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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我吃完母后做的冰欺凌,困意渐浓,舒服的躺在床上,准备进入梦乡。屋外清风袭过,树叶发出沙沙的声音,似乎在述说着什么。

不知道什么时候,墙上印出了一个人的影子,此人悄悄的打开窗户,翻身进入,没有发出一丁点的声音。借着月光可以看出,来人穿着一身黑色长袍,袍襟处绣着祥云,腰束银白色腰带,腰上挂着一把通体银色的剑。

来人相貌端正,眉似山峰,目光坚毅,刀削一样的面容,他浑身的气息更像是一把剑,锋利的剑,若出鞘必是一把利器。

他慢慢的走向床边,掏出一把匕首,匕首极薄极窄,刀刃也极其锋利,似有流光在上面划过。

那人用刀背推了推睡着的我。

我刚刚睡着便被人推醒,转头一看便是一个人拿着一把锋利致极的匕首站在床前。看到这样的情形,不管何人定会心慌。

可我很镇定,正确的说是根本就感觉不到害怕,因为来人我认识。若说这世上可以让我无条件相信的,也就那么四、五个人,来人正是其中之一,卫子衡。

四年里,当初眉目稚嫩的孩子已经成长为剑眉星目的帅气少年,一把苍穹剑诛四方奸邪,江湖上送天意公子的称号,颇有一些主持正义的味道。

我自小与卫子衡青梅竹马的长大,对我这个义兄很是了解。用娘亲景德太后给的评价就是:“这是一个看上去很酷很有思想的剑客,但其实就是个天然呆的娃。”私以为,评价的很到位。

在第一次出府被卫子衡救回来后,我在一年的时间里几乎试过了所有表达喜欢他的方法,可能是天意,结果都不太如人意。亲手给卫子衡缝了件衣服,却落了根绣花针在衣服里,结果在他练武的时候刺进了他的腰;努力练了一段舞准备在晚上跳给卫子衡看,为了显的自己舞姿神秘妖娆,我特意让奴才们点了100支蜡烛,结果当天晚上起风了,不小心烧了他的屋子,卫子衡救了一夜的火,却错过了他期待已久的武林大会;我向皇兄讨来外国进贡的茶果,这种果子是坚果的一种,用茶叶炒后香极了,在有红豆宴的教训下,我实验多次终于炒出一盘香香的茶果,送给了子衡,却不想他竟然对这个东西过敏,吃了一个后呼吸困难,心脏衰弱,差点丢了小命。

在经过多次之后,卫子衡看我的目光充满了恐惧,一见到我就会使出轻功逃之夭夭,他逃我便追,兔子终究要回窝,守株待兔这个成语充满了古人的智慧,不守在他屋子旁逮他就是侮辱了我的智商。一时间,山庄里鸡飞狗跳,好不热闹。

最后这场追人的闹剧在我宣布要习武时落下帷幕。卫子衡唯一在意的是武功,为了能达到知己知彼百战不殆的程度,我向师公表达了要学武的想法,我的想法很坚定,却招到了师公的严肃拒绝。

自小,父皇便教育我们,遇到困难绝不妥协,想尽办法也要创造方法达到目标,如此才是一个优秀的人,一个能有所成就的人。我秉承着教导,不屈不挠的在师公的卧房外站了一天以示决心。

却不想这一站引起千层浪,第二天天未亮,只要是我认识的人,甚至是远在宫里朝事繁忙的皇帝哥哥都跑了回来,劝解我千万不可习武。

我自身对武功并没有多大的兴趣,只是为了卫子衡才考虑学武,不想大家拒绝的反映如此强烈,就答应了下来,父皇和母后却并不放心,我再三保证绝不习武后才肯离开。

就像景德太后的评价,卫子衡着实是个天然呆的娃,平日里话不多,大部分时间他只有四个状态:看武功秘笈、练武、发呆、陪在我身边发呆。当然了,他发呆的时候目光依然坚毅,外人看上去就是一副沉思着酷酷的形象,只有了解他的人才知道,其实他什么都没想,真的只是发呆。

整个山庄陪着我上串下跳的折腾了一年,所有人都看出来了我喜欢卫子衡,可是这呆娃依然固执的认为,是他不知道到什么时候得罪了南唐这位公主,才得到了这么多的作弄。

一年无果,我终于放弃了,因为我发现了一件比话本子更有意思的事情:毒药。

毒药的用法千变万化,同样的毒物,放入顺序不同能配出不同的毒药,同样的毒物,使用的方式不同,又能生出不同的毒效,更别说以毒克毒,用毒压毒,简直是各种变化数不胜数。

不同于学武功,我对毒药的兴趣倒是获得了师公的支持,专门腾出一个小院落,给我做各种毒药的实验。我每日翻看医术,实验药材,终于让山庄里的人舒了一口气。

————————————————

我现在看着床边的卫子衡,有些疑惑的问:“母后说你不是在宫里么?怎么回来了?”

“你皇兄担心你,让我连夜回来看看,他还要处理些朝务,晚一点也会过来。”

“出什么事了么?”我坐起身,拢了拢头发,担忧的问。

卫子衡叹了口气,“最近外面比较乱,等逸来了再说。这是给你的,有个东西放在身边也好安全点。”他将手中的匕首刀尖反转对着自己,递给我。

卫子衡看着我随手把玩着匕首,欲言又止。

我也不说话,心里清楚的很,卫子衡快马加鞭赶回来绝非只是来送匕首的。他要说什么,我也能猜出来个大概。

我出庄之事,说起来与卫子衡也有些关联。一年前的一天,天高气爽,我在山庄里放着纸鸢,纸鸢落进了卫子衡的院子,我进去捡纸鸢,却听见了他和段逸的对话:

“子衡,这么多年大家看的都很清楚,我妹妹喜欢你,我就这一个妹妹,身为长兄自然要为她做些打算,她女儿家脸皮薄,那就由我来问,你到底如何想的,表个态吧。”

“逸,你该是知道我的,男儿不立业何以成家,更何况我的心思从来不在这些儿女情长上,如果我为了报恩娶了她,那便是害了她,段逸,我们从小一起长大,她也是我妹妹,我可以为了你们做任何事,但我对她从未动过男女心思。”

我的脚不小心踢到花盆发出了声音,屋里段逸和卫子衡转过头来,看到我后露出了担心的神色。我转身跑了出去,忽然觉得有些失落,我想起了四年前的那个愿望:找一个英雄,一生一世一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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