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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砖瓦厂上练毅力

不管是生活条件好的,还是生活条件差的,春节这几天过得都很愉快。耀卿也过了他有生以来第一次愉快的春节。他躺在床上想:春节以后怎么办?是随生产队社员一起干活吧?不行!因为生产队里小孩子的活不多的,常常是干一天休息好多天,连三天打鱼两天晒网都不可能。如果这样今年收入一定不会比去年多。那又该干什么啊?真是迷茫之极!他陷入了深思.....

耀卿出生的时候,马老四已经四十多岁,可谓是老年得子。两位老人对他是娇生惯养,为了使他安全地活下去,就把他“认”在财神爷门下,如果财神爷能让耀卿安全长到十二岁,他们夫妻两人便给财神爷许了一只羊做贡品。还为了不让他“跑”掉,在他的脖子上带一个红布圈,每年往上面裹一层红布,一直戴到十二岁,红布圈有大拇指粗。在他十一岁那年马老四买了一只小羊羔,每天下工后就到路边草地上去放羊,耀卿也在放学以后去替父亲放羊。放了一年小羊羔慢慢地长大,因为是只公羊,它非常的淘气,马老四经常拿木棒打羊。他妈妈见了就说:“不敢打啊!那是神的羊啊!”

到了他十二岁生日的当天晚上,马老四把羊牵到财神爷面前和耀卿一起跪下,烧了香和箔,并在羊的脊背上从前往后倒酒,只要羊浑身抖动就算是财神爷把羊领走啦。可是他们跪了老半天,羊也不抖动身体!传说可能是哪点对不起财神爷!他的母亲在一边着急地说:

“请财神爷不要和他一般见识,羊淘气的时候,他老是拿木棒打它,您老人家领羊吧!”说也奇怪,羊突然猛烈地抖动身体,全家人都笑了!

马老四也高兴地说:“领啦!领啦!”

耀卿想到这里他再也想不下去啦!难道父母亲把你养这么大是白白地养活啦?好无能啊耀卿!他知道在春季和秋季生产队的青壮男人都是到渑池和新安县做砖瓦,每天可以挣三元的工钱,他想: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了,我也应该和他们一样的出去干活,年纪虽然小,可以当学徒,挣到大人的一半工钱也可以。索性他爬起来来到他母亲的床前说:

“妈!过了春节我也到渑池干砖瓦话。”

“你说的啥?”她正睡觉有点莫名其妙。

“妈,春节马上过去,今年春天我要和其他的男社员去渑池做砖瓦活。”耀卿直截了当地说。

“那种活是非常累的,是大人才能干的活。你小小年纪是干不动的!”母亲很担忧。

我如道我才十六岁,十四岁我已经到过戈壁滩,不管怎么样也不会有那里艰苦啊!”耀卿也在劝说母亲。

“你这么一个小孩子,大人可能不会带你去,因为他们嫌带你吃亏。”她把不让去的责任推到其他大人身上。

“这个我早已经考虑好了,我可以拿大人的一半工钱,他们还占便宜哩!”耀卿还是坚持要去。

“哎!你啊你!妈知道你的思想,你想干的事,妈是想拦也拦不住的,何况这是件好事。”母亲转变了话题。“明天你去找你三哥,看他是不是想带你去。”三哥是耀卿的叔伯哥。

“哈哈!妈妈终于同意了,下面的事请妈不要操心,我知道应该怎么办。耀卿高兴地回到自己的屋里。

“三哥,今年春天我想让你带我去渑池做砖瓦活。”天蒙蒙亮,耀卿就到三哥门前开门见山地说。

“你太小了啊!到明年吧?”三哥没有完全拒绝。

耀卿一听有门就说:“我知道我的年纪小,我是想学习这门技术,工钱你可以随便给,只要管饱肚子就可以。”说后他眼睁睁地看着三哥,唯恐他说不能带他的话。

“好,咱们本是一家人,带别人也是带,还不如带咱们自己人,另外再带上端明一块去。”

端明比耀卿大两岁。“你和你妈说一下,也准备一下行李,过几天咱们就走。”

“谢谢三哥啦!我这就回去。”耀卿兴高采烈地跑回家中把这件喜事告诉了母亲。

“耀卿啊!真是儿大不由娘啦!放你出去飞吧!”他听到妈妈的话是在支持他。

“妈!我知道我这次出去你是放心的,现在生产队也不搞大兵团作战啦,你在家里能干就干,累了就休息,千万不要像以前那样死活地劳动。

“放心吧!妈知道怎么样安排自己的干活和休息,你在外面也不要累坏身体。”真是儿行千里母担忧啊!

因为生产队还没有开始干活,耀卿在外面玩耍刚好碰到赵密才。他就问密才:

“今年春天我和端明跟我三哥去渑池学习做砖瓦,你去不去?”

