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完膳后许祁桓就匆匆离开了,说是要跟大臣们商议一些事情,许观棠便被人送回了梨棠宫。
四五月份的梨棠宫是一年中最美的时候,海棠花争艳开放,空气也变得甜腻起来。许观棠坐在小石凳上发呆,一旁的阿秀一会换茶水,一会送糕点,不停歇一会。许观棠觉她太操心,就拉着她一块坐在石凳上看花。
大概过了晌午很久,许祁桓抱着狸奴走进梨棠宫,与以前一样,许祁桓悄悄的把小鱼干放在许观棠的身上,怂恿狸奴去挠咬她。许观棠知他进了棠梨宫,等狸奴循着小鱼干靠近她,她便一把捞起狸奴,一顿猛揉。
反正皇帝她不敢动,揉揉猫咪总没什么吧。
许祁桓皱眉,说:“别揉了别揉了,毛都快揉没了。”
“陛下怎么这么小气,人家明明舒服得很,肚子还咕噜咕噜叫呢。”许观棠不听,继续揉道。
“他那是舒服吗?他那是饿了吧。”许祁桓强行把狸奴捞回自己的怀里,一边仔细瞧一边小声道,“这是多壮实的身子,才能使出这么大的劲。”
“还没用上全劲呢!”许观棠闻言撸了撸袖子,表示自己强悍。
“朕一直想问,你这些年在国公府都经历了什么?过往的你可并不如此。”许祁桓仔细瞧着许观棠,幽幽道。
“陛下觉得我有这样的变化不好?”许观棠问,“难道跟以前一样,谨忍内敛,悲容总上眉,才更惹得人怜爱?”
许祁桓沉思片刻,诚实道:“变得豁然开朗,活泼恣意,这是件好事。”
“那陛下能放我回去吗?”
“不能。”
第二日。
长孙雅雅与诸位待选小姐一早便被送进了宫,只是这么早去并非是为了见皇帝,而是为了做要见皇帝的准备。她们一进宫门便被送到了储秀宫去见教礼仪的姑姑们,储秀宫的姑姑们一个个看上去都十分和气,两番行礼,便算是打了招呼。
被送到住处后,长孙雅雅故意说要练琴,让府里的小厮把琴送到她处。梁清平在将琴送到前,长孙雅雅已经托人弄清楚了所有进宫来选后的小姐,将名册取来后,便与梁清平开始商议。二人观看名册后,却未发现有何不妥。长孙雅雅最终决定出去以相约一起赏花为由,来探探这些姑娘的虚实,梁清平没有反对,时间紧迫,首先要弄明白的,便是许观棠现在究竟在何处。
“平哥哥,你觉得陛下会不会把郡主娘娘藏在了养心殿?”
“不会。乱了规矩,反倒最不易用来藏人。我只是不知观棠她原来住在哪宫哪院,若是知道,这便是有了些线索。”
“我也确实不能去问宫人郡主娘娘的原住所。”长孙雅雅说。
“没事,你且去看看,我也去各宫各院慢慢找着,我只要隐蔽些,便不会被人发现。”
“好。”
长孙雅雅原本就是京城里有名的才女,相约一起赏花虽有些俗套,却也不妨让人觉得是争艳。眼看着各家小姐有的即使不能来也是亲自面见推脱,却唯独不见郑家小姐的身影,更不见郑小姐的住所,长孙雅雅便心里有了谱,开始打算着旁敲侧击的问些。
“长孙小姐名门之女,又这般才气卓俊,今日肯约我们出来赏花,是我们的荣幸呢。”一位女子笑道。
“什么名门不名门的,大家都是被陛下太后娘娘选中的佳人,自是都才貌双全。我才是入宫前便听闻郑家的大姑娘美若天仙,只是今日怎么没有看到她?”
“郑家的小姐自是与我们不同的。”
“是啊是啊,我才听闻我住所的女使说她是先我们进宫的。”
“我也听我宫里的女使说,陛下给了一片好漂亮的院子给她住,听说满院都是盛开的海棠花呢。”
“是啦是啦,我也听说......”
只是三言两语,长孙雅雅便套到了对自己有利的线索,剩下的,便是回住所告诉梁清平了。
“对了,长孙小姐,你是为什么要进宫啊?我听母亲说,你是自请进宫选妃的。”
长孙雅雅被突入起来的问题打断了思路。
“长孙小姐自是为了争得一份尊荣。”有人说道。
“都不是,我是为了来参与这场盛世。”长孙雅雅笑道,“父亲与兄长说,陛下是位长谋远虑、勤勉方正的好皇帝,大晋若得陛下统治,将来必定是太平盛世。”
众位小姐三言两语的都开始夸起来了当今陛下的好。
花田间,是十几位少女怀春的明媚,花田后,是恰巧路过,听了一句“参与这场太平盛世”便停止步子,低头抿笑的许祁桓。
“陛下,是否进去见见这些姑娘小姐。”许祁桓一旁的内侍卫则争见许祁桓抿笑,说道。
“不了,随她们赏花吧,见了我反倒不能好好赏花了。”许祁桓说,“只是没想到,这天下竟有这般胸襟与抱负的女子。”
后一句的声音刻意小了很多。
卫则争见许祁桓欢喜,后来便去储秀宫亲问了那位长孙小姐的消息,只是当时他还以为这位小姐或许以后会是陛下宠幸的一位妃子,未曾想到她将来会是大晋开国以来第一位被详记史书的贤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