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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章 六道轮回

这是一个巨大到了可怕的地下空腔,视线根本无法触及它的边际,目力的极限是无穷无尽的黑暗,我甚至以为自己穿越到了宇宙虚空中。

头顶上方有明亮的光照耀下来,抬头看去,只能瞧见一团明亮的光团,表面模糊,无法看清具体的发光物是什么。

更令我震惊的是,壁画中描绘的巨桥,此刻就活生生伫立在眼前,而且比之壁画中更加宏伟、巨大。站在它的脚下,如同蚂蚁笔直银河,不论是谁都会不由自主感受到自身的渺小。

站在我此刻的位置,全部的视野也只能看到巨桥短短的一段,更多的地方都隐没在深沉的黑暗里。

“叮当,叮当......”沉闷厚重的撞击声传来,正如壁画中一样,天空中有六根粗大的铁链垂挂下来,连接在大桥的各个部位,气流带动它们左右晃动,锁链声就是这样发出来的。

桥下面同样有一个巨大的黑色湖泊,唯一不同的是,这里的水面死寂,全然不是云雷纹波涛汹涌的质感,即便风吹在河面上也没有任何水波。

湖泊同样不知多宽多长,仿佛一双幽深的眼睛,死气沉沉地凝视着我。

这里的存在已经完全超出了现有知识体系的范围,首先如此宏伟的巨桥是谁建造,又是作何用处,再者,这一片广阔无边的湖面是怎么形成的,为什么地面在有这么大空腔存在的情况下,没有塌陷,要知道在我们的头顶上,可是密集的省城居民区。

至于这样的地方是否会有生物存在,我实在无力揣测了。

此刻我们站立的位置就是环绕湖面的一个小的湖滩,放眼望去,湖滩以湖面为中心环绕一圈,形成了同心圆一样的结构。

湖滩不宽,大约只有10米左右,对面就是黑黢黢的湖面。

我不由自主地向前走去,突然咯吱一声脆响,我好像踩碎了什么东西,我以为是贝壳啥的,低头一看,是一个器皿。

器皿大约一个巴掌大小,长得奇形怪状的,并不是日常生活中见过的任何一种,这小东西正好卡在石子的缝隙中,一不留神就被我踩得裂了缝。

沈特眼尖,一下子叫了起来:“青铜器!”

“什么?”我没反应过来。

沈特蹲下身捡起,小心抚摸被我踩裂的痕迹:“可惜了,这是一尊铜斝。”

“铜斝是什么?”我还是不解。

“哦,这是四周时代的温酒器皿,每一个都是价值连城,”沈特随口解释:“青铜器怎么会出现在这个河滩上?”

“这有什么奇怪的,这里不是祭祀的地方吗,以前死人不都是连同金银财宝一起放在棺材里,这青铜器是祭祀给神灵的也说不定。”我直言道。

“物葬祭祀,我怎么没想到,我早该想到了!”沈特喃喃道,他兴奋地摇晃我的肩:“你知道吗,现有的史诗记载,物藏祭祀最早是从封建社会开始的,现在终于知道,原来物葬祭祀居然始于奴隶时期!”

也许是生活的环境不同,对于沈特的兴奋我不太能理解,我撇嘴说:“这有啥好兴奋的。”

沈特却满脸通红地说:“你不明白,发现这个,对于现在的考古是多大的突破,很多臆想的理论就能成立了。”

沈特的话感染了我,我说:“既然这么重要,那我们附近找找,有没有其他青铜器。”

结果一找还真是,这一片沙石路里满满都藏着青铜器,但是像铜斝一样的完好的很少,大多数都碎裂了,它们因为年代久远的缘故,泛着斑驳的青黑色,这也是远远看去河滩呈现青黛色的缘故。

对于青铜器来说,即便是碎裂的,也是无价之宝,我开玩笑地说,要是这些全部流到外面,原本价值连城的青铜器该成白菜价了。

沈特没有理会我玩笑,而是郑重其事地分析:“看来还真如你所说,当时人们处理人牲的时候,一起把青铜器扔下来的,你看青铜器上的裂口,是典型的坠落撞击所致。”

看得出来,对于沈特来说,考古是他的专业,说到这个他就精神百倍。

“好了好了,别纠结什么青铜器了,别忘了我们千辛万苦下来,是干什么的?这事等我们出去,交给国家处理就行了。”我对青铜器却没什么兴趣。

“你说得对,那赶紧找找有没有出去的路。”

我四下里望了一眼:“不管是桥还是湖面,全部都大得没边,前面就只有一条河,难道让我们走水路?”