“我才不去哩!听人家说那活会把人累死的。”密才不假思索地回答。“哈哈!咱们生产队和村里每年那么多男人,都是干这个工作的,也没有见累死一个人啊。”耀卿也觉得好笑。

“反正我是不去的,在家闲着我也不去。”密才根本就没有去的意思。耀卿不想再和他说其他的理由,因为他知道密才的家庭是不会让他出去干那么重的体力劳动。赵密才也有他自己的想法,听人说他想当生产队的会计,只是现在还没有机会。管他呢!各人有各人的生活方式和想法,你就是当县长我也不会眼红,耀卿这么想着。

“走!到学校的操场玩去。他拉住密才的手。

“不知道那里有什么好玩的?”密才说。

“在家里也没有事,到操场看看再说。”耀卿回答说。他们手拉手跑到学校的操场上。有的小孩子在“甩陀螺”,有的在“推桶箍滚铁环”。男人三三两两地在说闲话,成年妇女基本在家里没有出来,有部分男女青年在打“秋千”,她们嘻嘻哈哈给在场的人们增加了一点乐趣,当时没有大鼓社,没有高跷社,没有腰鼓队,也没有其他的文艺活动,农村的节日死气沉沉。生产队的社员都是为有口饭吃而加倍地劳动,哪有心思搞娱乐啊!

耀卿的三哥由于多年在外面做砖瓦,他练就了一手好技术。哪个砖瓦场如果请到他,砖瓦场的产品就好卖,外面的人尊称“马师”,刚过春节,渑池的人便捷足先登,他们来到龙伏镇找别马师为他们做砖瓦,马师当然是一口应允,因为现在还冷,水还上冻,答应二月去。

三哥又通知了端明和耀卿。

农历的二月底,冰解雪消、绿草青青。耀卿和他三哥及端明还有其他生产队的三个人坐火车来到了渑池境内的石佛火车站。下车后,他背着被褥和简单的行李翻山越岭步行二十几里山路到了东天池村。晚上受到生产队干部的盛情款待。什么盛情款待啊?晚饭是面条,还有红薯面花卷馍,因为那里和家里是一样的,只有客人来了才可能喝上白面条。夜晚他们三人就休息在生产队破烂不堪的小办公室。三哥说:

你们两人好好休息吧!明天要干活的。我出去还有点事。”

“你放心吧!我们俩不会乱跑,不会给你惹麻烦的。”耀卿说。

三哥什么时间回来他们也不知道,一觉睡到大天亮。东天池生产队干部送来了早饭,三哥叫醒了端明和耀卿:

“快起来吃饭吧,吃了饭咱们要去场里干活。”耀卿和端明都没有来得及先脸,一手端起红薯汤、一手拿起玉米面馒头狼吞虎咽地吃完了饭。生产队的干部看到他们吃饭的样子就说:

“马师带来了两个好帮手,俗话说:吃饭看做话,细嚼慢咽的人一定不是快手!”说得他们两人都羞红了脸。吃了早饭他们用生产队的架子车拉着工具、玉米面、红薯、红薯面、蔬菜、锅碗瓢勺和行李来到了离村三里地北边的小山沟。卸了架子车上的东西,三哥看生产的场地,耀卿和端明来到山沟中间的小溪旁边,青青的溪水里还有小小虾米游来游去,耀卿连忙用手捧起水中的虾米,他好高兴啊!

他们住的地方是刚刚挖的窑洞。在窑洞的壁侧面中间又挖了一个小窑洞,应该是他们睡觉的地方。厨房是在土崖前用席子搭的小棚。东天池的社员在下午五点钟左右把窑洞里的土清理完毕,他们三人抱来了麦草铺在小窑洞里,麦草上面铺了席子。吃了生产队送来的的晚饭,因为是在荒山沟没有什么可以玩和看的,三个人便躺在潮湿的小窑洞里休息。

三哥在东天池是是非常有名的匠人,听说马师来东东天池干活,那里的社员非常高兴。晚上十二点的时候一位在当地相当有派头的男人来到他们住的地方,他拿手电筒照看了密洞后便问:

“马师,这个窑洞是什么时间挖的?怎么这样的潮湿啊?”

“刚刚挖好的,里面的土下午五点才清理完。怎么啦?”

“赶快搬出去,新窑是不能住的,必须等窑洞内墙壁干了才能搬进去。来人紧紧地催促他们。“现在在里面居住是非常危险的。”

在来人的帮助下,他们三人迅速搬出了窑洞,把席子铺在厨房的地上。三哥送走了客人,和他们两人又躺在临时的“床”上,都因为奔波劳累,拉起被子蒙起头便呼呼地入了梦乡。

扑通、扑通!呼哧、呼哧!哗哗啦啦!响声惊醒了熟睡的三个人,三哥急忙叫起端明和耀卿,胆战心惊地说:

“看看是怎么啦?是不是地震了?刚才睡觉都感觉地在晃动。”哗哗啦啦的声音还在响,耀卿拿着手电筒向响声处照去,不照还好,这一照可把他们三人吓坏了!原来是新窑洞塌了,窑洞上面的土整个塌了下来,好好的土崖成了凹字形。他们的心怦怦跳个不停,在寒冷的夜晚耀卿看到三哥脸上冒出了汗水。三哥战兢兢地说:

“谢天谢地,谢天谢地,要不是晚上来的人指引,咱们爷仨就死在这个新窑洞里啦!如果死了,我怎么交差啊!谢天谢地!”由于情况来得突然,他们三个人都没有来得及穿衣服,都是赤裸裸地站在外面,三哥看到自己也没有穿衣服就说:

“赶快去穿,如果外人来了多么难堪啊!”

