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人姓木,名目子。其人暴虐恣睢,横行天下八年一个月又八天。
木目子生于孤岛,身高不过五尺,悟性极佳,先人观日月星辰,侣虎狼熊豹,游于深海,而创蓝海爪。
木目子五岁习爪法,十五岁大成,族人莫不俯首。
又二年,族人苦其生吃鱼虾,动辄爪其首心,乃激之入中原,但云:中原鼎裕,其乐无穷,何默默于此?
江铠山,一时之雄也。聚万千之众,有吞并武林之志久矣。
“你不是我对手。”
“不试试,怎么知道我不是你对手?”
“一个侏儒!你的爪未至,我的腿已经到。”
“如果我抢在你出腿之前呢?”
大家都笑了。
江铠山成名前,处处挨打。经常挨打者,腿上功夫最好——得跑。半月子是江湖上第一等轻功高手,江铠山与他,难分伯仲。
这个江湖上,从来没人快过江铠山的腿。
这句话,在木目子出现之前,是真理。
江铠山输了,侏儒的爪确实很短,腿也短,惟其如此,木目子才能从江铠山胯下钻过去,然后拿住其后颈。
“我本可以杀掉你!”
“以后,我听你的!”
“看来,你并不傻!”
韩信说自己带兵多多益善,刘邦说你还是被我所擒,韩信说“陛下不能将兵,而善将将”。
这个故事,木目子必然是听过的。
江铠山为了讨好木目子,唯命是从,不出半载,天下大乱。
举天下义士相聚,欲杀二贼,无奈势单力薄,或囿于武之一技,终不能得。
木、江二贼,为儆效尤,大肆杀害江湖耆宿、无辜百姓,天下为祸愈甚。
童下,谁也想不到他能杀到最前方。
金陵城下,夕阳正美。
“只有你一人?”
“足够了。”
“我来中原,学会两个成语——槁项黄馘、短褐穿结。”
“我再教你两个,有的人,脐脂自照时方悔多行不义。”
木目子出手了。
童下也出手了。
木目子很快,童下更快。
“为什么不敢跟我正面对敌!”
“因为你追不上我!”
“卑鄙!”
“等你打倒我再说!”
童下的功夫实在不算高明,因为他实在太瘦弱了,木目子个头小,底盘实,又是遍寻天下奇花异草养体,其功力之深厚,每一式都势如奔雷。
童下只好绕着木目子游走,觑其无意,以指击之。
一下,两下,三下,四下……
不痛不痒,木目子甚至懒得去格挡,不再防御,只求一个一击必杀的机会。
当童下击到第两千五百又三十下时,木目子开始感觉到疼,钻心的疼,他想找个东西支撑一下自己,他太疼了。
童下的指还在击着……
后来,木目子倒下了,他再也站不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