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凯默默的接过烟盒，打开，将烟放在嘴中间，点火，学着云腾的样子深吸了一口。
“咳呃，不好意思，我不会抽烟”
“我知道”
“那你给我烟…？”
“我给你你就拿吗……”
“云腾！我…需要钱！上万块！只有你能帮我…”
“所以你想自己把八百人招了？你觉得可能么？要是半年，不，三个月时间我都可以交给你，可是我只有十天时间！”
当他没看到人的时候，就觉得可能是王凯见财起意有了想法，换位思考的话可以理解，甚至可以答应，可他没有太多时间。
“十天够了，我保证给你办成！请你相信我！”王凯咬紧牙关说的斩钉截铁。
“呵，王凯，我们是同学，如果不相信你，就不会找你。可是！这不是保证就能办到的，总有意外吧？你万一办不到，我就没办法和人力交代，人力就没办法和工厂交代，违约交违约金，最严重的事情是丢掉客户的信任，人力公司就没办法在这行混下去！”
云腾长出了一口气，解释这么多应该明白了吧？
“云腾，我可以找我的家人帮我，他们没钱让我读大学，出点力气总是有的！真的云腾，我有人！”王凯还在坚持，他太需要这比钱了。
家人？能用家人还用找你？
这年头大学生虽不如以前，可在农村依然光宗耀祖的引人瞩目。
用这些能够考上大学的高中生招人，影响力，信任程度都能大大提高。
哎呦不得了啦，咱们村王大狗家的王小狗考上状元了！
云腾略微沉吟道“不要找你家人，这样，我把这件事全部交给你，人！必须是你们学校的学生干部，有能力考上大学那种。
他们招一个人我给你三十块，你可以抽十块！行就这样，不行我换人！”
“给二十太高了，给他们十块他们也干的……别别别走，我听你的！听你的”
王凯看到云腾发动摩托车急了，死死的抓着车把。
“放手！”
云腾有些恼火，恼火自己看错了人。
他原定的就是二十块钱一个人头，这十块钱是他自己看在同学一场的情分上给加的，可王凯还不知足。
甚至这钱都是他垫付的，中介费要等到这八百人进厂工作一个月以后才能拿到手。
这就是晚上他刚想到的办法。
先同工人签订用工合同，然后在与工厂签合同，拿到中介费后再将合同转给工厂，工厂再签一份正式的用工合同，反正工厂有三个月试用期不会缴纳保险。
是，三百块的中介费，给别人二十三十是不多，可这是他姐姐的资源，不可能姐夫说这边中介费都给他，他就收着。
甚至这笔账还要走一遍公司账户，这就要交一笔税，给姐姐那边留点，到他手里也就不多了。
云腾决定自己找人，他还不信了，他不能用脸刷人，还不能用拳头吓唬人？
正当他要甩开王凯走人的时候，一个意外的声音传了过来。
“你哪个班的？这么晚了不回宿舍和社会人拉扯在一起想干什么？赶紧回去，关门了！”门卫大爷一脸严肃的站在一边，训斥着王凯。
王凯脸色焦急的和大爷争论，又和云腾保证，没有收获只能一步三回头的从小门进了学校。
“你小子等等，到屋里来和我说说招工的事情！”
云腾正想走的时候大爷将他喊住了！
云腾有些愕然，这哪跟哪，老头你瞎凑什么热闹？
摇摇头叹口气，停下车拔钥匙，抬腿就走进了传达室。
半小时后，他恍恍惚惚的走了出来，麻木的骑车打火走人。
凉凉的微风在光头上摩擦摩擦，没擦出火星却把他彻底擦醒了。
二百五？
老头姚家村人，这学校的地就是姚家村的，学校的校工也只能找姚家村人来干。
沾本村人的光，老头在一中门卫上干了二十五年，可他并不差钱，村里开发不算他儿子，单他自己就分了三套房。
云腾听他吹嘘这些毫不羡慕，横竖这么大点县城，哪里有什么大新闻早就传遍了，当时听说的时候或许…有一丁点的眼热。
可现在，再拿老黄历给他听，他是绝不会腆着脸吹捧的。
呦老头你三套房娶了几房姨太太呀，身子骨还行不？
这把老头气的，破口大骂说不分尊卑的混小子快滚。
云腾笑呵呵的起身就往外走，可刚到门口就被老头喊回去老老实实坐着了！
这老头得罪不起！
历年来二中的升学率从来都是垫底的，云腾不关心这些，他关心的是，老头说他有办法帮他联系这些回乡的学生！
这就太重要了！
云腾满脸笑容的弯腰给老头倒水递烟点火，说着不要脸的软话才把老头伺候舒服了。
老头同意找校长用学校的关系帮他和各乡镇联系，让各乡镇再联系还在家的高中毕业生。
可在条件上就是死咬着不放！
中介费因为有学校背书可以现钱给云腾，但必须是二百五以内的整数。
二百四十九都不行！
云腾苦恼了，为了脸面减去十块钱？
可以倒是可以，毕竟就算是二百五都比一个月后拿到的扣税后的钱要多，还省去了时间，更不用垫资。
可他看老头一脸吃定他的样子，心中不甘！
二百五就二百五。
他一个臭乞丐不在乎脸面！
他脑海不由的浮现出他收钱收到手软的画面。
给你个死要钱的二百五！
给你个不要脸的二百五！
给你个乱收费的二百五！
给你个……
微风还在摩擦着光头，终于在云腾回到家的时候摩擦出了火花。
他头都要炸了！
老云没有回家，云腾站在院里脱得光溜的，用葫芦瓢一瓢瓢的往身上浇水。
搓了搓身上灰尘，冲洗干净后走到了院中央。
握紧双拳，深呼吸略微蓄势，摆起姿势挥拳砸向了沙袋！
拳打的兴奋打的激烈，
腿踢得舒坦踢得潇洒。
可他忘了，刚溜了一地水的水泥地面是光滑的，当他一拳打完，准备侧踢时，悲剧……
差点发生！
在失去平衡的那一刻，云腾腰部用力向右狠狠一扭，双手抱头，下颚贴胸，两腿向上，用背部接触地面。
心有余悸的云腾不敢再鲤鱼打挺摔死鱼，老老实实的翻身爬了起来。
遛着鸟摇晃着身体，来平复刚才身体的震动。
他摇头苦笑，幸亏院子老云打扫的干净，不然就得见血了。
洗洗睡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