耀卿和端明这才发现原来都是光着身子,就慌忙一手捂前一手捂住屁股跑到厨房里穿起裤子。

窑洞的坍塌把耀卿也吓了一跳,他想:这次真是有惊无险、有灾无难,是我第四次死里逃生,我是怎么啦?这么多的灾难啊!吉人自有天相,管他呢,老天爷是有眼的,人不该死有人救,他不会让这些苦难的人、没有做过坏事的人早早魂归西天,因为好人有好报。东天池生产队的干部和社员天亮听到窑洞坍塌的消息纷纷来到砖瓦场地,他们也为这样的场面惊得目瞪口呆,妇女口里还发出了喷啧之声。干部商量,如果再挖窑洞是来不及了,为了安全只好在土崖前的厨房旁边搭一个居住的棚子。在下午六点左右新的棚子就搭建完毕。墙是用“麻杆”围起来,在上面抹了一层泥,麻杆的外面又栽了一圈玉米秆。棚子的上面铺了五六寸厚的麦草,麦草上面又压了一层油毛毡,门口挂的是草帘子。小棚子虽然简陋,但住起来安全也比较暖和。

噼噼啪啪的鞭炮声惊醒了千年熟睡的荒山沟!也惊飞了在那里世世代代栖息的各种小鸟:砖瓦场地经过短短三天准备终于开工啦。来看热闹和看马师的人络绎不绝,和耀卿一起来的其他三个人也在同一条沟里干活。第一道工序是平整场地,二百平方米的场地要求平整无凹,三哥蹲下来用一块1.5米长、20公分宽的木板刮着地上的虚土,把稍高的虚土刮到低凹里,耀卿也学着三哥的样子跟在后面刮。

“做瓦必须要求场地平整,如果场地不平整,做出来的瓦会出现斜角,斜角瓦是不好卖的,就是卖出去,泥瓦匠在瓦房子时也不能瓦好房子。”三哥说。耀卿似懂非懂地听三哥在“讲课”。一天的平整,耀卿真佩服三哥的技术和眼力,那么大的场子平平整整,好像玻璃板一样,只是不会发光。怪不得他有这样高的信誉!

第二道工序是备土、和泥。三哥拿着钢钎、耀卿和端明拿着铁锹攀上十米多高的土崖。三哥用钢钎撬,他们两人用铁锹挖。农历三月社员有的还没有脱掉棉衣,可他们三人已经是光着脊梁还热得汗流浃背。到了十一点三哥安排端明去做饭,剩下的两个人继续从土崖上往下面放土。

厨房里。端明先烧了一锅开水,把玉米面倒在面盆里又浇上开水就用擀面杖迅速地搅动,等成面团后,他把玉米面团揉的像胳膊一样粗,又像蛇一样盘在蒸笼里。然后他才去烧面汤。等到饭做好以后他从厨房跑了出来对着土崖高声喊:

“饭已经做好啦,快下来吃饭吧!”

这时已经备了有二十几立方土,差不多够用几天啦!三哥和耀卿从士崖上下来,然后在小溪里洗了手三人进了厨房。像蛇一样的玉米面条,耀卿用刀切成一节一节,每人抓了两节又各自盛了一碗面汤蹲在地上开始吃饭。耀卿一连吃了五节,喝了两碗面汤,端明和他吃的是一样多。

吃饭中间三哥说。“下午先把土摊成二尺厚,你们两个人到小溪里担水灌到土堆上,我负责看土堆。”

“好。”两个人同时回答。

下午端明在小溪边挖了一个坑,两个人开始担水,一直担到五点钟,中间也没有休息才完成了任务。第二天他们两个人把裤子挽到大腿跳到泥堆里,刚进入泥堆耀卿就感到刺骨的寒冷,浑身不停地打冷战。过了半个小时两条腿失去了知觉,不再感到冰冷。他和端明在泥堆里一脚挨一脚地踩,泥的厚度超过膝盖,在一个脚印里必须踩四次才能踏到底。有时脚印里有空气,把脚猛踏下去,溅得满脸泥花。一直踩泥到中午,耀卿洗脚的时候看到小腿上的汗毛一根也没有!可能是在踩泥时被泥拔掉了。草草地吃了午饭,他们又用铁铲翻泥堆。翻泥堆不像翻地一样,而是端起泥块用力地摔在泥堆上。二十几立方的泥堆翻了两遍,一直翻到下午六点。

