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风没好气地去一边拿来文房四宝,铺好纸张,磨好墨,立下字据,然后在后面签下自己的大名。微雨接过笔,也在轻风的名字旁签下自己的名字。
最后是君夕颜,她从微雨手里接过字据,看了看,没什么问题就在后面紧跟着签了自己的名字。
字据一共一式两份,轻风一份,君夕颜另一份。双方都收好了。
这时,君夕颜又取出一大叠银票来,点了点,四十张,都交给轻风。
轻风接过银票,恨了她一眼,活像和她有仇似的,君夕颜却只是对他笑了笑,抬手示意他清点。轻风检查了一下,的确是四十万两银票,不多不少。
他将银票收进了怀里,然后又走向一边,在一个柜子里拿出一个盒子后返回来。他将盒子打开,里面放着一叠纸,是风雨楼的地契、房契还有楼中所有人的卖身契!
轻风将卖身契取出,然后才将下面的地契和房契连带着盒子推向君夕颜。
“这四十万两是买地契和房契的,这些卖身契你得等我散出去后再另外出钱买剩下的。”轻风说着,手紧紧地压在盒子上,似乎只要君夕颜一个不答应,他就立刻收回。
但是,君夕颜怎么可能不答应?
“当然可以。”她当即应下。
轻风这才放开了手。
“小雨,你去将秦妈叫进来。”轻风对微雨道。
微雨点点头便出去了。
君夕颜这下倒有些诧异了,现在这个时候轻风将老鸨秦妈叫进来,而他也不躲不避的,这样看来是对这个秦妈很是信任了。
没想到那个其貌不扬的老鸨竟然能让无常双刹如此信任,想来也必定是有什么过人之处的吧?好好观察一下,如果还行,那自然是能留下来最好了。
就在君夕颜思考间,房门打开,微雨带着秦妈走进来。由于微雨走在前,挡住了视线,秦妈又是恭谨地微低着头,所以她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直到微雨站到了轻风身边,秦妈也抬起头来。
当她看到屋里的情形时,当即愣住了。
微雨在,在外人面前从没有露过面的轻风也在,而这种情况下,这个黑袍人也在。很显然黑袍人并不简单,微雨叫她进来的事肯定也不简单!
但她也没愣多久,很快就恢复平常。这倒是让君夕颜高看一眼。
“两位大人有什么吩咐。”秦妈面对轻风微雨躬身问道。
原本在人前贪财谄媚的秦妈,在这一刻面色却十分严谨,就好像之前那个秦妈完全不存在一样。如果不是此刻她脸上还有那“惨绝人寰”的妆容,或许君夕颜真会这样以为。
“秦妈,从今日起,风雨楼就易主了。”轻风淡然道。
什么!
秦妈猛然瞪向他,原本还平静的脸,这一刻崩裂了!
轻风抬手指向一旁的君夕颜。“风雨楼今后的主子就是她了。”
秦妈看向君夕颜。君夕颜向她点头示意。她这才不得不接受了这个事实。
“秦妈,你现在若是想离开,我这就将卖身契交还于你。”轻风说着就在一叠的卖身契中翻找起秦妈的来。
其他人青楼的人要是听到这样的好事,恐怕都会巴不得早点离开,但是秦妈却仿佛一点也不着急,慢悠悠地问:“风雨楼易主了,那两位大人也会离开吗?”
轻风翻找卖身契的手一顿,看了看满脸愁容的秦妈,又看了看满脸期待的微雨,再看了看满脸笑意的君夕颜。他沉默了许久,最终道:“我们暂时不会离开。”
听到这话,君夕颜大大地松了口气。其实她昨晚也是抱着试一试的想法随口说说,她也不确定他们是否真的会留下。
这下好了,轻风亲口答应留下来,她这心也放下了。只要他们留下来,她迟早能够把他们拿下!
秦妈也是松了一口气,如果他们这走了,她恐怕就再也没机会见到他们了,但他们留下来的话,她至少还有报恩的机会。
“我这条命都是两位大人救的,既然两位大人留下来,那我也留下来吧。”
君夕颜又不由得多看了秦妈两眼,对她又多了知恩图报,有情有义这样的好评。
“秦妈你真的不再考虑一下吗?如果你决定离开的话,我们会给你一笔钱,你可以做点笑生意什么的,安度余生。”
“两位大人有心了,但是,真的不用了,我就算离开后……也是孤零零的一个人,什么亲人都没有,还不如在这里快活。”
轻风和微雨二人对视一眼,都在对方眼中看到了感动。劝说无果,只好无奈道:“那就留下来吧。”
转而,轻风又将那叠卖身契全部拿给秦妈,并嘱咐:“秦妈,你拿着这些出去,把大家都汇聚起来,问问他们有谁现在愿意离开的,就拿了卖身契走吧。”
“好的,我这就去办。”秦妈接过卖身契就要开门出去。
这个时候,从秦妈出现就一直没有没有出声君夕颜突然叫住了她:“等等!”
秦妈顿住脚步,回身看向君夕颜。“爷,您有什么吩咐?”
君夕颜柔声道:“还请秦妈出去时,务必代我向大家带几句话,你就说这里虽然易主了,但是他们要离开的我不会强求,而留下的我也不会亏待了,尽可卖艺不卖身。”
秦妈原本就觉得即使是两位大人肯定了的新楼主,她也不会太信任,但此刻听到这样的承诺,她看君夕颜的眼光还是变了许多,变得善意了些。只不过,这个人究竟能不能做到她的承诺还不好说,一切只能交给时间来检验。
“我知道了,我会传达的。”说完秦妈就出去了。
……
厢房外,秦妈站在二楼楼梯口,居高临下地将一楼大堂的景象尽皆收入眼帘。
此时,一楼大堂里还十分热闹许多姑娘们有说有笑,还有几个客人也在享乐着。
“啪啪啪!”秦妈两手拍了几个响亮的巴掌,吸引了许多人的注意。“咳咳,姑娘们!”她又大声喊了声,这下子,所有人都看了过来。
“姑娘们!都送客了啊,没客的也都放下手中的玩意儿聚过来!还有伙计们也都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