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的相识,总需要一个人先开口说第一句话,若不是有付诸言语的开始,又怎么得来传达心意的机会呢!
“我喜欢你”这句话值得慢慢来表达。
林月对着手机上的消息发呆,她自己大概没有意识到自己的嘴角咧得多宽,脸红得多么滚烫。他回的消息的字数竟然不是一个,那是不是可以理解为他对自己突然地打扰并没有感到厌烦?万一我再发消息给他打扰到他怎么办?我到底要不要发?怎么办啊……林月的脑子开始迅速地运转着,思考着,平时做题的时候都没有现在这么积极。果然,因为在意一个人,才不得不对他胡思乱想,对自己的言行举止有所顾虑。
总是要找到一个话题的,才能接着聊下去。对于顾杨这种学生,学习的话题是万能的首选,既不会感到无聊,又不会缺乏礼貌,而且可以很自然地展开话题。
“我很佩服你,你的英语成绩总是第一名……”顾杨的英语成绩是真的很好,林月的英语也不是很差,所以聊起英语她应该不会尴尬。
“你要加油哦,我挺你!”林月见半天没有回复,她又发了一句。
之后也没有收到什么回复了,林月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失落,那种心情就像就像是面前摆着一个糖果,可当你打开它准备吃时,发现它已经融化了。看来有的心意,即使自己意识到了,也很难表达出来。他们两个人的世界好像是不一样的,不会有太多的交织吧。
整个寒假里,每天都要面对着那些枯燥的作业,仔细想想其实林月并没有哪天认认真真地做好多事情,除了做作业。她最擅长的还是跟朋友们玩,跟好友聊天,她讲的故事也是千奇百怪的。她喜欢笑,嘴也很松散,心里有什么难事不会憋着,总是会抓住任何一个机会讲给别人听,林月也不会抱怨什么,她讲出口的难事好像也没有多么令人难受,有的时候反而会被她逗笑了,所以身边有很多朋友愿意听她说话,愿意做她的垃圾桶,听她倾诉内心的不愉快。当然,除了做一个倾诉者,林月也是一个很好的倾听者,也会很有耐心地开导别人。
跟林月关系最好的就是罗一了,可是她们两家离得有些远了。罗一家在城里,林月则是从小在一个小镇上生活,因为爸爸在镇上教书。没错,爸爸是老师,对林月的要求总是很严格。而这份严格与林月的性格确实不符,但很难说,也许就是父亲的严格成就了她的爱闹腾的灵魂呢!
相比林月每天烦恼于自己的小心思,罗一的假期生活就比较单调了。因为期末的成绩并没有达到她的目标,她更加努力地学习,每天除了上补习班的课,还要熬夜做作业……这样的生活只是她的习惯而已。某一天,林月对她讲的话,让她不得不多想一些了。她从没有见过这么傻的林月,果然,女生有了喜欢的人就会变傻啊!她也很无奈,安慰的话不知道说了多少遍,可是林月真的能听进去吗?要是她真的追求成功了,跟顾杨在一起了,那智商估计得为负值了吧!
罗一也采取了行动,这是好朋友之间的秘密,不可细说。
过了一天,林月终于等到了顾杨的回复:
“不好意思呀!昨天没有回你消息。”
看到这句话后,林月的第一反应是长大嘴巴,手舞足蹈,因为此时正在房间里做作业,不能笑出声,怕被爸妈听见。然后才反应过来,她得回消息了。
“没关系!”
这次算不算是他主动联系的呢?林月这么想着,此时的她比刚刚加顾杨为好友后通过了他的验证的时候还要开心。
之后也只是随意聊了一些关于英语学习方面的话题,因为顾杨也要去补习了,所以结束了聊天。顾杨应该不会知道,林月的随意是多么的刻意啊。
不过从那之后,他们互动的频率渐渐高了起来,算是成为朋友了吧。
临近开学的一个周末,罗一约了林月到城里的公园放松放松,毕竟闷在家里做作业都快发霉了。林月一听到是跟玩有关的,她当然乐意极了,恨不得瞬间转移到公园呢!
坐了一个多小时的车终于赶到了,在车站下车时,林月刚走出车门,一抬头往前看,就看到了顾杨。她一下子不知道眼神该往哪里放了,低下头想着,早知道会遇到他,就穿好看一点的衣服了,哎!真是人算不如天算啊!想着还是要去打个招呼的,这么好的机会可千万不能错过呀!