在他们两人翻泥堆的同时,三哥在安装工作台。做瓦的工作台有七十公分高,中间放一个像制作陶器一样的平板铁转盘,转盘的中间装一个二十公分高、直径二十多公分的木桩。开始做瓦时把扎子(制作瓦的木模具)套在木桩上,老师把裁好的泥片包在扎子外面,用手糊好泥片的接头,再用木制的“水板”轻轻地拍打泥片,按瓦的高度裁掉上面的多余部分,然后用“铁光刀”磨光瓦坯的外表,就算瓦坯已经制作完毕。掂扎子的学徒听到“光刀”和转盘的摩擦声必须跑步到工作台前一手去掉裹好瓦坯的扎子,一手把空扎子套在木桩上,继而大步跑到场地把做好的瓦坯去掉。这样反反复复、来来去去一刻也不停留地跑来跑去。耀卿就是干这样的工作。

翻好泥堆的第二天,开始往作坊里进泥。三哥用铁铲把泥切成四五十斤的小块,耀卿和端明双手轮起泥块放在肩上,一人一块扛到作坊。累不累?累!可耀卿不说累!因为他知道,不累怎么可以挣到钱啊!他也认为这是在锻炼他的毅力、在考验他的忍耐性。扛到下午五点钟,把泥块都进入了作坊。吃晚饭的时候三哥问耀卿:

“耀卿,干这活累吗?你能受得了吗?”

“不累是假话,但是我不怕!气力是奴才,歇歇就回来。”耀卿微笑地回答。说得三哥和端明都笑啦!

“好!”三哥接着说:“明天早上四点起床,正正经经开始制作瓦坯,今天晚上咱们都要好好休息。”

和他们一起来的庞氏三兄弟也在同一条山沟干活,他们的场地和马师的场地隔有十米远,说话都能相互听得到,他们也是同一天开工,掂扎子的也是个和耀卿一样的小孩子。他不知道听哪个人说山沟有狼经常出现,因此他在黎明起来掂扎子时总是在场地用玉米秆点燃一堆大火,照得整个山沟红彤彤的。耀卿是个爱开玩笑的人,看到他掂着扎子出来时,猛地喊道:“狼来了!赶快跑啊!”吓得姓庞的孩子扔下扎子就跑回作坊,耀卿看到他胆小的样子便哈哈大笑起来,因为此事他还挨了三哥的批评。

耀卿在外面掂扎子,端明在作坊踏“小盘泥”,三哥在工作台制作瓦坯。天天都是干到下午七八点钟才能吃饭。吃饭是没有定量的,虽然一天三顿都是一样的玉米面方馒头,每顿他们都能吃上四五个。一天晚上睡觉时,耀卿发现自己的胳膊腿粗了起来。他便对三哥说:

“三哥,在这里到底吃得好、也吃得饱,你看,才这么几天我的胳膊腿就胖啦!”

三哥摸了摸耀卿的胳膊,哈哈大笑地说:“憨子,不是胖啦!是累得淤了(浮肿),过几天就会下去的。三天胳膊两天腿,没有什么事的。”

“我还以为是我吃胖啦!嘿嘿!”耀卿不好意思地回答。

种庄稼盼下雨。做砖瓦的盼晴天,老天爷是没法安排的。春天,一天比一天暖和,一天比一天天气好,他们正好甩开膀子拼命地干活。耀卿真想让老天爷下一场雨,美美地睡上一天,可天公不作美,干了一个月也没有下雨。他只得咬紧牙关继续干下去。晚上和姓庞的孩子在一起时他问:“你累不累?”

“你问我啊!你累不累?我累死还不依!”姓庞的孩子说

“我也累,如果能下一天雨该多美啊!”可是老天爷总是不下雨。”

“我想请假回家,回家后我就不来了!”

“那不是咱们男孩子办的事,既然来了,就要坚持到底。不能让其他的人看咱们的笑话。”

“你说的也对,那继续干吧!现在咱们赶快睡觉吧!”

“好,今天晚上的话可不能让大人知道,休息吧!”耀卿临走时向他交代。

耀卿回去躺在地上在想:立志要如山,不如山,就不能意志坚定;行道耀如水,不如水,就不能曲达。他知道“吃苦中苦,获甜中甜,先苦不苦,后甜才甜”的道理。他不愿自己永远被埋没,因此必须忍受暂时被埋没的困窘,由于想得太多他失眠了,便干脆起来坐在山沟的小溪边幻想:我虽然是普通人,将来一定要干不平庸的事情。有一天我干什么大事荣归龙伏镇,头顶鸭舌帽,戴墨色镜,西服领带,脚穿晶晶亮的黑皮鞋,夹看公文包从小轿车(他在省电一处看到书记坐的是小轿车)里走下来,普通人会用不普通的眼光看待我....想到这里他暗暗地笑啦!

