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跟你在同样的电压下用不同电阻的灯泡一样。”白疯子冲我眨了眨眼了，他的眼睛呈一种异样的灰色：“自然是电阻大的灯泡先断喽。”
我心下一惊，下意识想揉揉眼睛，不过看上去白疯子一点也不慌，我镇定下来：“瞎掰吧你，要真这样你能跟没事儿人一样，下墓还戴美瞳？”
白疯子嘿嘿一笑：“我啊……我想看的风景早都看完了，瞎了倒也没什么关系，倒是你，想看的应该很多吧。”说完他又啐了一口，自言自语：“不要这么快认定就要瞎了，咱还有机会挽救一下，别老咒自己。”
人如其名。
“叶子，你过来看一下！”唐月在前面喊道。白疯子跟我挥了挥手，我快步走到前面发现这是一条死路。面前是一扇红褐色的石板，似乎是一扇门，上面用浮雕手法刻了一些花纹。闷葫芦用手拈起一块碎片，在手里碾了碾，闻了一下：“有点铁的腥味，是血。”他用匕首轻轻划过浮雕，所过之处都刮下来了厚厚一层粉末。
“血都这么厚了，凝成一片了。”唐月作出干呕的动作。
“这应该是个门吧。”在我眼里整个石板上的花纹异常清晰，虽然有厚厚的血块，不过这影响不大。
“我说，老黑，这次该你来吧。”白疯子从后面跟上来，只看了一眼，就对这扇门失去了兴趣：“这种机关对我来说一点挑战都没有。”
您瞧瞧，这是人说的话吗？
闷葫芦无语的瞟了他一眼，完美的诠释了一个白疯子同款死党的形象：“我对它着实提不起兴趣，对你来说没挑战，对我来说那不更简单？”
“两位，停下你们的谦让！”我忍无可忍。
“简单？那可不一定。”伊吟伸手抚摸着花纹：“这个浮雕里面有一道凹槽，里面应该会有机关。不过这个凹槽里全是血，恐怕这是个用血启动的机关。”
“不。”闷葫芦摸了摸镂空部分，摇摇头：“这血是后来泼上去的，在里面的部分没有沾染血迹。血液呈喷射状，而且如此多，恐怕……是有人从这里离开时遭遇不测，惨死在此，而且人数不少。”
最后这一句话让所有人都警惕起来，我努力回忆着爷爷的记录，似乎并没有这段路的存在，我们似乎早就偏离了当年的路线。我看到白疯子皱起了眉，拨开唐月，侧耳趴在门上，一只手以一种特殊的频率敲着门板。我们静静的看着他，白疯子慢慢从面无表情到疑惑，等他再次看向我们，目光里流露出满满的惊叹。
“原来是这样。”
“怎么样？”闷葫芦看着他，“可解？”
白疯子苦笑：“几乎不能。整扇门长9米，部分隐没在两边的石壁里，高度如我们所见，整体厚度11米。浮雕部分占1.38米，除去这部分，石板真正厚度为50厘米。其余部分全部镂空，这些都不算什么，令我在意的……”
“什么？”
“空心部分里至少有大大小小137个齿轮运作整个机关，不出意外的话，是和这块石板一种材质，也就是说是用同一块石板打造的。如果只是单纯用一块石料倒也没什么，但整块石板没有任何切割粘合的地方，是完完全全一个整体，也就是在一个绝对密闭的情况下，内部的石料被制成了齿轮，也没有任何废料存在，唯一可能完成这样操作的地方只有这里……”白疯子按住浮雕上一处极像眼睛的地方：“这里连接了内部的齿轮，同时也连接了开启这扇门的机关，我感觉应该是个转盘。如果将这处浮雕看成眼睛，那么连接着转盘的位置小的和瞳孔一样，肉眼几乎不可见。”
“我们炸开？”胡绍拍了拍装备。
白疯子冷笑一声：“你以为镂空的地方就乖乖的给你空着？这种石板特殊，不会和里面剧毒的气体反应。如果打破……”
胡绍乖乖闭上了嘴，我的注意力从石板移到了他身上。伊吟说他们这次伪装成考古队，搞到了批文，王教授思筱何桓都是上面派下来的人，但都是她钦点的人，都和地下势力有点联系，胡绍是自己找上门的。掌眼，做这行的就算很少下地，但阅人无数，见过的土夫子也当不少，不可能连基本的警惕和思考都没有。我觉得他不对劲，想到这一路来他的表现好像是那种和我们套套近乎，偶尔发发声，遇到事情不是用枪就是用炸药，难道是扮猪吃老虎？
伊吟问白疯子：“能不能把机关周围拓宽一点，那样解机关能方便点。”
白疯子看看闷葫芦，闷葫芦点点头，放下背包，白疯子扔给他一个狭长的包：“拿好了，再丢了概不负责。”闷葫芦利落的解开封扣，取出了一把长刀。看着刀外型应该是把唐刀，通体漆黑，但是折射光线隐隐透着点黑紫色，刀刃是闪亮的银白色，看上去很锋利的样子。
“喏，再额外赠送一把，前段时间开了个汉墓，品相挺好，同一材质。”白疯子在身上摸索半天，摸出一把两手长的短刀，也是同样奇怪的颜色。
闷葫芦接过来掂量掂量：“太轻了。”
白疯子耸耸肩：“你以为所有刀都和你家祖传一样重啊。”
按照白疯子的说法，所有齿轮是按照特定的顺序排列的，如果被打乱，或者有轻微的偏移，就会触发机关，释放出里面的剧毒气体。石门是那种极易雕刻的材质，说是石板，其实更像一种玉料，必须严格把控好下刀的力度，闷葫芦试了试短刀，轻易地插进了一边的墙。白疯子趴到石门上，闷葫芦将刀轻轻刺入石门，所有人都屏息敛声，等着他们下一步动作。
“停。”闷葫芦停下刀，静静的看着他。
“上七，十五。”刀移到切入点上方一手半，看刀在外面的长度应该往里切了大概十五厘米。两个人看起来很默契，而且闷葫芦下刀角度很刁钻，应当是为了能一下子取出了，我们看着两个人一句话一下刀的，渐渐切出来了一个奇怪的图案。
“你又搞什么奇怪的图案。”闷葫芦把刀拔出，看着那个人脸一样的图案问道。
“不是我，里面的东西就长这样。”白疯子很委屈：“我的审美还没这么差。”
闷葫芦用手指卡住缝隙，硬生生把石块夹了出来。里面如白疯子所说，是一个转盘，盘面刻了一些奇怪的图案，整体像一个人脸，双眼的地方是空洞，有一颗钢珠在后面来回滚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