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一城成功在姜家住下。
程英早就看出余敏敏自始至终都没有对顾一城发过火,才放心地收走钥匙和车子。
早上的时候,姜依依接到程英的电话。
“依依啊,一城就交给你了。麻烦你多照顾他,可怜的孩子,有家不能回……”
姜依依;:“……”
刚好出门上班的余敏敏瞥了姜依依一眼。
明知是程英打来的电话,却什么也没说。
余敏敏走后,姜依依爬上了顾一城的床。
难得他今天赖床,被窝里暖烘烘的。
顾一城伸手把她脑袋闷在自己怀里。
“唔~要闷死了。”
顾一城却不撒手,姜依依用力钻出脑袋。
“我知道问题的关键出在哪儿了。”姜依依道。
顾一城挑眉,表示询问,
“问题的关键不在我身上,也不在你身上。”
顾一城点点头,昨天一直是余敏敏和程英在吵,虽然说的是他们俩的事,却丝毫没有责骂过他们俩。
“我妈一向如此,程阿姨不过是见招拆招。所以问题的关键在于我爸。”
“你爸?”顾一城惊讶地反问了句。
“对啊,你想,他们离婚半年多了,再加上我去上大学一直不在家,我妈自己在家待了半年,闲得无聊,可不得抓住我们的事不放。”
顾一城不置可否:“有可能吧。”
“听我的,没错。”
姜依依爬起来给姜路平打电话,约了中午一起吃饭。
距离中午吃饭的时间还早,姜依依和顾一城便在床上继续窝着。
一小时后,两个人才磨磨蹭蹭起床洗漱。
“我还记得上次来你房间的时候,”顾一城坐在姜依依书桌边,“你就坐在这里。”
是的啊,那个时候,在姜依依眼里,顾一城是个多么遥远的人。而现在,想抱就抱想亲就亲。
“你笑什么?”顾一城问。
姜依依收起笑,道:“没什么。”
有些小心思,她还是喜欢放在自己心里。
窗棂边上还挂着顾一城在山上给姜依依买的石头风铃,在温暖的屋子里安静悬着。
抽屉里还有顾一城给姜依依寄来的信。
顾一城起身从书柜最下层拿出相册。
动作十分自然,好像他本就知道这里有本相册。
“我高考结束的时候来过一次,那时候相册就在这个地方,现在也还在。”顾一城道。
“我们家的陈设一直没变过,家里一直都是我妈在收拾。”姜依依解释。
相册里仅仅二十来张照片,还是很久之前数码相机流行的时候,姜路平拍的。
相册前面有一张姜依依五岁时生日在照相馆,因为那之后余敏敏就没再给姜依依过过生日,所以仅此一张。
“我第一次见到的你就是在这张照片上。”顾一城道。
“如果你高考之后那次来我家,我没有去上课而是待在家,那就会是真正的第一次见面了。”
“不过还好,如果那次见到你,恐怕我们现在也不会在一起了。”顾一城道。
“为什么?”
“谁会对一个六岁的小孩子有想法。”顾一城反问。
姜依依点点头,也对,那样也许自己在顾一城心里会一直留下六岁小孩的印象,便不会再有其他的想法。
所以,一切都是最好的安排。
中午,和姜路平吃完饭后,两个人在街上逛了一圈。
余敏敏晚上回到家,手里提着从菜市场买回来的菜。
姜依依道:“我们已经吃过了,您自己吃吧。”
余敏敏愣了下,想起中午的时候回来,两个人都不在,便问道:“你们中午去哪了?”
“家里没吃的,我和顾一城出去吃饭去了。”
“顺便连晚饭一起吃了?”余敏敏语气不是很好。
“晚饭我们在楼下吃的,楼下新开了家火锅店。”
余敏敏没说话,进了厨房给自己做饭。
平时姜依依不在家的时候,她也是随便在外面对付一口,今天中午特地赶回家,主要也是因为顾一城在家。下午下班之后还专门去菜市场买了菜。
现在只能自己吃了。
菜买回了很多,但只有自己一个人,余敏敏便只拌了个蔬菜。
自己一个人坐在餐桌边吃的没滋没味,姜依依和顾一城倒是在沙发上有说有笑。
姜依依戳了戳顾一城,回房间换了身运动装。
两个人便往门外走去。
这样的举动自然要让余敏敏看到。
“你们去哪?”
“夜跑啊。”姜依依理所当然道。
“从来没见过你夜跑,今天怎么突然想起来夜跑了?”
姜依依看了眼顾一城,笑笑不说话。
顾一城道:“阿姨要不要一起?”
余敏敏本来是想去的,但被顾一城这么一问,竟然不好意思再说去。
“我们又不会在外面偷偷做什么事,你也不用跟着,对吧?”姜依依看了眼顾一城,对余敏敏说。
“你这么说,我还偏就要去。”余敏敏撤下身上的围裙,也进屋换了运动服。
姜依依自小就没什么运动细胞,绕着小区还没跑四分之一便坚持不下来了。
余敏敏大气不喘,嘲笑道:“你这运动能力一点也没遗传到我,全是遗传……”
余敏敏话说到一半便不说了,姜依依也知道她想说什么。
姜依依跑步时呼吸没调整好,现在正在岔着气。
顾一城则慢慢跑着陪在她身边。
“你们太磨叽,我不等你们了。”余敏敏说着继续向前跑,把顾一城和姜依依落在后面。
见余敏敏走了,姜依依立马停下脚步,拖着顾一城胳膊喘着粗气慢慢走。
“你这运动能力太差了吧。”顾一城道。
“一向这么差。”姜依依道,“我中考体育加试拼命考才及格。”
顾一城:“以后每天晚上都要出来跑步。”
“啊?不必了吧……”
“必须。”
剧烈运动能纾解心情,余敏敏看着夜空,觉得心情舒畅了许多。
关于姜依依和顾一城的事,说到底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生气。程英走后,看到顾一城和姜依依,她也没什么气性。
只不过是自己先表明不同意两个人在一起,没有理由就突然同意了会让自己挺没面子。
所以也没再主动说他们的事。
“哎呀,好巧啊。”一个声音道。
路灯昏暗,但不用看余敏敏也知道说话的人是谁。
这个声音她听了二十多年。
“是啊,在我住的小区碰到我还真是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