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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离别之前

“还请雪儿赐教!”皇甫轩干笑一声,乖巧道。

雪儿洁白的身躯缓缓降落在一旁的碎石上,其姿态优雅至极,令皇甫轩眼前一亮。

“吼!”

一只深褐色的巨蝎从树林中冒了出来,庞大的双钳在空中挥舞着,出现了轰轰的爆鸣之声。

其身躯上,覆盖上了褐色的盔甲,让人生出一种厚重之感。

“这是一阶玄兽——盾蝎。”雪儿缓缓出声道,“你别小看它,它虽然是一阶玄兽,但其强悍的防御力,连寻常的二阶玄兽都破不开。”

“哦,是吗!”皇甫轩有些不屑,眉毛轻挑,握紧了双拳。

“那就让我来试试,你的盔甲到底有多厚吧!”随即皇甫轩将源力包裹住拳头,全速冲刺。

还是毫无技巧的一拳!

盾蝎看见逐渐变大的拳影,巨大的双钳立于身前,作格挡之势。

“砰!”

出乎意料的是,皇甫轩顿时如遭重击,前进的身体瞬间倒飞了出去,地面上擦出一道狰狞的裂缝,犹如蜘蛛网般的迅速蔓延伸展开来。皇甫轩重重撞在身后一颗大树上,整个双臂都是一片剧痛。

“怎么回事?”皇甫轩脸色有些难看,不解道。

“你运转源力太过生涩。”雪儿看着他狼狈的身影,嘴唇微撇,道。

“寻常的一阶玄兽,在你这一拳下绝无活命之理。但是盾蝎却有所不同,它强大的防御力完全可以包裹住你的攻击,将其反弹。如果运气差的话,你的双臂已经被震碎了。”雪儿耐心地讲解道。

“那该如何去做呢?”皇甫轩挠了挠头,讪笑道。先前盲目地大放厥词,反而托大了。

雪儿小爪结印,源力迅速缠绕在爪子周围。“我把自身的源力压制在于你同一修为上,你看清楚了。”

雪儿双爪交替变换,一道源力划破天空,向盾蝎飞去。

望着那熟悉的源力波动,皇甫轩赫然发现:雪儿所施展的源力,并没有如自己一般,凌冽地直冲而去,撞上盾蝎巨大的双钳。而是空中迅速分成三股源力,分别射向不同方位。盾蝎应接不暇,匆忙举起双钳抵挡住身前的两道源力,却没想到,被绕在后方的一股源力刺穿脑袋,那庞大的身躯轰然倒地……

“这种精妙的源力控制真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皇甫轩一惊,面色有些变化。

“前面你的失败,并不是因为你的修为不够,而是……运转源力形式太过单一。简单来说,就是战斗不用脑袋,就在那里横冲直撞,简直是愚不可及……”雪儿神色一怒,恶狠狠地说道。

听着雪儿劈头盖脸的一顿惨骂,皇甫轩丝毫没有生气,反而在内心思索着。这等手法,在人类世界中,是不可能存在的。皇甫轩如同即将溺死之人抓住了救命稻草,神色急切。

“那雪儿,如何做到你那种精妙控制源力的手法呢?”皇甫轩恳切道。

“运用太初观摩法。”雪儿悠悠的道,“太初观摩法,乃是这世间最为玄妙的功法,他所蕴含的能量,是我们无法想象的。现如今还未曾有人和玄兽,将十二层全部修练完。传说,如果将十二层全部修炼完,就会拥有通天彻地的修为,主宰一方世界。”

雪儿脸色有些凝重,继续道:“太初观摩法是一位上古人物所创,不知历经了多少岁月,最终传承到玄兽一族的。这本功法,脱胎于这个世界整个功法的评价体系,它不仅仅可以帮助打通源脉,更是能调整修炼状态,锻炼神识,甚至提高气运……不过这些层次,离我们实在是太遥远了。”

“那雪儿,你也修炼了这部功法吧,你现在处于第几层呢?”

“仅仅第八层……”雪儿淡淡道,显然,它对自己修炼的速度还是极为不满意。

“不过你是第一个以人类之躯修炼此功法,对于你来说,没有任何的参考对象。所以,修炼此功法,一切都得靠你摸索……”雪儿摊开双手,表示爱莫能助。

“真狠……”皇甫轩咧了咧嘴,无奈道。

雪儿不在这个话题上继续纠缠,转而说道:“在你实战过程中,默念太初观摩法的口诀。你的神识和状态就会调整到最佳。到出手之时,神识附着在源力上,从而做到控制源力的运动方向。熟能生巧,到你修炼到第三层之时,就能清晰地体会到控制源力的感觉了。”

“你若是能精妙的控制源力,同级之下,毫无对手。甚至越级击杀,也未尝不可能。”

“好厉害的太初观摩法。”

