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后醒来,第二天上班,萧剑平当即给薛玲玲讲了去下面任职锻炼的事儿。没想到薛玲玲听完后,只抬头看了萧剑平一眼,就低下头闷声不语了,弄得萧剑平好生纳闷儿。好一阵子薛玲玲才从沉默中抬起头来,那妩媚红润的苹果脸居然洇满了月白,明亮好看的凤眸竟然红红的,闪动着晶亮的泪光。萧剑平不由心里一颤,觉得也有一股热流涌上心头来。想想两人几年来的和睦相处,竟也有些恋恋不舍,别有一番留恋在心头。萧剑平像平常一样和薛玲玲开玩笑说,咱又不是生离死别,从此以后再不见面了,值得这样伤感哪?薛玲玲却不回话,两眼一直红红的,像和谁赌气一样嘟着嘴,一声不吭地整理着卷宗档案。萧剑平看她这个样子,也不好再说什么。两人就这样不声不响地交接着材料。终于交接完毕。薛玲玲突然对萧剑平说,今天中午,我想请萧兄吃饭,不知道可否?萧剑平愣了一下:以前两人一起吃饭,大都是我请她,这可是她第一回主动请我呢!于是赶忙笑道,美女请我吃饭,乃我萧某莫大荣幸。正求之不得呢,还能敢说不去?薛玲玲脸上这才露出些许笑意。立即给不远的“小天鹅”酒店打了电话,订了个雅间。十一点半的时候,两人互相使了个眼色,一前一后走出机关。来到“小天鹅”,薛玲玲点了四菜一汤。萧剑平说,咱俩喝点啤酒算了。薛玲玲不同意,偏要拿白酒,还说,这瓶酒咱俩不敬不倒,不让不替,不完不散。萧剑平心里又是一颤:薛玲玲过去极少喝白酒啊!她今天这是怎么啦?这个饭局的气氛,与昨天晚上赵逸兵的酒局截然不同。没有吵闹,没有嬉戏,两人都不多动筷子,只是有一搭没一搭地扯几句,然后就是四目相对默默地碰杯喝酒。萧兄,自我分到局里,咱俩相处有四年了吧?差不多吧,有四年了。真感谢萧兄四年来对我的无私帮助。嘿,你说啥呢?啥无私帮助?说到和谐相处,那是两好搁一好,军功章里有我的一半,也有你的一半哪!呵呵,那——咱就不说客气话了,只管碰杯喝酒吧!00蓝色寓言于是两人就碰。萧剑平本来想让薛玲玲少喝一点,或者想替薛玲玲喝一点都不行。萧剑平和薛玲玲就这样一杯接一杯地碰着杯。不知不觉,一瓶酒就喝光了。薛玲玲说,好了,咱们任务完成了,现在走人回家。说完摇摇晃晃站起身,却又抱着脑袋坐回椅子上。萧剑平见状赶忙上去扶她,看你喝多了吧?薛玲玲摆着手说,没有事儿,我心里清楚着呢!萧剑平说,没事儿就好。我正巧顺路,送你回去吧!“小天鹅”本来离薛玲玲的家不远。萧剑平和她不一会儿就到了。薛玲玲掏出钥匙,打开房门,就一下子歪倒在客厅里的沙发上。萧剑平也顾不得自己了,连忙先给薛玲玲倒水、擦脸。薛玲玲对萧剑平说,茶几上……
有茶有烟,要吸要喝你自己……
来吧!萧剑平就泡了两杯茶水,一杯给薛玲玲,一杯自己慢慢啜饮,顺势把薛玲玲的新家打量了一番。薛玲玲原来租房子住,去年结婚才买了这座新房。这是一套简约的两居室,房间不大,但装修收拾得典雅美观温馨大方,处处显示着女主人的灵秀与精细。当然以萧剑平的眼光看,房间里太女性化了,还存在着某种说不清楚的缺失——对,就是缺少一种应有的男性气息吧!于是就很随意地问薛玲玲,姚涛是不是又跟领导出差了?薛玲玲的丈夫叫姚涛,是市政府小车班的司机,经常跟着领导南来北往地出差。薛玲玲醉意朦胧地摆摆手说,昨晚半夜……
才回来,今儿早上就又……
去省城了。算了,咱不提他了。这个家有他没他……
都一个样儿!萧剑平不由心里一动:原想就我跟苏亚玲生活不和谐呢,难道薛玲玲他们也是这样?一时找不到可说的话题,萧剑平看看表说,我该走了。你去床上睡会儿吧!谁知薛玲玲却摇晃着站起身道,这会儿还早呢,你……再坐会儿吧!
