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前已经被吓得全身冷汗直流的何邵,在祝复解围之后,总算有了喘息的时间,偷偷把自己的座位往角落里挪了许多,希望后面别再找自己了,自己在这一群大佬面前,压力太大,真心吃不消。
突然这时白河那令人讨厌的声音再次响起,居然还是叫的自己,何邵想死的心都有了,我就一个跑腿的,至于这么对我吗,想弄死我直接来呀,何必这么折磨自己。抬起头一看,所有人的目光又落在了自己身上,得,估计这会不出去是不行了,不然再坐下去,自己死得估计会很难看,“何邵在。”
白河看着眼前不断擦拭脑门上留下的汗的何邵,笑了笑,“你不用紧张,我叫你不是要找你麻烦,祝统领先前已经帮你解释过了,我也认同,找你只是想问你给你传口令暴露墨家存在的人是谁而已。”
何邵听到白河解释,总算如释重负,不找自己麻烦就好,这又是军令又是武令的,做一个格杀勿论,又一个血洗墨家的,自己这小虾米可真经不起吓,“回白先生,那人乃是通济渠下的一个弟子,看其衣着腰牌,是一个白身弟子。”
白河眉头瞬间邹起,“白身弟子?何邵你确定你没看错?”
“白先生,这个我老何虽然憨了点,但是墨家身份牌和衣着还是不会认错的呀,确是通济渠下白身弟子。”
“我对你这句自我评价很是赞同啊,何邵你有点脑子好不好,一个白身弟子,有资格传讯?墨家白身弟子,最多也只准干杂活,你是长了什么一个猪脑子,才会对一个白身弟子的传讯言听计从的?”
何邵被白河这一连的质问,弄得整个脸都红了,想解释但又不好意思,总不能说是自己第一次接到武令,激动不已,觉得是巨子老人家看上了自己的能力,觉得自己是可造之材,想要试试自己,哪还会去管那些平常看起来不合理的问题。
白河一看何邵的样子,就知道这个憨货肯定是一时兴奋冲昏了头,问他是肯定问不出什么了,看来只能从其他方向找突破口。一个白身弟子的身份,谁都可以去伪造出来,如果执着这里,只会越来越难。
不再管何邵,挥挥手,让他退下。何邵也识趣,麻溜的一点头一哈腰,撅着屁股就往后退,缩到了自己的小角落里,安心看着接下来的好戏。
“既然何邵这里没什么能问出来的,那就从文录开始吧”说完,白河看向了李明,“李堂主,文录一事你最好能给出一个满意地解释。”
李明从先前开始说的时候就已经惶惶不安了,就在自己的手下,墨家最重要的议事堂里,出了这么大的纰漏,即便自己确实不知情,但是自己的失职,导致后面一连串事情的发生,自己是脱不了身了,就算不死也估计离死不远了。看来只能兵行险着,以进为退,自己认错求死,说不定李离能看在亲戚的份上饶自己一死。
李明起身,整理了一下衣袍,走到当间,行了一礼。“巨子,白先生,这次事件,我李明罪不容恕,我想在最后能尽一份力,帮助查出幕后之人,然后再以死谢罪。但也希望巨子和白先生能答应我一个不情之请,希望此次彻查过后,只处罚当处罚之人,切莫波及到整个议事堂。”
白河看向了沉默的李离,李离还是那一副古井无波的样子,但是内心有多活跃,那就不得而知了,过了一会,李离才出声说道,“死就不必了,但是议事堂今后必须改制,增设一名堂主,由白家出任,两个堂主互相监督,才能让人放心。”
李明一听李离这么说,急的赶忙跪下,“巨子,不可以啊,议事堂乃是墨家最高机构,一直都由我李家掌握,怎可让外人染指。”
白河听到李离一说,紧接着李明的反驳,眉头直跳,这不是搞事情嘛,自己只是想彻查出渗透得神秘组织,怎么被这两人搞得自己好像要来夺权一样。
堂下的众人听得也是嘴角直抽,这个李明得是有多蠢,为什么这么多年能一直稳坐议事堂主的位置。难道只是因为他是李家的人?大议事上公然反驳巨子不说,还连带着攻击白家,顺带还把自家的短往外揭。不得不佩服有这种猪首领在,难怪议事堂桶出了这么大的篓子。
李离也是被李明这一段话说得嘴角直抽,后悔先前的时候没有暴怒而起,直接一掌毙了这个蠢货,现在这话一出,不但议事堂会被坐实两堂主制,估计以后连堂主的人选,自家都没法主导了。
白河看出了现在气氛的尴尬,不得不把话题重新拉回来,“好了,这些都是后话,现在当务之急,是查出渗透的势力。”
“李明我问你,昨日议事堂文录执事是何人?”
