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午，青芒娱乐大厦十六楼，总裁办公室内。
安理惠把最后一份文件处理完，把笔一甩向后靠在柔软的椅背上，痛快地伸了个懒腰。多亏此时办公室就她一人，让别人看到她们总裁这优美的“S”型曲线，怕是工作时会产生幻觉导致分身吧。
正活动着没有一丝赘肉的天鹅颈，办公室门突然被一把推开。安理惠叹了口气，不敲门就闯总裁办公室的人，全公司上下也就这么一位了。
“说了多少次了，进门前先敲门。”安理惠转了半圈椅子，绕过挡住视线的文件堆看着大摇大摆走进来的安理蝶。
“有必要吗，又不是什么严肃的场所。”
安理蝶在遇到李光姬之前，可是从来没碰过壁的，青芒娱乐的大厦对于安家二小姐还不是和自己家一样。那些歌神歌后的休息室安理蝶都不敲门直接闯，更不要说自己亲姐的办公室了。
“你跑来干什么，作业做完了吗。”虽然安理惠知道这话问的毫无意义，安理蝶不写她也没啥办法。但这基本上是全天下哥哥姐姐面对弟弟妹妹时必说的一句话，好像要用这句督促来证明自己的地位似的。
安理蝶直接选择无视这句话，一个加速把自己摔进柔软的沙发里，侧过身支着脑袋看着安理惠慢悠悠道：“参加开拓的人选定了没？”
安理惠盲抓起桌上的文件夹随手一扔，文件夹旋转着插进了安理蝶肚子和沙发之间的缝隙里：“十个人选已经定了，应该都能过海选。”
安理蝶抽出文件夹单手翻开，边浏览边问道：“我看中的人都在这里面吧。”
“韩君兮和裴金虞啊，”安理惠语气颇为无奈：“你还对你那个女团梦念念不忘啊，要我说梦就随便做一做就行了，该醒还是得醒的。”
安理蝶直到看到韩君兮和裴金虞的资料才回道：“老惠同志，我郑重通知你，这梦本小姐还真就要做下去了！”
“哼！”安理惠闷哼一声，不知道是因为被叫“老惠”还是觉得安理蝶不切实际：“谁给你的勇气？”
话音刚落，办公桌上的手机发出“叮”的提示音。安理惠拿起手机视线一扫，后扭头瞟了沙发上瘫着的安理蝶：“你给我发的什么。”
“底气！”
安理惠撇了下嘴点开文件，轻缓的吉他声淅淅淌出，随后流出的干净而轻熟女声，让房间里的空气都融入一丝雪莉酒的甜腻。直到歌词最后一句的尾音结束，安理惠才从这淡淡的酒醉里醒过来，手指无声地敲着桌面，把沉默延续了下去。
安理蝶知道自家姐姐的习惯，在认真思考时就会下意识地用指尖敲桌子。她也不急，反正胜券在握。
良久，安理惠才深吸口气，叹出来后揉了揉眉头道：“你什么意思。”
安理蝶笑嘻嘻道：“先别说我什么意思，你听了以后感觉怎么样？”
“谁给你的歌。”安理惠完全不接话。
那安理蝶便直入主题：“要不要吧。”
安理惠眉头一皱：“她要把这个卖给青芒？”
“是看在我的面子上才卖的哦！”安理蝶摇着手指给自己脸上贴金，反正也没人揭穿她。
“十万。”
“成交。”
六位数的交易，被两姐妹用四个字解决了。
不过对她们来说，十万确实不算什么大钱。
“钱拨我卡上就行。”安理蝶笑咪咪地把文件夹放回办公桌。
安理惠盯着她看：“这就是你的底气？”
“不够吗？”安理蝶反问。
“够。”出乎安理蝶意料，安理惠回答的毫不迟疑：“如果她还能写出这个水准的歌的话。”
安理蝶拍拍文件夹道：“名单里的那个庞祎祎，把她腾出来，反正肯定出不了道，白占一个位置，过两天我要插进去一人。”
安理惠挑眉：“你的‘底气’？”
安理蝶挺胸叉腰：“不行吗！”
“可以，”安理惠转了下眼珠：“不过她得……”
“想都别想！”安理蝶毫不客气地打断道：“她是我的人，你少把你用在公司练习生的那套搬过来，能把这尊大神留住就已经很不容易了，老惠你可别太贪心啊！”
安理惠翻了个白眼，还是把话咽了回去。安理蝶这话说的确实不假，这种能创作的都是各家公司抛橄榄枝的，而高质量音乐的创作人可是值得各公司争的头破血流的香饽饽。
