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宋谨行手臂脱臼的事,加上两人假死的原因,宁玥和宋谨行在这处山洞里呆了十多天,等到屯放的事物吃完了,宋谨行的手臂也好了,两人才打算着离开这里,打算着去哪里?
宋谨行用藤蔓栓住宁玥的腰,将她慢慢的放到自己之前准备好的竹排上,然后自己抓着藤蔓沿着石壁滑行到了竹排之上。
然后他就撑着竹竿,划着竹排离开了边关大营的这片区域。
宋谨行估摸着距离,将竹排划到了一个小镇边上,两人上了岸,弃了竹排,朝着小镇里走去。
宋谨行带着宁玥住进了一家客栈,这间客栈有些陈旧,但胜在收拾的很干净,宁玥抱着被子都能闻到被晒过的味道。
“小玥儿,晚上我们要见一个人。”宋谨行坐在桌边说道。
“谁啊?”宁玥好奇地问。
“樊盛!”
宁玥皱眉,她认识樊盛,因为这位将军,一直都会和宋谨行一同出现。
“那他……”
“你不用担心,他不会把我们的事告诉任何人。”宋谨行说道。
宁玥不在说话,在她心里,宋谨行都能带着自己离开,肯定也有人帮助了他们两人的,不然他们俩怎么会这么顺利的得到马,有这么容易的就躲过了赵良祁的寻找。
夜间
樊盛如约而来,身边的亲卫一个也没带,宋谨行看着他笑着说:“难得见你这么警觉。”
樊盛白了他一眼,有看了一眼安静坐在一边的宁玥,说道:“若不是因着,我这些心机都没处可用。”
宋谨行笑了笑,转而问道:“伤好些了吗?”
“唉!好多了,现在军中没什么大事,我到是能安安稳稳的养伤了。”樊盛小酌了一口酒,砸吧砸吧嘴,又说道,“这就不错啊!”
“白日里去陈记酒馆买的,你最爱的铜锅酒。”宋谨行笑道。
“兄弟有心了。难得你还记得我好这一口。”樊盛又喝了一口,问道,“接下来打算往哪里走?”
“先到处走走再说。”
“也好,记得给我写信。”樊盛说。
“知道。”宋谨行颔首。
樊盛转头看着宁玥,笑着说:“宁姑娘,赵将军可是把那具女尸当做苏云蕊,他明媒正娶的嫡妻下葬的,若你好生活着,今后的这些荣华富贵,可都是你的。现在你就为了我这兄弟,放弃了一切,不后悔吗?”
宁玥看着他有些醉态的样子,笑了笑说:“比那更荣华富贵的生活,我也有过,只是那样的生活,半分由不得自己,活的如同行尸走肉,还不如现在的恣意妄为来得让我欢喜。”
樊盛听完,拧眉思索了一会,自然想起了宁玥之前的身份:相府嫡千金,原定太子妃,若是将来那太子爷争气登上帝位,宁玥还有可能当上皇后。
可是她却被自己的父亲狸猫换太子的弄到边关大营,受了这么多年的苦,生活在大宅里的女人,命运也确实半点不由人啊!
樊盛想到这里,举起酒杯对着宁玥说道:“是我小人之心了,还望弟妹勿怪。”说完一口喝完了杯中酒。
“她不会喝酒。”宋谨行说道。
“我只是赔个罪,没打算让她真喝。”樊盛白了一眼宋谨行,接着说道,“你俩打算啥时候拜堂成亲啊?”
他又想起两人如今的身份,叹了口气,“看来想喝你们俩的喜酒是喝不成了,将来要是有机会,我再去和你们孩儿的满月酒吧!”
“好!”宋谨行点头应诺。
樊盛又到了一杯酒,对着宋谨行说道:“一路平安。”
宋谨行也举起杯回敬,然后两人一同一口饮尽。
樊盛起身准备离开,有想到了什么,朝桌上扔了一大袋子银子,“这是我这些年来存下的银钱,给你们做盘缠。我走了。”
樊盛说完,转身消失在了夜幕里。
宁玥有些呆愣的看着黑沉沉的夜色,转头看着宋谨行,“宋郎,樊大哥他……”
“无碍,我与他相交多年,他舍不得我走呢!”宋谨行说道。
宁玥听完低下了头,不知道该说什么。宋谨行自然知道她在想什么。
“玥儿,你不必有负担,为了你,我可以做一切事情,只要你开心。”
宁玥张口想说些什么,就被打断。
“你值得我放弃一切。”
看着宋谨行坚定的眼神,宁玥的脸一下就红了。
之后的一年多里,两人一同走过了很多地方,认识了很多人,也知道了很多事。
就如赵良祁被获封回岳安侯,从边关回了涞阳城,住回了以前的岳安侯府。
之后赵良祁上金殿告御状,联合其他苏丞相的敌人,彻底把苏狄扳倒了。
曾经在文官中如日中天的苏丞相,连带着丞相府里曾经参与过苏云蕊代嫁的人,和苏丞相联合扳倒岳安侯府的官员,全数被一朝打尽。
已经嫁到太子东宫的苏云灿,也从良娣贬为庶人;嫁给十皇子的苏云安,从侍妾贬为官妓。
至于苏云蕊,被列为岳安侯嫡妻,受封一品诰命夫人,坟墓自然也从边关迁回了,涞阳城西边的岳安侯府的陵墓里。
听到这些消息,宁玥表现的很平静,宋谨行问她想不想去见见苏丞相,被她拒绝了。
因为她觉得已经没有意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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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们怎么会想到要在孟家村定居的?”鹿翘听完宁玥的故事,却依旧好奇他们留在孟家村的原因。
宁玥羞涩的低下了头,声音低低地说道:“我怀了孩子,宋郎说怀孕了就不能总是赶路了,所以那日正好路过这里,就……”
鹿翘好奇的看着她的平坦的肚子,在抬头看着她,然后递给她一个小瓶子,宁玥惊讶的看着她。
“这算是我给他的见面礼吧!回去后每月吃一粒,以后生下来,会很漂亮健康的。”鹿翘笑着说。
宁玥听完笑了起来,兴奋地站起身就想跪下道谢,就被鹿翘拒绝了。
“我不喜欢这些俗礼,我更喜欢你待我随意一些。”
“鹿姑娘,我真的不知道……要怎么……”
“孕妇切勿大喜大悲哦!”鹿翘笑着说道。
宁玥连忙深吸了几口气,才压抑住了内心的喜悦,谁不喜欢漂亮的孩子呀!