“耀卿!你到哪里去了?白天还得干活,晚上你怎么不睡觉?”还是三哥的喊叫声打乱了他的幻想。

农历四月下旬,山沟的上空乌云密布,狂风骤起,电闪雷鸣,一场暴雨终于降临在东天池的山沟里。

做砖瓦的人真的该休息休息了。小溪猛涨,流水哗哗。下午暴雨过后,耀卿、端明还有姓庞的俩孩子他们一起跳到小溪里痛痛快快洗了一个澡。其实他们不是在洗澡而是在嬉戏、在打水仗,尽情分享青少年的快乐。耀卿还跑到厨房拿来竹筛子在小溪里捞小虾,他认为晚上可以吃一顿“海鲜”。玩足玩够了,因为荒山沟没有人来,他们就光着身子坐在小溪边的草地上晒太阳。开工时的鞭炮声惊飞的小鸟又飞到山沟小溪上空,水中虾游、空中鸟鸣、彩虹斜挂,他们陶醉在大自然的和谐气氛中!

雨过天晴,他们又开始了枯燥无味的制瓦工作。但男人们一样有尴尬和开心的时候。一天下午,东天池大队一群妇女来山沟挖野菜,她们顺便到场地看看如何制作砖瓦。五个年轻妇女站在了三哥的工作台前。在荒山沟干活的男人都是很随便的。整天在玩泥巴,都是男人干活,衣服也不讲究。三哥没有穿裤子,只在前面结了一个围裙。等他把瓦坯做好后,无法转身拿后面的泥片,如果转身,外面的女人会看到他的屁股。这时他急得满脸通红站在工作台后一动不动。来看的妇女着急啦!就说:

“马师赶快做呗!让我们看看啊!”

“...”三哥无言以对。耀卿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他急中生智,向妇女们摆摆手说:

“请你们赶快离开,妇女看着做的瓦是不好卖的,难道你们不想让瓦卖出去?”

“小孩子还迷信啊!”妇女们半信半疑。

耀卿的话提醒了三哥:“有这么个说法。”“你们赶快去挖野菜吧!“嘘!嘘!你们也看不起我们女人。”她们极不情愿地到山上挖野菜去了,妇女离开以后,庞家的三个人也知道了这件事,惹得六个人都是捧腹大笑。这是一个笑话,也是一个教训,后来再没有人不穿裤子干活了,因为男女毕竟有别。

耀卿干什么事情都力求完美。开始掂扎子的时候,随便把做好的圆筒瓦坯放到场地上,整个场地曲曲弯弯放得都是瓦坯筒,排不成排,行不成行,真像“毛草孩子”写的毛草作业一样。他想这样下去怎么能行?今天掂扎子是这个样,如果成为习惯,以后干什么事情都会像这样。因此他在以后掂扎子的时候,细心地把瓦坯筒放在一条直线上,同时横排还要对直。下午瓦坯筒摆满了场地,竖看一条线,横看一条线,斜看也是一条线。收工的时候他站在场地边美美的欣赏自己的“作品”。三哥看见了就对端明说:

“你看耀卿这孩子,把瓦坯筒放得这样整齐,以后分瓦的时候也不会影响工作的。”什么是“分瓦”?没有从事这个工作的人是不会知道的。四个瓦合为一个瓦坯筒,筒的里面等距离有四条凹线,快干的时候,用“分针”在四条凹线处划一痕迹(分针就是一根40公分长细细木条,一头有一根钉子),等瓦筒干了以后,用手轻轻地磕开便分为四个瓦。三哥还要求端明以后也要这样干。邻边的庞家人知道后,也把掂扎子的小孩子领来,也要求他像耀卿样地放瓦坯筒。耀卿不好意思啊!他羞得脸红红的:这何必大惊小怪的,不就是放的整齐了些,有什么了不起的!

正像三哥才来说的“三天胳膊两天腿”。他和端明已经在这里干了一个多月,耀卿明显感到他没有刚来那么累。他想:人啊!必须在实际的劳动中锻炼自己,身体才能健壮,技术才能提高,不管是粗糙的还是精密的工作。否则,他的成绩连同他的人都不会被人们认可。

晒干的瓦坯整整地堆满了瓦坯仓库。三哥和东天池生产队干部商量,足够装个烧窑。生产队干部请来了烧窑师傅,集中全队的男女社员来到山沟装窑。生活虽然困难,他们整天吃的都是红薯和红薯面馒头,间或吃一个玉米面馒头,把一窑砖瓦烧出来再卖出去,全生产队的社员会有钱花的。因此都是尽力地往窑里背瓦,说笑声飞满了小山沟。装窑不是三哥他们的任务,端明照样在作坊踏小盘泥,耀卿照样在外面掂扎子。

烧窑是在土崖上挖的,离耀卿的场地仅仅三米,社员们哪唧喳喳的说话声听得一清二楚。前几天大雨过后来山沟挖野菜的几个妇女也在往窑里背瓦。她们看见耀卿在场地干活就大声吆喝:

“小孩子,赶快过来啊!我们有话问你!”

