,你们可要保密,我透露给你们也是为了增加抓到人的机会,这也是唯一的线索了。”叶捕头顿了顿,靠近祝珏,悄声道,“昨夜,闯进公主府的是个采花贼!”
“噗。”焦竹一口茶喷在了叶捕头脸上。
“抱歉,抱歉,我不是有意的。”焦竹赶紧拿出手帕手忙脚乱地给叶捕头擦脸。
祝珏默默看向焦竹,我现在和你划清界限还来得及么?
好容易擦干净脸,焦竹讪讪道:“不好意思,这消息有点出乎我的预料。”
好在叶捕头没有怀疑。
“哎,算了,你也无心之失。这消息确实太劲爆了,我当时听说的时候都愣了,世上竟有如此色胆包天之人!本来,虽然贼人没有得逞,但为了公主殿下名誉也不该说,可实在没其他线索了。玛德连公主府都不让进,亲自现场勘查都做不到,让我们查,查个屁啊。”叶捕头愤愤道,巧妇难为无米之炊,这他确实无能为力。
焦竹小心翼翼地道:“叶捕头,这方向是会不会搞错了?确定是采花贼?”
“错不了,我好不容易从公主府里丫鬟那里得到的消息,就是采花贼,公主都被迷晕了,幸亏被下人发现才没被贼人得逞。”
玛德!公主府里的丫鬟都是些什么人啊!这思维很奇怪啊!
焦竹还想为自己名誉辩解两句,被祝珏用眼神瞪了回去!
他盘查方向错了不正好么?你丫还想干什么!
祝珏道:“叶捕头,若是我这边有什么发现,我会及时通知你的,放心。”
“多谢!”
三人寒暄几句,叶捕头忙着追捕焦竹,不一会儿就向焦竹二人告辞了,额,虽然这话看起来很奇怪,但事实确实如此。
叶捕头走后,祝珏二人如负释重。
祝珏恶狠狠道:“焦竹,这几天乖乖给我待着,不对,照往常一样该出门就出门,只准闲逛,胎记的事,之后我和你一起去。”
焦竹大喜:“你愿意帮我?”
“事涉公主,你特么要是被逮住了,就算他们信我是无辜的,我也得遭殃!现在叶捕头还比较相信你,但万一他察觉了就麻烦了,你之前几天行踪的找个说辞。”
焦竹一脸蜜汁自信,道:“没事,我没直接去公主府那边,我去的风月楼。”
祝珏眉头一拧:“风月楼???听着像青楼的名字。”
“就是青楼,那边有一条秘密地道,直通公主府,风月楼和公主府的人应该都不知道。”
“秘密地道?”祝珏越听越奇,“那你怎么知道的?”
焦竹犹豫一阵道:“安舞公主府是昔日武王在京城的府邸......”
“停,总觉得在听下去会知道什么了不得的秘密,你还是不要说了,少知道这种事安全一点。你在风月楼干了什么,细细说来,我们得把行踪编圆满。”
于是两人开始商量口供以防万一。
正商量着,焦竹忽然道:“有声音,好像在喊’抓住他’?”
祝珏闻言也沉下心静听,数息后也听到了喊声。
“我们去看看,可能是有其他不干净的人被搜出来了,说不定能当你的替死鬼。”
焦竹眼前一亮,随即又犹豫道:“要是他是个好人呢?”
你管他是不是好人!算了,至少这意思不是好人这家伙就不会反对,还没太过迂腐。
......
剑痕很受伤,十多天前本来逮到一头肥羊,结果被庸医给搅合了。数天后又接了一个大单,目标是天一门弟子,二流巅峰水平,赏金一千三百两。剑痕打听过了,这名弟子没什么特殊背景,师父也不是什么惹不起的人物,天赋尚可,在门内受到一定重视。只是天一门确实不好惹,但毕竟价值一千多两,总得物有所值不是?
最重要的是,这名弟子目前不在天一门内。有点小遗憾则是,她是在回天一门的路上。但这无所谓,在她回去天一门之前干掉就行,区区二流高手,怎么可能是我剑痕的对手?
但剑痕沿途,下了两次手,都无功而返,他悲伤地发现,这人居然是有武魂的,虽然她的魂兵未完全觉醒,但已经显露出锋锐异常的特性,魂兵在手,已经不逊于一流高手,自己居然一时奈何她不得,两次交手,报销了两把剑,特别是第一把,自己用了好些年,都有点感情了。
最后一路跟到了京城,马上就要到天一门了,剑痕决定在她出城后再刺杀一次,要是还没得手就撤退放弃任务。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今天上午突然就有几个捕快进客栈搜人,不过料想肯定不是来找他的,剑痕本想乖乖配合一下,混过去就完事了。结果时运不济被一个捕快认出来自己带着易容面具,然后剑痕想立马打晕这捕快跑路,但这捕快武功还不弱,反倒是自己被缠住一阵,不到片刻,又来了一大票官兵,还好自己轻功比这捕快好,跑得快。该死的杀手楼,说好的这面具是高级货色,高在哪里?尽坑劳资的血汗钱。
“兀那捕快,你特么真的认错人了。劳资虽然不是什么好人,但我这次真的没犯事。额,最多有个行凶未遂,用得着这么多人追我么?”