现在的温度又回复到了25度,这是极为适宜的温度了,而在这种温度下,极容易演化出生命。

我和沈特走到河边,水面黑乎乎的,看不清底下有什么,我们不敢贸然把手伸进水里,生怕水里有不知名的生物。

就比如我所知的大海中,即使是浅海,也有僧状水母这样可以致人死命的东西。

靠近水面的时候,我们感到水面的温度和空气中并没有相差多少,相反还低上一些,真不知道先前的高温是哪里来的。

这里的未知实在是太多了,现在不是琢磨这个的时候,现在的第一要义是寻找通路,我们四处打量四周,但是除了横亘在湖中心的巨桥,根本没有任何可以落脚的地方。

不过话说回来,即使能上桥,我也得三思而后行,之前的灵魂幻境我记忆犹新,我真怕巨桥的尽头有一个一模一样的孟婆,端着同样渗人的孟婆汤。

这时,我忽然瞥见湖内的阴影里有一个黑黢黢的东西静静伫立着,像蛇一样,很高,大概有5层楼这么高。

我失声大喊:“小心,那是什么!”身子往后猛退。

我的第一反应是河流里的生物,这里条件适宜,水域宽阔,能演化出如此巨型的生物,也不是没有可能。

听到我的叫喊,沈特也警惕地看着前方。

可是我和沈特小心地注意了半分钟,那东西还是一动不动,沈特试探地说:“会不会是一块石头?”

湖面中央会有这么细长的石头?可是水是有腐蚀性的,除了石头,有什么东西会长时间留在水里而不腐朽?

不对劲!我敏锐地感觉到,很可能这就是出去的关键所在。

沿着河滩往巨石的方向走,越来越体会到巨石的巨大,而且我看到,巨石的表面有红色的痕迹,好像写着字,可见这应该是一块石碑。

石碑上写着什么字呢?我和沈特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不可思议,同时快步向那个方向跑去。走路的时候,出于对青铜的珍惜,沈特有意避开脚下的青铜器皿,导致他的脚步时快时慢。

我却管不了这么多,这里满世界都是青铜器,被我们踩坏一两件有什么关系呢?

这使得不常锻炼的我反而先一步看到了石碑上的字。

然而石碑上的字,再一次震惊了我!

气贯长虹,徜徉肆恣,石碑上只有三个大字:奈何桥!

地下空间、无边河流,与眼前这座巨桥组合在一起,所指之物不言而喻。

奈何桥下是黄泉,说的肯定就是眼前这条无边河流了。可是这不是阴间才有的东西吗,怎么出现在了现实中?

所思所想的时候,半空中又传来“哗啦、哗啦”的铁链声。我的视线被锁链吸引,纳闷这么轻微的风如何能吹动如此厚重的铁链。

沈特也走到了我的边上,沉吟着说道:“这好像是六道。”

“六道?”

“六道轮回:天人道、人道、畜生道、阿修罗道、饿鬼道、地狱道,这六根铁链从天而降,象征每一道的轮回往生,它们都连在奈何桥上,表示经过奈何桥前往阴间地府。”

我问:“那奈何桥的那头,会不会有一个孟婆?”

沈特摇摇头:“只有去看了才知道。”

我撇撇嘴:“别说现在没办法登上奈何桥,就是有办法,我都不想去看,因为灵魂幻境中的一幕实在太吓人了。”

沈特的说法,表面上还真像这么回事,但我还是发现了一个漏洞。

世上生灵千千万,按理说无时无刻有生灵往生踏上奈何桥,但到现在也没有看到一个,整片空间孤零零的,好像就我和沈特在这里。

我不由松了口气,看来自己并没有真的来到阴间,这地方虽然宏伟,但也就是建造者出于某种目的仿照传说中的阴间留到建造的赝品。

而且也没完全弄到位,因为奈何桥下的黄泉传说中可是终年波涛汹涌,其中还有无数孤魂野鬼飘荡浮沉,眼下平平静静的样子,哪有半点黄泉的威势。

想明白这一切后,我们的目标又重新回到了寻找出口上面,但我和沈特左看右看,也没发现石碑上有什么玄机,更没有隐藏什么出口,不禁有点沮丧。

四周一下子静了下来,风依旧也很平稳,气候宜人,没有半点狂涌的气流的迹象,也不知道当初青铜锁通道里遇到的高热气流源于何方。

“哗啦、哗啦”铁链声依旧传来,声音比刚才好像更大了些。

抬头看向空中,我以为铁链震动的幅度更大了,可是我却惊讶地发现,铁链居然平静如常。

“这......铁链怎么不动了?”我奇怪道。

“不对,声音从那里传来的!”沈特忽然大声道。

话音刚落,哗啦声陡然拔高,瞬间变作尖锐的呼啸,带着震耳欲聋的嗡嗡声,就像一架战斗机迎面朝我俯冲而至。隔了老远,我已经感觉到后背有一双手推着我向前,那是水体压迫空气产生的推力。

我瞬间回头,惊讶的张着嘴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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