耀卿知道她们要问什么,没有理这些女人。她们见他不理就继续喊:“小孩子,你怎么不说话啊?”

“您想说什么?”他看放不过只好搭话。

“前几天你不是说妇女看的瓦不好卖,今天我们来了这么多的妇女往窑里背瓦,你怎么解释啊?”妇女将了耀卿一军。

他年纪虽小可心眼机灵,马上回答:

‘原来你们是砍瓦(看瓦),砍的瓦会卖吗?”

“那现在呢?”她们继续将军。

“哈哈哈!现在你们是背瓦(背娃),娃娃长大会顶天立地的,怎么会不好卖啊!”

“你这个调皮鬼,真是伶牙俐齿.....她们还想说点什么,一个中年女人对着说话女人的耳朵悄悄地说了一句什么话,她们害羞地跑到窑里,好长时间没有出来。三哥没有穿裤子的事东天池生产队长知道了,他把这个笑话说给他的媳妇,他的媳妇又说给别人的媳妇,就这样一传十、十传百,除了挖野菜的女人不知道,几乎生产队的人都知道了这事。中年女人可能就是说的这个笑话。

人人都说农民的思想是狭隘的,看看东天池生产队社员装瓦的场面就是对这种说法最有力的抨击。虽然都是按基本底分记工,可他们都不计较工分的多少,都在拼命地干活,连十来岁的小孩子也加入了装瓦的人群。男人们背一百多瓦,女人们背六七十个,小孩子不会背,就用手搬,有的搬十几个,也有的搬二十几个,好一个无私奉献、热闹的劳动场面。

二百多万的瓦坯短短两天时间就装窑完毕,泥水匠封了窑门准备点火烧窑。生产队买了一头猪,宰杀得干干净净放在窑门前的小桌子上,桌子的前面还放有香炉。生产队的干部和年纪老的男人跪在桌子的后面,点燃了香,磕了头,开始祷告:“老君爷照顾好,一定把这一窑瓦烧的瓦蓝瓦蓝的,到时候我们再请您老人家!(据说太上老君是管火的神仙)。”小青年点燃鞭炮,烧窑师傅点燃了窑内的大火。窑膛内火势汹汹,窑上面烟肉冒着黑白夹杂的冲天浓烟。生产队来看点火的人高兴得手舞足蹈,小青年一蹦多高,老年人在周围嘴里吧嗒着旱烟,烟袋杆上的烟袋随着嘿嘿的笑声晃来晃去。耀卿他们三人心里也有说不出来的快乐,因为再过几天他们就可以看到自己辛辛苦苦制作的产品了!

生产队把给“太上老君”的贡品,拿刀剁了将近二十斤送到三哥的厨房让他们改善生活。三哥也没有谦让。

“三哥,他们送猪肉干什么?”耀卿不知道原因就急忙问。

“憨子!叫咱们吃的呗!”三哥回答,“每年开始烧窑都有这样的规矩。”

“哦。”

“把猪肉给庞家切一块送去,人家还没有开始烧窑,都是咱们村的人。”三哥吩咐耀卿。

“好!”

“你今天上午可以到十点就去做饭,让端明替你掂扎子。”

“好!”耀卿答应着,那么多的猪肉做什么饭啊?

耀卿把肉切了块送到庞家的厨房,回来后他把剩下的肉拿到小溪里洗了又洗,然后放在竹筛子里端回到厨房。抵开煤火,给锅里添了水就开始切肉。他是第一次切这么多的肉,他想:过春节也没有这么丰盛过,真是劳动能换来一切啊!大概切了四斤,煤火上锅里的水也开了,他迅速把切好的肉放到锅里,煮了有二十分钟左右他又放了盐。煮肉的香气飘满了整个山沟,在那里干活的人都闻到肉香。等锅里的肉熟了以后,耀卿把玉米面一把一把慢慢地撒入锅中,一边撒玉米面一边搅,等到里面的肉和玉米面搅不动的时候,他停止了撤面,盖起锅盖慢慢地用小火在焖。东天池的人称这是“酷肋”。

吃中午饭了。三哥和端明来到厨房。耀卿给他们每人盛了碗“酷助”,耀卿也端了一碗跑到庞家的场地和庞家的小孩子蹲在土崖的阴凉处。因为是改善生活,三哥有意想让孩子们放松一下。

庞家做的是蒸红薯,耀卿端的是“酷肋“。耀卿把自己碗里的“酷助”给庞家孩子碗里夹了一块。

“我做得怎么样?”耀卿问。

“美得很,好吃着呢!”

“你说你想回去,如果回去了,怎么能吃到这样美的饭啊!”