叶捕头闻言怒道:“你要是已遂那还了得?!”
‘淦,那女人不就是个普通天一门弟子么?难道杀手楼情报有误,其实是某个大官私生女?’
剑痕脑中这一念头刚刚闪过,忽见前方一人手持竹竿拦在身前。
剑痕心中叹息,这人长得也算仪表堂堂,偏偏好像脑子不太好使,拿根竹竿来找死。
焦竹也是无奈,京城之地,自己的魂兵盘龙枪被人认出来就麻烦了,只好取了客栈后面的晾衣杆用用。祝珏当时也将他的举动看在眼里,误以为他昨夜突围公主府使了武魂,怕被认出,没有多问。
祝珏因受伤未愈,只是跟在焦竹后边悄悄观察没有露面,剑痕出现的时候,已经被他认了出来。
‘怎么是剑痕这货?’焦竹从未显露本门招式,但看的出来基本功还是很稳的,那身内力也是江湖一流,再加上武魂,综合实力应该在江湖上一流高手平均水平(PS:作者设定综合实力一流不代表轻功内功招式等等都是一流,全是一流综合实力肯定是顶级了,这是作者多年考试经验之谈)。虽然焦竹现在不敢轻易动用魂枪,但缠住剑痕不难。
‘丫的,要不要帮剑痕逃出去?’严格来说,剑痕和祝珏确实算不上交情很深,只是一起做过几票,相互看得蛮顺眼,倒是有些君子之交淡如水的意思。
此刻剑痕和焦竹两人之间已经相距不到三丈,剑痕低垂着腰,右手握剑,前臂横放在腰间,手中利剑放置于身体左后方,蓄势待发,焦竹则是手持竹竿,纹丝不动,凝神以待。
剑痕口中轻吐:“影步。”速度瞬间暴涨,掠起残影,像是瞬移一般来到焦竹身前,数道剑光爆发。但就在这瞬间,焦竹手中竹竿如白蛇出洞,猛地弹出,与剑光碰在一处。
竹竿前端霎时间被绞得粉碎,但竹竿上的内劲却也传到剑上,剑势被阻。祝珏猛地一个回转,顺势竹竿下劈,剑痕此刻因之前惯性难以后撤,足下运劲,斜向右一跃,避开了这一击,竹竿击在地上,尘土飞扬。
剑痕握紧长剑,透过烟尘看向焦竹:“嚯,以为遇见个送死的,想不要却是个要命的。”
这番攻防剑痕不查之下与焦竹强横的内劲相抗,吃了个小亏,但焦竹武器被削掉一截,算是扯平。
可话又说回来,对剑痕来说,被挡住即是输了。
“我说,这位少侠,我其实是被冤枉的,能不能放我一马?”
剑痕此刻语气仍旧轻浮,即使他知道今天恐怕是凶多吉少。
当然,其实剑痕也不是很确定自己是不是他们口中的贼人。
焦竹不屑(写作不屑,读作心虚)地偏过头,冷哼一声,道:“这话留着给官老爷说去吧。”
叶捕头也已经赶到,道:“焦兄弟,这次多亏你了,一起上,拿下他。”
剑痕面色难看,对着叶捕头说:“嚯,我今天总得要个人陪葬,死捕快,老实说,你是不是找不到人拿我顶锅?”
“现在你只是个嫌疑人,我也不确定是不是你。只是这件事不给上面一个交代,下面遭殃的人太多,而且,你这身杀气可做不得假,难道不是个该死的么?”叶捕头没有正面回应,但显然是默认了有这个心思。
“不错不错,我造下的杀孽,死十次都够了。但,我就是死!也要拉个陪葬的!”剑痕说道最后语气已经十分激烈,话音未落,就朝叶捕头扑去,两人瞬间战作一团。今日既然难以善了,那就豁出去吧。
焦竹见状,立马上去援手,以二敌一,不过二十招,剑痕就明显落入下风。
‘这两人都不是弱手,某非今天我连垫背的都捞不着一个,这也太衰了吧,这个像是大门派出来历练的少侠就算了,另一个家伙这么猛去当个小捕快,图什么啊你?艹艹艹!’
剑痕拼命的时候和常人不同,常人拼命时脑海中往往一片空白,或者坚定某个信念,剑痕拼命时总能瞎几把乱想。什么?你说他不拼命的时候也好像也是这样,不不不,他不拼命的时候不止想,还说。
忽然,又有一人白衣飘飘,从左侧屋顶飞落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