不过听这个意思……这个《小幸运》的创作者，年纪好像还不太大？安理惠决定试探一下：“这首《小幸运》，创作者和演唱者是同一人吗。”
安理蝶不耐地摆摆手：“你就放心吧，版权很完整，不会有麻烦事的。”
安理惠狐疑地打量着安理蝶，依旧不放心道：“这种实力的创作歌手去参加女团选秀？有点欺负人了吧，还让其他练习生怎么活啊。”
“你不能这么想啊，”安理蝶连忙给姐姐上眼药：“她只是会创作会唱歌，嗓音条件好又不代表是全才，跳舞呢，rap呢，这些不都是靠练习的，她总共加起来也不到三个月练习时间，想在其他方面和别人比还差不少呢。”
安理惠没好气地瞪了她一眼：“女团选秀和个人选秀能一样吗，就这种水平的嗓音当个主唱绰绰有余，只要不是那种走路都能摔跤，rap说成诗朗诵的，或者一碰话筒话筒就短路的倒霉蛋儿，怎么可能会不出道？导师和观众又不傻！”
安理蝶陪着笑好生劝道：“但还是会被不擅长的部分拖后腿嘛，综合实力算起来也比其他人高不到哪儿去。而且现在观众口味比较刁，众口难调，万一没多少人喜欢她这款的呢？你说是吧。”
“得了，我还不了解你吗，能被你这么用心捧着的肯定非常漂亮吧，不然人家唱的再好你估计也不会正眼看人家。”
安理蝶抓抓后脑勺，果然是亲姐姐，对自己的爱好了如指掌。
“不过这样算的话……先把出道的问题放一边，等这次开拓过后，算上这位插队进来的，你要从我这里要走三个人吧，这笔账咱们是不是得好好算一算？”说到商业上的正事，安理惠的气场骤然开启。而安理蝶也是知道自己有些无理取闹，但为了她们的大计，只能硬着头皮道：“那你说怎么办吧。”
安理惠伸出三根手指，显然是想好了解决方案：“三首不次于《小幸运》的歌，一人算一首，不过分吧？”
“不是吧！咱们什么关系用得着整商业那套吗？”安理蝶用夸张的表情来质疑她们姐妹之间的情感。然而安理惠无动于衷，就默默看着她。
此招不成，安理蝶只得败下阵来，毕竟话语权都在姐姐手里，总裁的位置她坐的死死的：“这个嘛……这事我自己说了不算，我得和她商量一下。”安理惠伸手示意请便，安理蝶跑到角落拨通了电话。
安理惠看似玩着笔毫不在意，实则早早竖起了耳朵，捕捉着安理蝶刻意压低音量的对话声：
“……对，那个老女人不放人，还狮子大开口，要三首歌，质量不次于《小幸运》的……”
“……没错一人一首，练习生里有两个我看中的，等你过来后你给参谋参谋……”
“诶？真的这样吗？那不是便宜了那个老女人了……”
“好吧，我转告她。”
挂了电话，安理蝶趾高气昂地走到办公桌前，俯视着含笑的安理惠义正言辞道：“感谢你有我这么个好妹妹吧，你可占大便宜了！”
“哦？你说我是老女人我还占便宜了？”安理惠失笑道。
“我大姐头说了，一人一首，三首起步，到时候再看中哪个练习生就再加歌。”安理蝶一副暴发户嘴脸。
安理惠摊摊手，这买卖来多少她都干，想来青芒的练习生要多少有多少，未来会发展到哪一步也是未知数。但《小幸运》这个水平的歌可是稀罕货，一首歌就能带火一个歌手，当作主题曲的话甚至能把电影的总体质量拉高。
是个商人都知道该怎么选择。
既然谈妥，安理蝶便拍拍屁股准备离开，不过在握上门把时她忽然想到一件事，回过头纳闷道：“你买下这首歌是打算给谁唱的，我印象里咱们公司没有唱苦情风的女歌手吧？”
安理惠一头黑线，眉毛都因为诧异形成了高差：“大小姐，我能问一下你是怎么从这首歌里听出来苦情的？”
当安理蝶把对蔺九珂的那套指点讲述完，安理惠已经扶着额头无言以对了。
而且自己脑残妹妹的一番言论，还成功让她对安理蝶背后的大姐头产生了怀疑。
“难道是我看走眼了？”安理惠看着手机里的歌陷入了自我反思：“难道真的是阴差阳错，那人把这歌当成被绿后的发泄来唱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