“嘿嘿!不回去啦!要是回去了,现在还得在家喝糊涂哩!”

耀卿一连吃了三大碗,三哥和端明吃了三大碗,平常晚饭都是吃四五个玉米面馒头,今天他们都是吃了两个。这样的生活过了五天。

东天池山沟两旁的梯田里,因为天气干早小麦长得像山羊胡子一样,一亩地最多能收四五十斤。野花开得满山遍野,给山沟带了生机。老鹰在空中展翅飞翔,喜鹊喳喳叫个不停。耀卿和三哥他们三人趁老天爷还没有下雨,在收麦前还要大干几天。耀卿在掂扎子时听到喜鹊喳喳的叫声,他想:今天也不知道会有什么好事来到这个荒山沟。因为人们常说:喜鹊叫、好来到啊!

下午四五点钟的时候,东天池生产队的队长领着一个人摸到了荒山沟。因为耀卿在外面干活第一眼就看到是老家的江辉队长,就说:

“江辉哥,你怎么摸到这里来的?”

“哈哈哈!你这个小孩子跑到哪里我就会摸到哪里!”

“嘿嘿!”耀卿笑了笑说:“三哥在作坊正干活哩。”

“我知道,你干你的吧!”

三哥在作坊里听到江辉队长的到来,他没有停止手中的活,说:“江辉哥来了,你到厨房休息吧!晚上咱们再说话。”

“好啊!你们都忙吧。现在还早,我到山沟里转转,再看看庞家的几个人。”作坊内仍然传来三哥啪啪地做瓦声。

因为江辉队长的到来,晚饭做的是白面条和玉米面馒头。江辉队长端起面条边喝边问端明和耀卿:“你们两个人干活累不累?”

“不累啊!”端明回答。

“来的时候感到累,现在习惯啦,没有感觉了。”耀卿也在回答。

“能吃饱肚子吗?”

“天天都有玉米面馒头,还不定量,能吃多少就吃多少,怎么会吃不饱啊!”耀卿说:“我一顿饭能吃四五个玉米面馒头哩!

“那好啊!你们吃在外面,省到家里,还有钱买工分,钱挣得多还可以自己留下一些,好好干吧。”

“赶快吃饭吧,吃了饭我还和队长有话要说哩。”三哥插话说。吃了晚饭,端明和耀卿躺在地上睡觉,江辉队长和三哥坐在场地说话,三哥问:“江辉哥,你怎么跑这么远?是不是有什么大事?”

“是一件大事情,我要抽你的台子板啦。

“说清楚啊!

“前几天生产队选举会计,耀卿被选举上啦!”江辉队长又说:“他必须回家,这不是抽你的台子板吗?”

“啊!这是生产队的大事。耀卿在这里干得很好,既然大家看得起他,就让他回去吧。”三哥心里倒有点舍不得。

“明天他可以和我一起回去?”

“江辉哥,你也知道干这个活,剩下两个人是不能干的。马上就要割麦了,再过个四五天再回去咋样?”

“昨不中哩,就是十天也可以的。”江辉队长答应了三哥的请求。他又接着说:“你们干的活很累,就说到这里,明天我要回去,都睡觉吧!”

耀卿在厨房的地上睡觉,他没有心思细听大人们在说什么,影影绰绰听到什么会计啊、什么回家啊、什么抽台子板的。他也不想考虑这么多的事情,也没有必要考虑。他只知道:把现在的活干好就心满意足啦!

江辉队长惦记着安排生产队割麦子的事,在第二天早上天蒙蒙亮就回去了。三哥也没有把要当会计的事情告诉耀卿。耀卿在吃中午饭的时候问三哥:

‘作坊的泥再过四五天就用完了,还得备土吧?”

“不备土啦!作坊的泥做完咱们就回家。”

“回家割了麦子咱们还来吗?”

“到时候再说。”

小满的前三天。作坊里的泥已经用完,三哥说都把自己行李包好,晚上到东天生池生产队睡觉。什么行李啊!不就是几个月没有洗的破衣服和沾满泥土的破被子。晚饭是生产队准备的,有雪白雪白的馒头,有白面面条,还有一盆肉菜,这是生产队在欢送他们三人回家的“宴席”。比来的时候要好得多,因为生产队已经卖了两窑瓦,现在他们是有钱啦。通过算账,他们把工钱分文不欠的交给三哥。三哥又把工钱分开,端明按十分计算,每分十五块,他分了一百五十块,耀卿是学徒按八分计算,分了一百二十块;三哥是老师,应该比端明高两分,就是按十二分计算,他分了一百八十块。耀卿高兴地想到:原来在学校老师讲的一点也不错,劳动能创造财富、劳动能创造一切。

在东天池干了两个多月,自己分了一百多块。他们生产队里有钱啦!干活的人也有钱了!我以后不管干什么工作,一定要努力拼搏,创造更多的财富,回报社会、回报爹娘也回报自己。

在吃了东天池生产队欢送“晚宴”的第二天上午,他们师徒三人背着破旧行李走了二十几里荒山野岭,又来到石佛火车站。在火车上三哥对耀卿说:

“兄弟,你知道江辉队长前几天来是干啥的?”