李明见这还没改制呢,你白河就想越权了,也是脖子一梗,也不回话,就这么干跪在那。
得,这个蠢货这是自己找死,我都给他退路了,还不要,枉做好人啊,现在看起来,还是何邵好,虽然憨了一点,但是那份机敏还是不错的。
果然不出白河所料,李离再也压抑不住内心的怒火,一个起身,边只觉得身边一阵疾风略过,再看见人时,只见李离右手已经高高挥起,而李明的脑袋也顺着李离右手挥起的方向偏去,然后就听倒一声清脆的响声“啪!”
“李明,如果不是看在你是我侄子的份上,刚刚老夫这一巴掌就会把你击杀。接下来,给老夫好好回话,此事过后,你就给老夫滚回族中,不得再参与任何事物。”
啧啧啧,老爷子这一身功夫当真是出神入化,动手打了人,都是先看见动作才听到声音,佩服呀,自己啥时候才能有这等本事。
李明被李离这一巴掌加上训斥,也是弄蒙了,自己这不是在表忠心,为了李家争取利益吗?怎么到头来自己挨打了不说,连议事堂主的位置都没了,还今后都不准自己再参与事物。
“好了,李明,我们没时间和你耗,给你三息时间,说出昨日执事名单,不然你再拖下去,我不得不怀疑你是在故意拖时间,给同伙制造机会,到那时候怕是巨子也保不住你。”白河看了一会的戏,也差不多了,再玩下去就没意思了。
李明这会也算是看清了现实,知道现在不容自己胡搅蛮缠,肿着半边脸,含糊地说出了三个名字,“李清、廖凡、赵平”
白河点了点头,然后给一旁的雷奥使了个眼色,雷奥点头示意明了,便转身出去,不一会便把三人带了进来。
“你们三人就是昨日议事堂的执事?”
“回禀白先生,正是我三人。”
“那好,我问你们,昨日你们谁负责甲字十一号文录。”
白河一问出文录之事,众人尽皆屏息凝气,紧盯场间三人,只要有谁应了,便很可能会承受无尽怒火。
廖凡忽然被众人盯着,感受着周边传来的压力,战战兢兢地回复到,“回禀白先生,是是是在下。”
廖凡这一应声,瞬间就感觉周围杀气腾腾,直逼自己,双腿直接不听使唤,如同筛糠一般的抖个不停。
白河笑了笑,又问道,“那谁负责乙字九号文录?”
白河这突然的一下转变,把场中众人晃了一个措手不及,就连一旁的雷奥都准备好,只要白河一声令下,就把这廖凡拿下,这突然一下又问谁负责乙字文录,这么重要的文录,肯定是在甲字卷,问乙字干嘛?
白河也不管众人传来的询问的眼神,只是紧紧地盯着场中的三人看着。李清在被招来之前,见到整个墨家已经全部戒严,李家村更是要求足不出户,不得有异动异响。方才白河出声问及甲字卷,便知道自己做的事情被发现了,但是自己已经完成了使命,接下来就看自己能不能蒙混过关了。
本想着只要不主动承认,反正其他两人都没看过,自己也不说,那么就查不出是谁动的手脚,没想到这个廖凡倒是傻得可爱,主动承认自己看的甲字卷,帮自己分担走了。现在问及乙字卷,刚好还正是自己审阅的,这时不承认,把自己摘出去,那才是脑子有问题了。
李清抱拳一礼,“回禀白先生,乙字卷九号文录正是在下审阅。”
白河看着眼前的李清,心中暗叹,李家这些年因为白家的存在,已经越来越不行了,怎么尽出些个蛀虫废物。真不知道这样下去,百年后李家还有没有资格继续坐下去墨家巨子这个位置。
“雷奥,把他抓起来吧,文录之事,就是李清动的手脚。”
一旁本来还在纠结先前为何不抓人的雷奥,突然听到白河叫自己,嗯?抓人,李清?不是廖凡看的甲字卷吗?怎么突然又要抓李清了?
场下的李清听到白河的话,也是被吓了一跳,不过很快就收拾好心态,马上反问道,“不知白先生是何意?在下乃是审核的乙字卷文录,是廖阳审核的甲字卷十一号文录,为何要抓捕在下。如若白先生不能给在下一个合理的解释,那别怪在下要请族长为在下正名了。”说完,李清还得意地看了看坐在主位上的李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