皇甫轩忍不住的赞叹出声,雪儿先前的一击击杀盾蝎,便是最好的例证。同样的源力,由两个不同之手施展,结果大相径庭。

有了这“太初观摩法”,让皇甫轩如虎添翼,凝气境之内,毫无压力。甚至面对聚灵境初期的佼佼者,也能有一战之力。

“太初观摩法”就像一个无尽的宝藏,等待着皇甫轩慢慢挖掘。

“但是,源力乃天地所孕育而出,天生凶暴无比。就算是用神识包裹着自己的源力,也很有可能会被源力撑爆。因此,如今首要任务,是要利用太初观摩法,将你的神识提高一些,这样才有可能分化源力成功!”雪儿面露担忧,道。

“嗯。”

望着天色渐暗,夕阳西下,落日的余辉将这片空间染红,唯美,宁静。

“回山洞吧,给我吃多一点果实,我饿了。”雪儿摸了摸雪白的肚子,有些傲娇,出声道。

其实皇甫轩心里明白,以雪儿那种恐怖的修为,任它一两个月不吃不喝,也毫发无伤。但当下的缘由,皇甫轩心知肚明,不由得心中一甜。

“好啊,我这次准备给你摘更好吃的一种果实。”皇甫轩抚摸着雪儿,柔和道。

用过晚餐后,洞内一片安静。

……

时光如白驹过隙,飞快流走,转眼间,半年的时间即将过去。

皇甫轩一如既往地在雪儿的指导下猎杀玄兽,逐渐领悟“太初观摩法”。打得兴起之时,雪儿也会亲自加入战斗,把耀武扬威的皇甫轩揍成一个猪头才罢手,其模样凄惨不已。

在此高强度的实战训练期间,皇甫轩将“太初观摩法”修炼到第二层,晋级锻体境九段,实力大增。

……

这一天,雪儿一整天有些闷闷不乐,似有心事缠身,情绪低落。

结束完一天的训练后,皇甫轩和雪儿并排坐在石台上,出神地看着夕阳。

眼前的夕阳暮色黯淡,残阳如血。玄兽森林上如镶着金边的落日,此时正圆,光芒四射。最后一丝残阳挥洒在地上,与翠绿色的森林融为一体,金光璀璨,吞天沃日。

好似梦境一般,美不胜收。

皇甫轩心知肚明,接下来要发生的事情,他就算有再多的不舍,也只能默默地坐在一旁。

因为他,没有实力遮挡住雪儿离去的方向……

“实力啊……实力……或许,这段旖旎的情缘,会随着雪儿的离去而破灭了吧。到那时,这天大地大,我又去何处安身呢?”皇甫轩神色落寞,心中思绪翻涌。

不知过了多久,皇甫轩缓缓出声道:“雪儿,你明天就要走了吧……”

雪儿听到此番话,娇小的身躯一颤。但是它强行内心忍住翻涌的情绪,淡淡道:“是啊,明天之后,我就要回到玄兽宫殿了,不出一年时间,我就可以重新化为人形……”

皇甫轩苦涩地咽了咽口水,低声道:“还需要我帮什么忙吗?”皇甫轩心中也很清楚,以自己卑微不入流的实力,又能起什么作用呢?

雪儿偏过头看着皇甫轩,嫣然一笑,道:“不用了,接下来的事情,我自己就可以解决了。”

说完,雪儿小爪一挥,一枚方形令牌出现在爪上。

这个令牌似玉非玉,不知是由何材质做成,浑然天成。触摸起来,犹如羊脂玉一般温暖。

细细察之,上面雕刻着许多玄奥的纹路。这块令牌,仿佛有一种浑然天成的威压,在向四周散去。

“这是元牌,是我族自古传下来的修炼圣物。你救了我一命,我就把它送给你了。里面蕴含着数不胜数的功法和丹药,若运用得当,会成为你修炼之途上强大的助力。但是现在这枚元牌,一直处于封印状态。我尝试过多次,也未曾破解其封印。所以如何破解,则要靠你的机缘。而且,见此元牌,如见我……你拿着这块元牌,想必这片玄兽森林中,没有玄兽敢欺负你了……”雪儿望向皇甫轩平静的脸,似羞涩的说道。

“另外,随着你的实力提高,元牌更大的机缘就会展现出来。到那时,你要好好抓住机会。”

显然,这不是皇甫轩想要的答案。但是皇甫轩心中也知晓,自己的那个想法,就如同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一般,不切实际,荒唐之极。

皇甫轩接过这枚元牌,手中不断触摸着这触感极好的元牌,不知在思索着什么……

又是长时间的沉默。

……

已经是夜晚时分,雪儿望着星空,幽幽道:“我走之后,我建议你继续留在洞中,将太初观摩法修炼到第三层,晋级聚灵境。这样以来,以你的实力,才有机会报仇,对抗柳家……”