萧剑平说,你下午不上班了?薛玲玲突然笑了,说,你把我……灌醉了,叫我怎么上班啊?
萧剑平一听忙说,咋会是我把你灌醉了?明明是你自己……
但是,萧剑平说了半句就不说了,因为他被薛玲玲的笑态和语气惊住了。萧剑平从来没有见薛玲玲这么笑过。这是一种坏笑怪笑媚笑浪笑不怀好意的笑充满阴谋诡计的笑!他也没有听过她说话用这样的语气。这种语气充溢着轻佻挑逗和不可言传只能意会的欲望的暗示。薛玲玲那好看的瓜子脸两颊潮红,变出一种让人难以抵御的柔情;那两只会说话的丹凤眼挤眉弄眸,似乎急切要对萧剑平述说无以言表的万千情话。薛玲玲此时的表情、笑态与语气,让萧剑平猛然想起了电影《画皮》里面的女妖和《金瓶梅》里的潘金莲以及蒲松龄小说里的狐狸精。萧剑平觉得此时的薛玲玲就是女妖,就是令人既爱又怕的潘金莲和狐狸精。他的心里不禁一阵情潮汹涌波澜起伏。见萧剑平怔在那里不走了,薛玲玲竟摇摇晃晃站起身,给他续了满满一杯水,忽然说道,这天……
咋这么热呢?说着,就顺势脱掉了米黄色的外套,露出里面桃红色的绣花毛衫。红毛衫里面的身体跳跃起伏凹凸有致,透射着难以抵御的诱惑力。然后,她走到长沙发里坐下来,朝萧剑平招手道,你也来这儿……坐吧!你要下去了,咱俩……好好说说话吧!薛玲玲说罢,眉目生情粲然一笑,那笑着的眸子里好像伸出来一只长长的手,轻轻一扯,就将萧剑平腾云驾雾一般扯了去。
萧剑平被扯到了薛玲玲身边,却不敢看薛玲玲的脸和眼。薛玲玲的脸被酒精烧红了,如桃花盛开,似夏日骄阳,热辣辣的让人不敢直视。萧剑平觉得薛玲玲的眼睛明亮如炬,眼睛里面有层蒙蒙的水雾浮动着,显得暗流涌动深不见底,叫人眩晕无措心里发怵。萧剑平明白那涌动的暗流是什么,不由暗暗躁动起来,却又莫名地隐隐害怕着。薛玲玲朝萧剑平媚笑道,老兄是怕我……把你吃了吗?你坐那么远干啥呢?说着,就将身子移过来,跟萧剑平紧靠在了一起。一只玉手伸出来,柔柔地抓住了萧剑平的手。一股电流漫上来,萧剑平的那只臂膀麻木了。萧剑平被薛玲玲彻底点燃了。熊熊的火焰将他烧晕烧蒙了。他也猛地抱住了薛玲玲,和她疯了似的吻起来……
一切都是顺理成章,一切都是水到渠成。两人都由正人君子变成了凶猛的野兽。萧剑平也不知道从哪里来的胆子,一用劲儿双手抱起薛玲玲,几步就将她抱到她那散发着玫瑰香味儿的新婚之床上。萧剑平一边疯狂地和薛玲玲吮吻着,一边把手插进她的毛衫里。薛玲玲只是微微颤了一下,手也在萧剑平的背部游动起来。萧剑平被鼓励着,胆子愈发大了起来。那只在羊毛衫里忙碌的手干脆抽出来,就解开了薛玲玲毛衫前面的纽扣,顺势将她推倒在床上。薛玲玲仅仅象征性地推拒了两下,就放弃了抵抗仰躺了下去,忍禁不住轻轻呻吟起来。萧剑平见薛玲玲兴奋成这样儿,也控制不住了自己的欲望。就在萧剑平提枪在手跃跃欲试,就要真枪实弹进行最后冲击的时候,薛玲玲却在下面啜泣起来了。薛玲玲的啜泣让萧剑平猛地一激灵,脑子刹那间清醒过来了:我这是干什么?薛玲玲是不是不愿意?她要是不愿意,我这不成了强迫吗?萧剑平心里一阵慌乱,突然下面不行了,不得不尴尬之极地滚落下来。薛玲玲双眸含泪仰身问道,你、你怎么……
萧剑平悔恨交加无言以对地支吾,哦哦,对、对不起,都是我、昏了头……
薛玲玲双眸盈泪娇容羞红,没,没什么的,这不怪你。我本来想——谁知道你……
萧剑平不解地问薛玲玲,那——你刚才……
哭什么啊?薛玲玲梨花带雨地一笑,我也……
不知道,可能是……
反正心里一阵激动,就……
薛玲玲的话,让萧剑平一块石头落了地。他忽然有点不甘心,还想去抱薛玲玲。薛玲玲却说,还是……