鹿翘目送着宁玥离开小岛后,又开始装扮自己的院子。
宁玥回到自家院里,来念书的孩子们都走了,她寻到宋谨行的书房。
宋谨行见她笑容满面的走进了,便猜到她这是和那位仙姑聊的很不错。
“怎么了?这么开心?”宋谨行将她拉到自己怀里,让她坐在自己腿上,温声问道。
宁玥就把今天的事都给宋谨行说了一遍,完了之后还笑着说:“我觉得鹿姑娘真的很好。”
“若是你愿意,日后无聊就去她那里坐坐,我谱些曲子,你拿去送给鹿姑娘。”宋谨行蹭着她的额头说道。
“真的?”宁玥欣喜的看着他。
“嗯!正好,你也练练手,你说你曾经会弹琴,可你与我在一起两年了,还没弹给我听过呢!去练好了回来弹给我听,知道吗?”宋谨行捏着她的手,说道。
宁玥看着他,就像在看一个怪物,“你以前不是这样的。”
“我以前是哪样?嗯?”宋谨行说着,凑上去就亲了她一下。
“你你你……白日宣淫。”宁玥的脸更红了。
“我和我娘子在一块,宣一下怎么了?谁管得着?”宋谨行笑得痞气十足,偏偏午间还是一本正经的教书先生。
宁玥无奈的看着他,气呼呼的站起来就往外走。
“走慢些。”
“知道了。”
孟家村的日子依旧如往年那样顺遂,春耕秋收,日子富庶,唯一的变化就是,北面的小岛上住了个仙姑。
村里多了个私塾,每日都能听到孩童们朗朗的读书声。
村里的人很尊敬仙姑,自然也很敬重宋先生夫妻俩。
半年后的夏季
一改往日炎热,天上下起了倾盆大雨,而且接连着下了好几日,这场大雨来得太过突然,时间又长,导致不少村里的老人们都忧心忡忡。
宁玥突然发动的时候,正好村里的几个有接生经验的婆子,来到了他们院子里,本来就是想着看看宁玥要生了没。担心下雨天路滑,宋先生一个人忙不过来,况且男人家遇到这种事情,总是会惊慌失措,万一错过了最佳生产时辰就不好了。
她们到的时候宁玥刚发动,一直推宋谨行去村子里找人,宋谨行想走,看到宁玥难受的样子又不放心,不走又担心宁玥一个人害怕,正踌躇间,孟老太她们就来到了屋里,几个婆子见状立马就行动了起来,因着早在之前他们就把什么事儿都办得妥妥当当,这到也省了很多事儿。
宁玥是头胎,生得难免辛苦了些,从下午一直到了第二日清晨,才生下一个漂亮的男孩。
孟大娘给孩子洗干净,穿上小衣,包好小被子,等宁玥看了一眼之后,才打算抱去给孩儿爹看。
“大娘,他这样……鹿姑娘会喜欢吗?”宁玥语气虚弱的问。
孟老太看着她就是一个劲儿的乐,“你不担心孩儿爹喜不喜欢,到是担心仙姑喜不喜欢,你这媳妇当的哟!”
“哈哈哈!放心好了,你家小子这般漂亮,生下来只哭了三声就安安静静的躺着,这眼睛啊!还咕噜噜的转,将来肯定是个机灵的小伙子。仙姑啊,肯定喜欢。”孟老太说道。
宁玥听到这里就笑了,就忙催着孟老太把孩子抱去给宋谨行看。
宋谨行今年二十五岁,在霍家时,从未有过侍妾通房的他,初见到自己的孩子还有些不知所措。
孟老太看着他不会抱孩子,又手把手的教他,等他适应了,才告诉他刚才宁玥说的话,颇有些好笑。
宋谨行到是觉得很正常,毕竟宁玥这段时间和岛上那位走得近,可能聊这孩子的事也挺多,孩子生下来后,难免会想着鹿姑娘些。
“宋先生,你家小子,可想好叫什么名儿了?”孟老太一边逗着襁褓里的孩子,一边有意无意的问道。
宋谨行看着怀里的小婴孩,笑容温润,“宋临晨,他是临近清晨生得,就叫他临晨好了。”
“临晨?”孟老太看着眼前夏日里的早晨,连续几日的瓢泼大雨也停了,之前里长都还在担心,若是在接连下这几天大雨,稻田就被淹了。
孟老太看了一眼,襁褓里吃手手的宋临晨,心里想着:兴许这个孩子就是个幸运儿呢,就像仙姑来了这里一样,能给他们带来好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