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有什么打在她头上,有粘稠的咸腥液体沿着她的脸流下来,是鸡蛋。
有了一个就有第二个第三个,数不清的鸡蛋落到她的身上,她只是用手摆了一个防备的姿态,掏出手机来准备打电话报警,却不知道被谁推的一个趔崴,手机就不知道到哪里去了。
她被很多人围住,黑压压的根本看不到头,有数不清的拳脚指甲落在她的身上手上,她抵挡了一个却抵挡不了十个,那些谩骂的语言和拳头好像都打在了她的身上,她的心里。
骄傲如她,什么时候受过这样的待遇?
世人愚昧,以前有多爱你,现在就有多恨你,只不过几句话,就让他们的态度有这么大的改变,他们的喜欢,何其廉价!
她感觉不到身上的伤痛,只是有点茫然,有这样愚昧的民众,我在这里苦苦坚持什么?我在这里,留在演艺圈为了什么?
即使是被众人围攻,身上是粘腥的鸡蛋液菜叶,她也依然挺直着背脊,冷傲的抬着下巴,一点都无损的骄傲。
她头有点昏沉,那么多的人,铺天盖地的谩骂指责还有拳头指甲,好像没有尽头一样的煎熬绝望。
却猝不及防的落尽一个温暖的胸膛,一件带着熟悉味道的衣服盖住了她的头,同时也把外面无尽的煎熬遮住。
像一艘拼尽了力气与海洋搏斗的小船,终于驶进了安全的港湾,她终于放松了精神,把头靠在来人的胸膛上。
能让自己这么没有防备就近身的,就算是这样混乱的场面,那也只有一个人,为立轩。
不想去思考他为什么会出现,她疲倦的靠在他身上,相信他,这个人一定更会解决好。
为立轩看到狼狈却难掩骄傲的荀青易,孤独的站在那里,身上粘满了腥黄的液体菜叶,心里有撕裂一样的痛苦。
他放在心尖上的人啊,那只骄傲的好像就九天之上的凤凰,那聪慧睿智的,好像所有的一切都不放在眼里的骄傲倔强,那仿佛穷尽了所有风华才造就的人啊!
你们怎么能,怎么能,这么对她!
甚至等不及警察将人驱散,他粗鲁的拨开人群,冲进去把他揽进怀里,一点都不在意她满身的污渍。
有鸡蛋落在他身上,粘在他华贵的衣服上,有一颗刚好打在他脸上,咸腥的液体更加刺激他,你们就是这么把她的骄傲踩在脚下的?!
他眼中金光闪烁,眼神冷漠如冰,眼底绝世的妖兽像是要控制不住一样挣扎着要逃脱出来,他下颌紧紧绷着,下颌的骨骼咯吱作响,好像有裂帛一样的声音,有万千厉鬼嘶声哭泣。
这个男人的眼神太过骇人,众人一时被他震慑的呆住了,不自觉的停住了手。
警察很快也挤进来,没有少爷的发话,所有参与闹事的人都被勒令抱头蹲在原地,许副官看到为立轩的眼神,直觉从脚底窜起一股冷气,这个曾经跟着为老上过不少战场的优秀军人,几乎遏制不住本能的摆出防御的姿势。
为立轩的气势实在太过恐怖,那惊人的戾气几乎让空气都变成浓郁的黑色,他扫一眼许副官,一字一顿的说:“这些人涉嫌恐怖活动,在市里大肆攻击无辜民众,引起恐慌,带回去,好好审问!”
语气森寒,还有怎么都抑制不住的彻骨杀意。
许副官一个激灵,恐怖活动,这个罪名扣下来,不管是不是,眼前的这些人,都不会有什么好下场了。
不敢违逆,他低头应是,挥手就让手下的人将人关进局里,那几天,公安局的上空都是郁结不开的浓重黑云,有近千人哭号喊冤。
当然这些荀青易都不知道,她任为立轩揽着她将她轻柔的放进车里,风驰电掣的往医院赶。
她身上有多处挫伤,脸上还有数不清的指甲的划痕,医生给她处理了之后严肃的说要住院观察,如果伤口恢复不好甚至可能需要做整容手术。
为立轩沉默的听着医生的话,眼中的光芒明灭不定,他周身的气势也全数收敛,可是这个样子的他,却让许副官更加害怕,甚至不愿意靠近他,因为他早已经在战场上磨练出来的身体本能的就会对这种强大的可能会威胁到自己的存在做出下意识的反应。
警察局这么大动作的抓人,荀仲不可能会不知道,他很快就知道了事情的原因,两鬓略有斑白的厅长脸色沉郁,他淡淡的对请示自己的手下说:“既然是恐怖分子活动,那就要小心调查,不要漏了什么人,这个抓捕的同志比较清楚,你们在办案的时候多问问他们的意见。”
手下的人有点奇怪的看着不动声色的领导,心中想,这么大的案子,厅长什么时候这么随便的就让手下的人去办了,看意思还就认可了案子的性质了,什么时候这么武断了啊?
可是,他就是一个跑腿的,领导说什么,他当然也就只能照办,答应一声就下去了。
他没有看到,在他刚转身的时候,荀仲手中的钢笔被他生生掰断。
事情闹得太大,为立轩以办案为由把医院层层包围起来,严格控制人流量。青易自从醒了之后就很平静,一点都没有受到惊吓的样子,就算是知道自己的脸可能会留下伤疤,可能需要整容,她也没有太大的反应。
为立轩推门进来,即使是这么细小的声音也惊醒了靠在床边看书的青易,看到她看过来的目光,为立轩只觉得心里一阵紧缩,不由得紧走几步走到她身边,好让她认清楚,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