“他来的时候,你们在外面说话,我和端明在厨房睡觉,不知道你们在说什么。”耀卿想了想接着说:

“我好像听到你们说什么会计啊,回家啊什么的。”

“就是啊!咱生产队的老会计不能干了,通过生产队社员公开民主选举,大队正、副支部书记也在会场,选举了你接替他的班,以后你就是咱们生产队的会计啦!

耀卿听了这个意想不到的消息,吓得他半天也没有说出话来!他怕自己不能胜任会计的工作,他认为自己还是个乳臭未干的小孩子。原来也不经意间看过老会计的账目,很多的本子上记着密密麻麻的数字,看起来真是杂乱无章。生产队会计的工作关系到九十九口人生命,万一算错了社员吃亏占便宜不说,自己的心里感到对不起人家啊!

他又想到,怎么没有选举赵密才啊!他是个能说会道的孩子,看起来也像个小干部的样子,社员们也不知道是怎么想的,真是的!回去说不干吧,怎么会对得起社员的器重,我不会做对不起社员的事情。妈妈也不知道让我干不干?他心里乱糟糟的,始终没有理出头绪来。

三哥看耀卿直不说话就问:“耀卿,你在想什么啊?怎么这么长时间没有说话。

“就是想着我回去干不干会计的事。

“怎么会不干啊!是社员选举你的,如果你回去不干会计,社员们会七嘴八舌地说你的,也可能有人骂你是‘牵着不走,打着倒退'。”

“那非得干不可?”耀卿一边是在问三哥,一边是在回答自己。

“好好的当会计吧,原来每年春节都是你给社员们写春联,群众会拥护你。他们也知道你的文化水平和聪明劲,干什么工作都不要三心二意的。”

“好!回去试试吧!”耀卿说。

“哈哈!可不能有试试的思想,要当必须当好.和你在东天池掂扎子一样。耀卿笑了,他接者说:“你放心吧!回去见了队长和老会计,看他们是怎么安排的。”

他们三人在西亳下了火车又在大街上买了给家带的食品,耀卿花了一元钱给妈妈买了二十个水煎包,就又背着行李南渡洛水回到龙伏镇.刚进村,生产队的孩子们就嚷嚷起来:

“小会计回来啦!小会计回来啦!...

“吆喝什么!吆喝什么啊?”耀卿一-脸尴尬。

“你就是小会计吗!你就是小会计吗!那一天开会都是选举你当会计的。”孩子们不服气。

“走、走、走,再吆喝非打你屁股不行!

“小会计回来啦!小会计回来啦!”孩子们边跑边继续吆喝。

耀卿回家放下行李,洗了脸。母亲站在他的身后目不转睛地看着他。耀卿说:“妈啊!我在外面干了两个多月,挣了一百二十块,除了火车票和买东西还剩下一百一十多块,再交给生产队买工分七十块,可以买到七百分,剩下的钱咱们可以自己花!”他又随手把钱交给妈妈。

“生产队十分才能分到三毛五,现在咱拿-一块买十分,买那么多划不来。”“那是生产队的制度,咱们是不能破坏的。”耀卿给他的母亲解释。

“那要看看人家是怎么买工分的。”

“管他们干啥,咱是咱,他们是他们,我还是个小孩子,以后可不能让社员说闲话。”耀卿不同意母亲的想法。

“好好好!就按你说的办。”母亲转了话题说,“人家选举你当会计,你知道不知道?”

“在火车上三哥给我说啦,我回家就是想给你说说,我敢干吗?”

“在选举的会场,我投赵密才的票,我想可能会选举他当会计,谁知道大队副支部书记赵振中,赶乡亲你是给他叫叔的,他在宣布结果时,大家都是让你当会计,”母亲想了想又说,“啥敢干不敢干的!人家选举你,是看起你,只要你把账目记清楚,让咱生产队群众放心就中啦!”

“妈妈你放心好啦!我会当好的!”耀卿又说:“现在天已经黑了,咱们该喝汤啦。我回来时在县城买了二十个水煎包子,你光搅儿碗面汤就中啦。”“好!妈这就去做,你好好体息休息。”

“我不累啊!我到屋里把床整理一下,”

母子两个人吃了晚饭耀卿又回到自己屋里,他躺在床上想梳理下自己的思想:首先必须把在外面干活的想法过滤掉,这样才能安心当好会计。会计工作难不难?他是这样认为的:有志者就有千方百计:无志者就会有千难万难。他也知道万事开头难的道理,现在还是个小孩子,以后谁也不知道要干什么工作,总有开头的时候。干吧!干吧!犹豫不决不是男子汉大丈夫的作为,小脚女人才唯唯诺诺、婆婆妈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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