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不给自己弄点好吃的?也和我一起喝粥?肉都没有啊。”金明显然被明晶的电话吵醒。
“你不是胃不舒服么,还吃什么肉?何况现在也来不及。”明晶淡淡地道,心下却是对这个厚脸皮很无语,他这是得了失忆症呢还是以为自己得了失忆症?以为自己还能好吃好喝地伺候他,有粥喝就不错了,爱装病就谁他装吧。
“我不是说我啊,我是说你应该多吃肉,吃好点,你看你都瘦了。”金明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赶紧补救道。
明晶嘴角抽了抽,不置可否地坐下来静静吃饭。
“你先说明涛回来了吗?他怎么没到公司啊,我还以为他还要两天呢。他那边的合约谈得怎么样了啊?”金明突然想起来,先明晶说是和明涛一起出去的,忙问道。
“他昨天晚上刚回来。我又不管公司里的事,就没问他工作。”明晶两句话把天聊死。
金明也闭了嘴,两个人静默无声地坐在一起将就着吃了一顿比早餐还简单的饭。
第二天一早,金明给叶云打了个电话,跟她问了问柳篱的情况后,便开车去了柳篱家,柳篱的肚子始终是个隐患,还是得尽快解决了吧。
柳篱这几天得了金明的特赦不用去上班,也没什么事可干,宅在家里玩游戏。
她自小父母离异,母亲独自将她抚养大,日子虽过得紧紧巴巴的,但母亲也是竭尽所能地给了她最好的。
出生在一穷二白的山沟沟里,很多年以来孩子们都是初中一毕业便出去打工了,家庭条件好一些的家里也就最多供个中师、中专、职高一类,母亲却硬是咬牙一路供她读到了大学。
柳篱自小便知道自己长得好看,邻里相亲也总夸她是个漂亮的小姑娘,上了大学后,更是多了几分优越感,渐渐地对自小一起长大,又一起上了同一所大学的叶云也有些瞧不上眼了。
叶云家和她家是邻居,家庭条件也差不多,叶云虽然父母双全,但奶奶长期瘫痪在床,一年的医药费就不是一笔小数目。
好在叶云爹主意正,没有重男轻女的思想,也肯宠女儿,自小便对她说,“只要你肯学,你能考到哪,爸就能供你读到哪儿。”
若说柳篱面对叶云的优越感来自于容貌的话,那么叶云对这个自小一起长大的伙伴更多的却是真心怜惜。
自己还有个弟弟,从小感受到的便是家里热热闹闹的气氛,而柳篱家却永远都是冷冷清清的,尤其是过年过节的时候自己家里一片笑闹声时,面对她那羡慕的小眼神,无端端地便觉得她特别可怜,不由生出了一股要保护她的侠义之心。
可是,自从上了大学后,柳篱明显地和叶云生分了起来,叶云忙着找各种兼职,什么促销、发传单、导购、家教等只要能赚钱的她都接。
而柳篱自从和叶云发了两天传单后,便再也不去了。后来叶云听说她偶然间发现了自己酒量比较大,有一斤白酒的量,去找了KTV的兼职,收入异常可观。
叶云劝过她几次,说那里面龙蛇混杂,她却嗤之以鼻:“我一个晚上的收入能抵你从早到晚辛苦站三天。”
人各有志,叶云当然不好再劝。
叶云不知道的是,柳篱的心思其实不在赚钱上,她也不愿意自己长期过着这样昼夜颠倒的生活,让自己沾染一身风尘,但她的真实目的却也不好对叶云说。
她不过是想以此为媒介钓一个金龟婿而已,可是身为穷山沟里出来的学生,除了这种场合,她还能上哪去认识有钱的阔少呢?
她以为叶云不知道她的心思,可是哪个灰姑娘没有公主梦呢。她有,叶云一样有,不过是叶云比她更能认清现实而已。
即便王子真的出现了,那样的地方认识的女孩子,何况又是门不当户不对,又岂能真心以待,甚至娶回家里呢?
只是心比天高的柳篱,显然是把一切想得太简单,也高估了自己的容貌,在KTV上了快半年班,除了正常推销啤酒,偶有大腹便便的中年男人色迷迷地和她搭讪、要手机号外,她没有碰到过一个对她感兴趣的高富帅。
直到她的前男友——高帅却伪富的沈青出现,顺利掳获了她的一颗芳心。
自此,柳篱更是一门心思沉浸在沈青细心编织的“父母让他出来历练,要30岁才能继承父母的商贸公司”的谎言中。
叶云劝了她好多次让她不要上当,两人却几乎闹翻。直到沈青又找到了新欢,麻溜地拍拍屁股走人。
临走还骗她说父母要送他出国,估计近几年都不会再回来,为了不耽误她,让她不要再等他之类,直说得柳篱肝肠寸断,恨不能陪他一起出国,却又苦于毫无门路。
她在KTV做兼职赚的那些钱,也早被两人的日常生活消耗一空。
等她渐渐从沈青的离开中缓过劲儿来的时候,再回首他之前的言行,又找了叶云核实,才终于不得不承认了被沈青这个伪“高富帅”骗的事实。
高、帅有什么用?她要的是能让她脱离苦日子,毕业后也不为工作、生计发愁的人!
每每想到沈青,想到他的花言巧语,想到自己不但没有花过他什么钱,还被他骗着充游戏卡、电话费,给他的车加油等,她就恨不得对他扒皮抽筋。
那些可都是自己辛苦做兼职又节衣缩食地省出来的!她恨沈青让她的美梦破碎,也为而今顺利搭上了金明心生欢喜。
所以,柳篱非常感谢老天保佑她一次就怀上了金明的孩子,她决不会轻易放过这次机会。毕竟金明可是现成的金主,和沈青那种浪荡子自然天差地别,她都不知道离了金明这个店,她还能上哪里再去找个村,找个既不令她生厌又能带她脱离贫穷,过上安逸生活的人呢?
毕竟她和他们处在不同的圈层里,她没有能力去接触那个圈子。
何况,她虽然表现得不在意,可心里却也有些担忧,毕竟之前流过几次伤了身体,要是再流,会不会自此之后失去做母亲的权利呢。
那她的一生又还能有什么指望?真是悔不当初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