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老凉王倒还真是威风,”吕从嘉继续说道,“就算是被贬到此处,一州别驾可也是从三品大员,说抓就抓未免也太不把朝歌城放在眼里了。”
“从旅兄怎么连你也.....!”管云谨慎的向四周探了探头。
申少坊主跟在身后,看到管云朝来的目光,威胁式的瞪了瞪眼。但却被管云一脸无视,心中怒气更盛了一筹。
“无妨,”吕从嘉摆了摆手。
他看着眼前的青色烫边花帘,布的正中央上绣着一个墨绿色的锦玉轻竹,微妙微翘。这帘布之后便是通往二楼的阶梯。
“走吧。”他看了眼颂平。
颂平得到示意,从怀中掏出了一个十分古朴的沉香木牌,将它亮给了站于帘布两侧的昆仑奴。
“请!”两位昆仑奴看到牌子,微弯身躯,用手将身后的布帘掀开。
一闪光过后,帘后的楼梯映入眼中,只见整座楼梯皆由上等的青色玉石打造而成,周体光滑圆润,边角竟没有一丝的不合,浑然天成。
“画图岁久或湮灭,重器千秋难毁败,这楼梯真是巧夺天工。”吕从嘉不由感叹。
颂平轻哼了两声,没有应答。
申少坊主站在身后,看着三人走进布帘,一脸揣摩,不知在想些什么。
过了良久,朝身后的仆从招了招手。
“你可曾见过那二人?”
“少坊主,”仆从抱了抱拳,“是生面孔。”
申少坊主轻恩了一声,用手摩擦着下巴。
“西北这边但凡有点名头的人我都能知道一二,这俩人莫非是过江的?”
“去城防司查查最近进城的生人。”他沉思了一会,决定先查查那二人的跟脚。
身后仆从一声应下,小跑着走出了翡翠楼。
“二位行事,”申少坊主转过身去,一脸假笑,“就拜托二位将这几件玉器送往府上了。”
说罢,手轻轻一摇将扇子摆开,哼着小曲儿走了出去。
而此时,吕从嘉三人早已到了翡翠楼的二层。
果不其然,在一层所见的玉器本已算的上佳品,但是与之二层的相比,却是自觉形秽了。
光是摆放在三人眼前的一尊玉质佛陀就足矣压倒一切。
“这玉佛陀是何人所刻,能将陨玉弄的如此精致逼人,真是好手艺。”吕从嘉直视这尊玉质佛陀的双眼,两眼微眯,感觉到了一丝若有若无的气息围绕其中。
“这位客官真有眼力。”一个身着青玉色员外服的中年男子从旁走了过来。
“这尊玉佛乃是前朝天马寺的贡品,因战乱流落民间,偶然被本楼所得。现如今则已经是无价之宝了。”他抿了抿胡子介绍道。
“呵呵,这么大的陨玉,现在几乎已经绝迹,恐怕也只有罗刹偶尔能有二三件运来,还都是方寸之物罢了。”吕从嘉轻笑道。
“不错,这位客官真是见识非凡,敢问几位客官需要何种质地的玉器。”
“我要由蓝田玉所刻的飞龙,这里可有?”颂平一步迈出,站于人前。
“蓝天玉所刻的飞龙?”员外服男子听闻,眼神微眯,扫视着吕从嘉三人。
“本楼暂时还没有蓝田玉所刻飞龙,不过倒是有几块存着的古玉,质体不错,几位客官如果感兴趣可以去后面看看。”他用手示意,指了指一旁的帘子。
吕从嘉轻瞥向颂平,见她轻微点了点头,冲着那男子说道:“可是上乘的垂青古玉?”
“正是,正是。”男子眼神颇为激动,“几位客官,轻随我到后方一看。”
说着,竟直接向帘后走出,好像断定了吕从嘉三人会跟着他。
“从旅兄,我们要跟上么?”管云一脸茫然。
“当然。”颂平接话道,“我们走。”
掀起帘布,吕从嘉试探着这坐小木屋,只见整座木屋由翠绿竹子围建而成,中央摆放着几个竹制桌椅,那男子正端着一个小茶壶往杯中倒水。
“快请。”他示意三人坐下来。
颂平率先入座,端起茶杯,用粉嫩薄唇轻轻吹拭着漂浮于水面的茶叶。
她抬起头,见吕从嘉点了点头,正欲说话,却被那男子打断。
“你们可算是来了,再没有人回来,长公主殿下就打算动用古井了。”他给自己也沏了杯茶水,落座在一旁。
“颂平公主现在如何,可曾到了宁州?”他说完看向几人。
见吕从嘉和颂平互相对视了一眼,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不由心中一沉。
“可是出了什么变故?”他一脸急切的问道。
“颂平公主殿下下落不明,其余几人皆被那张提督捉进了大牢里。”颂平一脸沉静的回答道。
“怎么会?怎可会?”那男子一脸难以置信的站了起来,喃喃自语。
突然看着颂平问道:“哪个大牢?被张提督的手下捉拿,那就应该是府军大牢。”
“据我们推测,应该是府军大牢,但也不排除被关进别的地方,毕竟这次可是来自朝歌的命令。”颂平根据自己之前跟吕从嘉的推敲,回答道。
男子重新坐下,摇了摇头,“不一定,虽然西宁府的官衙和军武存在矛盾是众人皆知的,但既然朝歌下令,他们要是不傻,就应该会摒弃前嫌通力合作。毕竟因为凉王的事情,朝歌城已经对雍州的文武官员有所不满了。”
颂平轻哼了一声,“武氏羸弱,不敢对握有重兵的凉王动手,只敢对付自己人。”
“此言差异,正如我刚才所说,既然西宁府的官衙和军武通力合作,那么就有三种可能,第一便是隶属都督府的大牢,第二和第三分别是隶属官衙的刑房大牢和都察院大牢。”男子说道。
“还有第四种,”吕从嘉突然发声,“驻扎在西宁府附近的耀武卫大军。”
男子点了点头,“这位小兄弟说的对,未尝没有这种可能,野军军伍中高手众多,更难以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