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次……是你操纵了我……”凌萧咬着牙强撑着肺部的气息说道。
“hohohoho～”心魇者掩着嘴笑了起来，“那只是为了救我妹妹所用的小把戏罢了，顺便试探试探你的实力。”
“如果我失手杀了她呢？”凌萧问道。
“以你的实力，可能吗？”心魇者轻浮地笑了起来，但不知为何听上去并没有那么刺耳，“别想那么多了，现在可是我们两个独处的时间……”
心魇者凑到凌萧面前，对着他那干裂的嘴唇舔舐起来，甜甜地说道：“很久没摄取水分了吧？放心好了，我会帮你的……”
凌萧此刻别说反抗，就连张嘴这个动作甚至都做不到……
凌萧的眼皮就像压着千斤一样缓缓闭了上去，他很清楚地感觉到心魇者那灵活的小舌以及自己逐渐湿润的嘴唇。
就在这时，他微微一愣，隐隐感受到了一个凉凉的东西伸入了自己嘴中，在里边掠夺式的“搜刮”起来。
凌萧从决定摒弃“情感”，成为所谓“强者”的那一刻起便已不再有对女人的欲望。
对于一个男人来说，美色的诱惑是致命的。
可凌萧自己很清楚，自己这样的“人造天才”是永远比不过天生就是天才的柳栖那类。
曾经，凌萧也会害怕，凌萧也会流泪，凌萧也会躲在角落中瑟瑟发抖……
曾经，他也会爱。
但在实力至上的世上，爱什么都无法解决，能解决的仅仅是自己的懦弱罢了。
没有人会为你的一时仁慈而放弃反扑的机会，也没有人会因为你的博爱而放弃到手的利益。
这，便是人性，便是这个世界。
我们因看不见而恐惧无形之物，因看不见而敬畏无形之物。
片刻后，心魇者将小舌满意地从凌萧口中抽出，贴到他的耳边说道：“你现在很绝望吧？为什么不哭呢？”
“为什么要流泪？”感受到可以正常说话后，凌萧开口说道，“那对内心来说，等于是身体的败北。那只是证明了，我们拥有心这件事，根本就是多余的。”
凌萧口中仍然残留着心魇者那妖异的香气，甚至已经有点扰乱他的思考了。
“哼哼。”心魇者俯在凌萧身前，将手悄悄地伸向了他的两腿之间。
“口口声声没有‘心’，这不还是起反应了吗？”心魇者笑道，将手放在嘴中享受的舔了起来。
比男流氓更难缠的就是女流氓。
“你想干嘛？”凌萧隐隐发觉情况有点不太对。
“我只是想告诉你啊……不必假装高冷，这样会很累的。”心魇者笑道。
很明显，她看透了凌萧身为所谓“人造天才”的真面目。
“就让我……好好地看看你的内心究竟有多绝望吧……”
说着，心魇者将头靠到凌萧的胸口上，缓缓闭上了那双妖异的眼睛。
心魇者的能力来源便是人类心中欲望所成的梦魇。
也正因为这样，心魇者可以随意变换外貌，也可以不同程度的操作他人的内心。
傀儡（Puppet）就算再强悍，也不过是控制人的身体罢了。
而控制心灵则可以使人不知不觉的沦为自己的无线傀儡。
“噗——”
数秒后，心魇者突然睁开眼睛，对着半空中一口血喷了出来，喘着气倒在了一边的泥土上。
重新恢复行动力的凌萧确定身体正常后，便向着受伤的心魇者走了过去。
“怎么……怎么会？”心魇者倒在地上，嘴中不停地念叨着一句话。
“如果你妄图对我的身体做什么，那么……请便，”凌萧冷冷地说道，一股杀气从浑身上下透了出来。
“只是……少来探究我。”
心魇者可以凭借自身的能力进入他人的内心中，制造梦魇以及汲取能量。
但她看到凌萧的内心……是远远高于梦魇之上的绝望……
比黑暗更深沉的黑暗，比孤独更永恒的孤独。
表面看上去，凌萧并不是一个人。
但在凌萧心中，他依旧没有把任何人当做自己的同伴，对他而言，一直都是孤身一人。
以绝望为动力的他甚至会时时去面对深渊般的绝望。
阳光越是灿烂，黑暗越是浓郁。
“你……究竟是什么……”心魇者眼神中充满了惧怕。
“本来，我想跟以前一样说‘天堂满员，地狱打烊，所以上帝才把我放到人间’。”
“但后来仔细想了想，哪来什么上帝，又哪来什么地狱呢？”
“人世间，就是名副其实的地狱。”凌萧面无表情地说道。
心魇者似乎忘记自己就是怪物，用着看怪物的眼神看着凌萧，颤抖着说道：“不可能……内心中充斥着几乎全是绝望……没有人还会坚持下去的……没有人可能活的下去的！”
“因为我在寻找希望，”凌萧淡淡说道，“所以……不管是什么，都无法改变我的世界。”
“人类不可能有这么坚韧的意志力……”心魇者说道。
凌萧指着昏暗的天空说道：“你看，就算夜晚这么暗，还是有人在寻找着希望，哪怕……一开始就知道根本没有希望。”
听着凌萧的话，心魇者怜惜地苦笑起来：“真正的痛苦，应该是无法对任何人说出痛苦这件事吧？”
凌萧缓缓点了点头，便沉默不语。
好像突然感应到了什么似的，颤抖着伸出了右手朝向北方。
不明所以的凌萧并没有注意到自己口袋中的怀表正在微微震动……
同一时刻，距此地五千二百公里的一处岩浆口中，一个穿着紧身衣的黑衣女子拿着一对暗紫色的双持斯太尔轻轻抵在面前男人的脑门上边。
“北樱队长……下一次我肯定会找到柳栖大小姐口中的‘zero’，请再给我一次机会！”男子用着眼角的余光瞥着四周横行的尸体，偷偷咽了口口水，几乎没有一具尸体是完整度在30%以上的。
“因为我要保护一个人，并没有人强迫我，是我自己决定的。我按照自己的意志扣动扳机，为了要保护的人。在他达到目标之前，我会毫不犹豫的扣动扳机。”北樱淡淡说道，扣下了双持斯太尔的扳机。
突突突突……
北樱将枪收回去时，忽然不由自主的伸出右手指向了空荡荡的南方……
“连接遥远的过去与未来，我们为此而存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