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素躲避着路人的好奇和猎奇,只感觉远处有一双炽热目光紧抓她不放。
她不敢看又想一探究竟,好在遮阳帽和口罩挡住了她的不安分,她直觉是贺楠,远远的一个白影,带上酷酷的鸭舌帽,背着电脑包好似刚从外面进来。
她慌忙推着孩子往树木丛荫处躲起来。她也不知自己慌张什么,但好像最近的事都与他有关,又与他无关。一个近十年没见的人如今一个月频繁出现在她的生活,她不明就里得紧张起来。
若素躲在树荫下,那里正好有歇息的凳子。她把孩子推到正好能触碰花草的地方,得以获得片刻宁静。许久不出屋,孩子也憋坏了,咿咿呀呀说个不停手舞足蹈,终于发现这世界的惊奇与新鲜。若素呆呆看着孩子,忽然也跟着笑着起来,有点傻傻的呆呆的,那是久负重任后忽然卸下包袱的轻松。
然而旅途还需继续,生活还要向前。若素还没想好该怎么继续。留在北京?自己没有户口,生活成本教育成本都太高;回老家?父母帮不上忙,自己也不甘心。她还没想到下一步。就感觉有个浅浅的影子一步一靠近。
她等待电影结局一样的了然,总觉得套路不过如此,只等着对方说一句“嗨”。
可是对方久久没开口,只是在隔壁安静坐着,小腿并拢,好似坐在书桌上,乖乖等待老师提问。
若素扶着婴儿车,也不知该走还是停留。遮阳帽的宽大帽檐使得她得以偷偷往对方领域瞄过,却只感觉如雕塑一般。她心想也许对方并不是自己心中所想,一定是看错,便猛然抬起头,想看清对方面容,却不想正撞上贺楠微笑的脸。细细的金色镜框后是灼热的目光,烫的若素急忙低下头,她赶紧逃走,有什么正在困扰她,她不想深陷其中。
却不想自己一动不能动,手臂被一只柔柔却鉴定的手握住,又赶忙放开,显示一种不得已的侵犯。若素依旧低头,却身体挺得倍儿直,好似一个活着的贞节牌坊。
“干什么?”她冷冷的问。却不知是紧张还是生气,她的声音发颤,完全没有那天怒怼大姑姐的凌人气势。
“我有话对你说。”贺楠收起笑容,淡淡的轻轻的,像春天又温又清冽的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