“嗯。”皇甫轩轻声答道。

“之后,你若是要快速提高修为,闭门造车可是不行。天灵学院便是最好的一个去处。它是整个大陆颇负盛名的学府。你在那里努力修炼,闯出些名堂之后,就可以接触到更高的层次了。”

“还有,那枚元牌。你实力未触及到凝气境大圆满之前,千万不要尝试破解封印,否则,会遭遇到严重的反噬。”

“嗯。”

“在外闯荡时,尽量少的将元牌展现出来,否则会遭到许多觊觎,甚至引来杀身之祸。毕竟这是我族圣物,虽然知晓的人极少,但也不排除一些老怪物,不顾身份,向你出手抢夺此宝。”

“嗯。”

“修炼一途,虽说不进则退,但是也要懂得适度。我知道你内心倔强,但也要量力而行。这样,你才能守护你所珍视的东西。”

“嗯。”

“还有……”雪儿踌躇了一下,缓缓道:“我隐隐约约察觉到,你的体内源脉中有微弱的封印波动。但是这个波动实在是太微小,因此我也不是十分确定。”

“这种情况下,只有两种可能。第一种,是我探查失误,但是以我的实力,第一种情况,几乎不可能出现。那么第二种可能,就是施展封印的人,比我的修为要高深很多。所以我没有能力探查出来……”

“如果是后者,那么足以证明,施展封印之术的人,实力堪比天下第一,甚至超脱了这片大陆的桎梏。我与他相比,远远不及。以他如此强横的实力,费尽心思,将你源脉封印,应该是别有用心……”

“总之,等你的实力达到一定高度之前,不要尝试去感应和破解源脉封印,总归没错。”

“嗯。”皇甫轩心神不宁,机械地答道。显然这些话语,并不是皇甫轩所希望听到的。

忽然,雪儿似乎下定了决心,深吸一口气,轻声说道:“你若是想来找我,一定要晋级洪荒境后,再到玄兽森林。我在那里等着你……”说到后半段,雪儿的声音已如低喃。

皇甫轩浑身一震。眼眸黯淡,但很快炽热起来:“虽然洪荒境对于我来说,还十分遥远。但现在我总有了修炼目标,不是吗?现在的我,并不是孑然一身。而且,如今,我想守护的人,已经有了……”

“你也应该知道我的身份了吧。”说到这,雪儿狡黠道,仿佛是妹妹在哥哥面前卖宝一样,天真活泼。

“嗯,玄兽森林的主宰者,整个大陆的巅峰强者之一,实力深不可测,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啊。”皇甫轩仰天长叹一声。

“最近一段时间我每每在想:我一个实力卑微的毛头小子,竟然和这片大陆的巅峰强者一起生活了半年之久。它还帮我指点功法,送我巨大的机缘。真是让我激动不已,心脏扑通乱跳,哈哈哈……”皇甫轩大笑着,望向雪儿。

雪儿也被皇甫轩这一段浮夸的表演而逗笑,整片天地,花容失色。

皇甫轩温和地望着雪狐,正色道:“雪儿,虽然你的那些苦难和责任,对我来说还是太过遥远和飘渺。但相信我,终有一天,我会真正的站在你的身前。那时候,所有沉重的责任和扑面而来的汹涌巨浪,我都要为你挡下来。我要成为你的避风港,将一切伤害你的人,全部抹杀……”

到了话语的后半部分,皇甫轩的声音已是犹如低喃。但雪儿感受到了,一种从他内心最深处传递而出的坚毅,这个目标,无可动摇……

“小子,谁让你保护我了,你等修练个五百年再说吧。”雪儿似笑非笑,小爪急忙一拍,皇甫轩应声飞出,狠狠地砸向了石壁上……

过了一会……

皇甫轩满面尘土地爬了回来,鼓起勇气,喉结动了动,干笑道:“雪儿,临走之前,能不能抱一下你……”

雪儿似乎没有听见,一动不动。见此情景,皇甫轩随即大胆了起来,伸开双臂,将雪儿轻轻抱起,缓缓地,轻柔地揽入怀中,身体不断在颤抖着。

这是在害怕吗?

对于皇甫轩的性子,雪儿极为的了解。这小家伙平日里看上去温和,但实则骨子里充满着坚韧,他面对重塑源脉这种艰难都是未曾退缩,更遑论害怕。

他是在,害怕失去她吗?

雪儿灵动的双眸轻轻眨动,虽说只与皇甫轩相识不到半年,但她却能够感觉到皇甫轩为了守护自己所珍视的东西,在付出不断的努力,这些年来,他年幼孤身一人,想必也是很辛苦的吧?

一想到此,雪儿的心中也不禁升起一丝微微的心疼之意。便放下戒备,任由被皇甫轩抱入怀中。

“明天我就要走了,就依这小家伙一次吧。”雪儿心中暗自想着。

石台上,一人一兽相拥了许久。

这一刻,似时间永远定格。

苍茫星空……一人……一兽……一温情……两颗热忱的心……

无限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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