趁着顾杨还没有发现,她小跑到他面前。
“嗨!顾杨,这么巧,你来这干嘛呢?”没错,就这么说,可是奇怪了眼睛看着他的那一刻,竟然不会说话了,就只剩手在很不自然地挥着,伴随着脸上礼貌而不失尴尬的笑容,嘴里发出了一句颤颤的“嗨……”
她朝他走去的时候,顾杨就看到她了。
“你是林月吗?”他用一双明亮的眼睛看着她,林月觉得说话的仿佛是他的眼睛。顾杨脸微微地红了,也许是因为太阳晒的吧。他说话的声音好小,面带微笑……
“啊?是,是的,你怎么会知道我的?”林月第一次离这么近看到真实的顾杨,眼前这个人丝毫不像是别人口中的清高得生人勿近的男生,而且真人比照片帅多了,导致林月说话都结巴了。
“那个,罗一让我来接你,她给我发了你的照片……”顾杨的语气渐渐显得有些许紧张了。
原来如此,罗一不愧是罗一,她总能以一种出其不意的方式解决一件事,这对于林月来说,真的是一个大大的惊喜了。林月那高兴的表情是掩饰不住了,尽管她一直用手捂住自己的嘴,还憋住了笑声。
“那,我们去跟他们会合吧。”顾杨轻声说着,他也不会害羞,眼睛一直盯着林月,可能是对她的行为感到莫名其妙吧。
“嗯,走吧。”
两个一起沿着街道走着,走在香樟树的绿荫之中。林月拼命地找话题,而顾杨一开口就轻轻松松地终结了话题。
“其实,我不用接的,以前都是自己走的。”
“哦,是罗一让我来的。”
……
“那个,你可以给我看看罗一发给你那种我的照片吗?是不是……”
“我看了,就删了。”
说着话时,顾杨总是会看着林月,使得林月紧张地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很快就到达目的地了,林月突然觉得这条街道太短了,以前自己走的时候却觉得很长。罗一身边还有两个人,一个女生和一个男生。林月认识那个男生,他是经常跟顾杨走在一起的人,应该是好哥们吧,可是另一个女生又是谁呢?
罗一给林月使了个眼色,让她看手机。
“怎么样,惊不惊喜意不意外?”罗一发了消息给她,炫耀着她的丰功伟绩。
“你怎么不提起告诉我,我一点准备都没有!把我吓死了!”口是心非的女孩们。
罗一给林月介绍了那些人,其实她也不熟,后来除了顾杨,他们都离开了,据说是去图书馆赶作业去了,他们都是A班的学生,老师管的严得很。
他们就在公园随便逛了一下,就各自回家了。
后来,林月才知道,罗一给她和顾杨拍了照,两人并肩而行的背影,林月感动得要命,感觉自己这辈子欠罗一的人情是还不清了。她又问罗一是怎么让顾杨去接她的,罗一说是就是碰巧遇到了同学,听说顾杨也来公园,他家正好顺路经过车站,就麻烦了他,没想到顾杨爽快地答应了。
“对了,你给他发了我的哪一张照片啊?你是不是发了一张丑的?”林月很在意顾杨看到自己的照片,万一是丑照怎么办啊!
“我没有发什么照片啊!”
“怎么可能,他说他看到了,罗一,你是不是真的发了一张不好看的照片啊?”
“你的照片怎么会有不好看的,一般都是奇奇怪怪的,常人分辨不清楚是谁的照片,怎么能用不好看来形容啊,还有,我真的没有给他发什么照片啊,你自己去问他吧。”罗一调侃着林月。
“月月,出来吃饭啦。”房间外传来林月的妈妈叫她吃饭的声音,打破了她们的对话。
“不说了,我吃饭了,今天晚上我爸妈又跟朋友聚餐,那家人的孩子也来了,就是我以前跟你讲过的那个男生。再见了。”林月一直以为罗一是骗她没有发照片给顾杨的。
挂了QQ电话,不耐烦地走到餐桌前。
林月爸妈朋友的孩子,那个男生,也算是跟林月一起长大的,只是他们都只是在被大人们的比较之中长大一起长大的,听到对方的名字的次数不知道是见到对方面的次数的几倍。林月其实对那个男生没有多少好感。
大人们聚在一起,无非就是聊一聊工作,再聊一聊自家的孩子,一聊到孩子就无法避免地要聊学习成绩,一聊到学习成绩林月的头就疼,这就是她为什么对那个男生没有好感的原因。值得庆幸的是,他们不是同一个级的,不然林月很可能讨厌那个男生了。
男生叫赵维航,比林月大了一级,听说他的成绩很好,但林月从没有在学校的成绩榜上的前五十名见到他的名字。
“来来来,小航,多吃点菜。”林爸爸给他夹菜,又顺便夸赞了一句。“小航这个孩子是真的听话,学习也厉害,不像我们家林月,整天就知道玩。”
林月最害怕跟别人比较,尤其是自己遭受了贬低对待时,她也只能忍着,等吃完了饭去找罗一诉诉苦。这是她一贯的操作。
“哪里了,叔叔,小月也很厉害的,她上个星期在学校的演讲比赛中还拿了第一名呢!”赵维航倒是不否认自己,不过他确实是挺关注林月的。
“什么演讲比赛,又搞那些花里胡哨的东西,都是不务正业,以前初中就是因为把时间都浪费在了广播上了,中考才没有考好……”说起女儿的事情,林爸爸是滔滔不绝。可是心中还是暗自为女儿感到骄傲的,只是表达的方式有些不妥了。
爸爸对女儿的严格要求,其实就是他们表达爱的方式,由于他不擅长用语言或是温柔的方式来表达,时常会造成许多误会。
林月对于这样的话已经习以为常了,一顿晚饭结束,她又要去面对那根本做不完的假期作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