算了吧!刚才让你……
你却……
以后有机会再说吧!萧剑平听后一阵冰凉,顿时觉得尴尬极了,就局促万分地自找理由道,哦,时间不早了,我得先回去了,总得准备一下东西啊!你也赶紧休息一会儿吧!薛玲玲也不说话,只是泪眼迷离地望着萧剑平,点点头又摇摇头,不挽留也不相送,立在那里静静地送他,就像一尊精雕细刻的汉白玉石像。萧剑平自己开门落荒而逃了。
4.且将家妻当红颜
萧剑平晕晕乎乎走在回家的路上,心里面尽是刚才和薛玲玲缠绵悱恻的那一幕,忽然觉得下面又行了。他不禁骂起自己来:该你行,你不行,让我脸面都丢尽;不该行,你偏行,这会儿你逞的啥英雄?萧剑平就这样气骂着,百无聊赖回了家。躺到床上,脑子里又现出薛玲玲的影像来,一阵意犹未尽的懊悔涌上来。正悔恨间,忽听房门声响,忙翻身坐起看个究竟,朦朦胧胧间,见一妙龄女子娉娉婷婷走了进来。他不由激动万分翻身而起,上去就将女子抱住了,玲玲哦,我就知道你一定会来找我的。来来,我正等着你——再续前缘哪!岂料想“此玲玲”却非“彼玲玲”,人家一下子把他推开了,还随之泼过来一顿骂,萧剑平,你是不是喝醉了?你说的玲玲是谁?你给我说实话,是不是你们科里的薛玲玲?萧剑平被这一推一骂惊醒了,忙睁开醉眼仔细一看,原来进门的不是薛玲玲,而是老婆苏亚玲出差回来了啊!心里就想:反正此时已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了,还是先把问题解决了再说吧!于是就虚张声势地嚷嚷道,我喊的玲玲——就是你呀!除了老婆你,我还能喊哪个玲玲哪?说着,就顺势又把苏亚玲抱住了。苏亚玲不耐烦地推拒着,说去去去,人家出差都快累死了,你还这样……
萧剑平仍然死乞白赖地不松手。可能苏亚玲也不想真的冷落萧剑平,推拒一会儿就不再继续坚持了。就这样半推半就着,两人你拉我扯地到了大床上。萧剑平心急如火,三下五去二,顷刻间将苏亚玲剥成了美人鱼。萧剑平身子下面压着苏亚玲,心里想的却仍是薛玲玲,所以激情澎湃了好一阵儿,才心满意足地从苏亚玲身上滚下来。苏亚玲累得上气不接下气地质问萧剑平道,你以前都是程咬金上阵——三斧头!这回咋有能耐了,都快把我给折腾死了……
你给我老实坦白,是不是把我当成哪个漂亮女人了?萧剑平不由怔了一下,赶紧指天戳地赌咒道,天地良心,你给我天大胆子我也不敢哪!我连你这只家雀儿都喂不饱,哪还有本事去外面喂野鸟呢!我是有好事儿激动的啊!苏亚玲一个鲤鱼打挺坐起来,你有啥子好事儿?说来叫我也听听。萧剑平就把下乡任职这件事,简单给苏亚玲说了个大概。
苏亚玲立即大叫,我的妈!你都被耽误三年了,这回可是下雨不打伞——好事儿终于轮到你头上了!说罢停了一会儿,苏亚玲又忧心忡忡道,只是你这一走,可苦了我了。潇潇的学校离我们公司那么远,我每周都得接送他,怎么办哪?萧剑平说,你妈家不是离潇潇学校很近吗?你妈的身体又不太好,我下乡期间,你跟潇潇干脆去你妈那里住算了,你一可以尽孝,二可以方便接送潇潇。如果实在错不开,你爸也可以帮你接送呀!这样的话,一切问题不就解决啦?苏亚玲这才又高兴了,一把又将萧剑平抱住,不顾劳累地啃起来。萧剑平又被苏亚玲的热情点燃了。但是他已经回到了现实里,知道了面前不是薛玲玲,而是自己的老婆苏亚玲,精神头儿早落下去了千百丈。只是此时此刻,他又不能拂了苏亚玲的意,不得已又抖擞起精神头儿,再次提枪上马,勉强与苏亚玲战了一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