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玮结束了她的高四生活,我把她叫出门来逛街。我们在一起,有很多话说,没有话说的时候,也不会感觉无聊,就各自翻看着手机,她开始对那些轻松搞笑的短视频感兴趣了,刷到有趣的还会歪过头来分我一起看。
她还是会跟我聊到李元元,可能记挂着一个人对于她来说是一种安全感,那个人的名字已经成为了她的口头禅了。
“我看到他在你的QQ空间里留言了,最起码他也是记挂着你的,至少你考虑过你。”我告诉她,希望她能因为我关注到这个消息感到些许惊喜,但是我也是说些闲话,她自己怎么可能不关注李元元给她的留言呢?
“他也给我发过信息,让我好好地考试,好好休息,注意身体健康……反正都是一些客套话。”她也确实开心的,能收到一句来自她在意的人的信息已经令她很满足了。
我曾经也想复读,因为我的高三的同桌——黎龙,他高考发挥的不是很好,决定去复读了。
其实最先打算去复读的是我,临近高考的前一个月,我的状态都不是很好,对于学习已经失去了动力了,每天坐在教室的角落里的最后一桌,玩手机,追剧,上课听得也没有兴趣了……想想真的是我人生中最颓废的一段时间,我预感到自己很可能会走上复读的那一条道路。
那段时间特别焦虑,后来的我慢慢清醒过来,离着高考还有20天的时候,我决定调个座位。
黎龙自从高三上学期和自己的同桌分开了以后,一直是一个人坐,听说他们之间闹矛盾了,互相不搭理。其实这种情况在那段时间里是很正常的,我也和苏苏闹了别扭,就是不知道为什么,突然之间每个人都很焦虑,也不想跟身边的人分享自己的心情,就想把自己一个人藏起来。
那种感觉犹如身上被一块巨大的石板压住,然后嘴里还塞着一个冷冰冰的硬馒头一般,想喊别人帮自己,可是嘴里的馒头不能掉,那馒头就是我需要复习的知识点;想放弃与石板反抗,将它掀翻,可是那样很可能自己一辈子就再也无法起身了,那石板就是高考;馒头很硬,嚼不动,就无法咽进肚子里,更别说消化了;石板很重,抬不动,就无法继续前行了,更别说冲刺了……
校园里时不时就举办一场励志演讲,我的耳朵都被那些千篇一律的口号磨出了茧子。听着那些演讲者站在高高的讲台上,尽情地炫耀着他们当年的高考故事,讲述着他们曾经辉煌的奋斗历程……我在默默为他们惊叹之余,心中也突然生气了一股雄心烈火,只是这火烧得太旺,在演讲结束的那一刻,火便熄灭了。
曾经的我,有无数个努力的理由,但是都不及那能让我放弃努力的一个念头。
直到有一天开始后悔……
后来,我才慢慢感受到,高中是一段极为珍贵的难忘的时间。
我鼓起勇气,哦!不对,其实我都不知道自己哪里来的勇气,竟然敢跑到教室外面的走廊上,对着坐在窗户旁边的他,满脸不屑地问他:
“黎龙,我可以来跟你坐吗?我那里实在是太热了,而且老师说,之后的三个周都不轮流换组啦。我不想在那里待三个周……”我其实还有很多理由没有说完呢,黎龙看着我,我的脸突然就热乎乎,呼吸都不自然了,我的声音越来越小,直到我听到他轻声回答我,我才闭上了嘴。
“可以……”他好像还说了其他的话,但是我实在是太高兴,没有注意听。
我真的不敢相信他会答应我跟他做同桌,之后的我得意洋洋,就连原本沉重的心情都变得轻盈了许多,感觉自己就要飘起来似的。我走回自己座位的那一刻,感觉自己身上都带着一股风,轻盈凉爽。
后来的课,我认真地听讲,感觉又找回了以前那种学习的劲头。
我表面云淡风轻,实则内心慌慌张张,在我问黎龙之前,我已经在心中排练了无数遍,要怎么开口跟他说话,才不会让他觉得我其实是早有预谋,才不会让自己感到紧张……可是,现实中,我跟他说的话基本没有出现在我的剧本里,也不知道自己的脑子是怎么了,一见到黎龙的时候,所有严密的思路瞬间自动瓦解了。尽说些胡话,有时候回想起来,自己都尴尬得要命。
我做在那个被我嫌弃的座位上,开始想象未来跟自己暗恋的男生成为同桌的幸福时光……呃!不对,我为什么要承认我暗恋他呢?我才不是因为喜欢他才跟他做同桌的!
我写了很长的一段纸条,给我的现任同桌,跟他解释清楚我调座位的原因,一切都是因为我不喜欢这里的温度,并没有嫌弃他的意思,他爽快地回答了我:“你去吧!”
后来我才知道,他并没有舍不得我的意思,我走了之后,他把书全部摆放在我的抽屉和桌面上,自己倒是落得个宽敞,原来,他也挺享受一个人独占一张桌子的感受的嘛!我为了不让他忘记我这个同桌,在我的抽屉了还放了一摞不经常用到的资料,我每隔一段时间都会回到原来座位上拿资料,有时候前任同桌还会逮住我给他讲题。我倍感欣慰,他还是没有忘记我!
我征取到黎龙同意跟他做同桌的一天之后,他和他的好哥们站在走廊上,我正从办公室里抱着一沓厚厚的语文试卷走来,我一抬头就看见了他,这是我的超能力又回来了吗?曾经的我只要想看到他,就能立马发现他,我把这种能力称为“和若下一秒就能看见黎龙的超能力”。这名字一听就不是很靠谱。
只是我没有带着眼镜,看不清楚。
但是我很庆幸我熟悉他的身形,他衣服的颜色,款式搭配等等。
他好像也看向我了,是不是要跟我说什么话?我突然心一惊,难道他要反悔吗?不要我跟他坐了?我瞬间加快了步伐,想要逃开他的眼神。
就在我一只脚已经迈入了教室门时,黎龙的好哥们李夏琰叫住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