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渐远渐模糊的宽阔背影,姗儿眼神逐渐涌现异样。
幕阳国逢边镇,距幕明国边境人不可数的距离。
一个人影倏然而至,叶问踩着破烂穿洞隐约可见乌黑脚甲的布鞋,看着似有三四分熟悉的村庄,隐约错落有致的房屋布局,一幢翻新七八日有余的门匾,门匾上方凹凸分明的三大红字,“叶家村”,叶问站在门匾下方口中呢喃着:“家……”。
晃神了数余刻,叶问穿过一排排四合村屋,前行约数百米,房屋渐行渐少,站在两三棵绿油油但树干却奇大的柳树而后,两盏红油灯下,望向刷了新漆的大门,两侧分别立着一狮一虎石像,叶问看着似有新修的房屋感到一股陌生,却没犹豫的抓起门上的圆形黄铜把手敲了敲门。
“何人来府”,一声沙哑却不难入耳的喉音从门内响起。
叶问听着这似有熟悉又陌生的声音怔了怔回答道:“来者叶问”。
门内声音似停了片刻,门内门外气氛像是僵持了数十年,叶放慢吞吞推开门,表情似还带着三分侥幸后残余的自嘲,但当其从门缝里看出,门缝逐渐敞开的人影清晰的映入眼帘后,那几分侥幸重新的布满带有沧桑褶皱的脸庞,这个过程说长不长,短也却也有三四余秒,一声惊呼从缺有几分血色的,带着几许碎干皮的嘴唇脱口而出,“叶问……”。
叶放抓着叶问双臂,赶忙又变成环抱似害怕面前的身影又如梦里间如此消失,一声哭泣音从叶问耳中清晰的传进耳蜗,“竟真的是你,叶问,叶问啊”,叶放的情绪逐渐从震惊变为些许参杂着喜悦、苦涩并存,眼眶似也带着泪水在打转,可惜那泪水始终是没能从眼眶流出,但也滋润了干涩的眼珠。
“叔……”,叶问止着哭声愣是只唤了一声,而后埋在叶放肩膀缓缓擦了擦泪水。
过了半刻,叶放赶忙从门里四处张望了一圈,把大门一拉,拉着叶问从门外转了半圈便往人迹罕至的树丛中走了三四百米,来到一片林荫的溪泉旁的茅屋,叶放赶忙推开茅屋,茅屋外观虽简陋,但里头却是另外一番景象,似熔炉般又似寒冰般冲击着叶问的心房,而后一股暖流又流进其丹窍中,叶放把手一搭,放在叶问肩膀,又一股暖流而至。
“叔”,叶问停了片刻,又是一声叹气,许多苦涩布满嘴唇似开不了口。“为什么会这样?”
一声更重的叹息从叶放口中响起,静静等待许久,叶放似如释重负般且坚定说道:“我本以为天命不可违,却没成想问儿你却还在,我本以为仅我苟且偷生,不成想还有你与我存于在这乱世。”说完,叶放转头对着叶问惊问道,“会不会还有其他人还在世上,是了,应该有的,哈哈,我们叶家祖宗本就夺天命存于世上,怎会绝了踪迹。”
听着放叔的一言一语,叶问思绪恍然间似被拉回那一段平淡无奇,却充实,欢愉,每处角落都是笑语连篇的村落时光。各家各户的孩童最期待是随着大人去皇梨峰里采蜜的日子,一行大人各手持大腿粗细竹竿挑起三人环抱的竹篓,一行孩童穿插在中间往嶙峋巨谷里嬉笑玩耍,捧回的小蜜釉含在嘴里一天都不会融化,连梦里都是甜甜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