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梦熙微微鼓起了脸，也不知哪里来的勇气，大着胆子递了试卷过去。
早点认怂才是硬道理。
钟苑低垂着眼，并未看她，随手接过了试卷。
许梦熙微微睁大眼，注意力完全被他的手吸引住了，他的肤色本就偏白，手指纤瘦修长。
这让她忽然就想起他单手抓住篮球的场景，再不过随意的一个动作了，他做的很轻松，惹得班里的女孩子春心萌动，她们甚至还跑到离他最近的座位看他打球。
没过多久，她的视线也不由自主地追逐着他。
不可否认，他运球的样子的确很好看，只要出现在别人的视野里，便会引得周围的女生尖叫不止。
他浑身上下都是充满力度的，和她完全不同的。
许梦熙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指甲粉粉嫩嫩，骨节也很小，触感柔软温凉。
“笔。”钟苑蓦然开口。
他的声音并不大，只是她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没有在意。
他也根本就没在等她回答，手指越过她的面前直接拿走了她右手的笔。
许梦熙回过神来，怔了一下。
“认真点。”
他没看她，垂眸看着手中的题目。
许梦熙下意识点点头，眼见着他在草稿纸上写下了几个公式。
她心不在焉的很明显。
起初还能听进去一些，正儿八经地订正了两三道题目，不过还没过多久，她越看题目越觉得眼前是一堆稀奇古怪的字符，注意力也完全不在题目上。
她偷偷用余光看他，注意着他的一举一动，眼见钟苑修长的手指夹着一张草稿纸，递到了她面前。
许梦熙接过，闷闷地低头捏着草稿纸。
她一点都不喜欢背公式。
钟苑没说话，视线落在她身上。
当真是如坐针毡，许梦熙正了正神色，仔细看着手中占了一半比例的公式，纸上的字迹不再是中学时期工整的类型，通体流畅，力透纸背。细细看去，仅仅只有几条还算眼熟。
“······这么多。”
她小小的抱怨了一声，自然落入了身旁人的耳里，钟苑望着她的侧脸，眸光都柔软了点儿：“不难。”
他的声音带着鼓励和温柔，许梦熙一怔，对上了他的眼睛。
她漆黑的眼里泛着迷茫的雾气，让钟苑的目光顿时沉了下来，隐秘的窥探欲明目张胆地朝四周散开。
他的视线难以言喻，却让人无法心生抗拒。
许梦熙眨了眨眼睛，强迫自己不去胡思乱想，愣愣地盯着试卷上的题目，炙热的视线似乎要把卷面盯出一个洞来。
有了钟苑整理的公式，思路倒也逐渐清晰起来。她动笔写了起来，只是还没写两步，又忍不住去看钟苑。
冷白的灯光下的一切都无处遁形，身旁的少年浸在冰冷的阴影中，下颌骨的线条消瘦漂亮，找不出一丝死角，叫人难以移开目光。
她还未回过神，眼睛里带着显而易见的茫然不解，不知是对题目还是对他。
钟苑侧过头，眼尾修长内敛，却无半分生疏冷意的距离感，一双黑沉的眸子肆无忌惮地望着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