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仁清,既然你把剑谱夺回来了,那就把它物归原主吧。”欧阳岳一副掌门人的气派。
“剑谱给你不是不可以,但你要答应我一个条件。”穆仁清从怀里掏出了一本册子,向欧阳岳扬了扬。
“什么条件?”看到剑谱,欧阳岳松了一口气,剑谱真的找回来了。作为天下大派,武当丢了祖师传下来的剑谱秘籍,传出去让他这个掌门在江湖上如何抬头做人?这一年多,为了找这本剑谱,他秘密派出了一批批弟子,到江湖上打听寻找剑谱的下落。想不到穆仁清不仅知道了这个秘密,而且抢先一步从贼人手里夺回了剑谱。
“我要你当着全教弟子的面,澄清我的冤屈,当年我没有害师傅。”穆仁清朗声说道。
穆仁清说的这事,还得从十五年前说起。当时他和欧阳岳为同门师兄弟,他们的师父简一道长一直想在欧阳岳和穆仁清之间选一个人继任掌门。欧阳岳是师兄,资历比穆仁清高,办事周到为人圆滑;穆仁清耿直仁厚,只是江湖经验不足办事有些欠缺。被选定的人,不仅继承掌门之位,还会接过师父手里传下来的《两仪剑》剑谱及其心法口诀,这两本是历代祖师传下来的武功秘籍。
欧阳岳虽是修道之人,但是面对着掌门之位,面对着高深的武功秘籍,深埋于内心深处的权利欲望此刻便复苏了。在简一道长忽然病重的弥留之际,他控制了周围的人,封锁了消息,并把穆仁清煎的药偷偷加入西域乌头,导致简一道长中毒而亡。这一切他做得滴水不漏,等简一道长死后,他便声称是穆仁清害死了简一道长,自己顺势当了掌门;为了向众人表现他的仁慈,他并没有杀了穆仁清,只是把他逐出师门,圈禁后山,永不准出世。
穆仁清虽清楚是欧阳岳耍手段夺了掌门之位,但是苦于没有证据,只能被圈禁于后山,十几年来,与山中的猴子为伴。欧阳岳禁止武当弟子进入后山,就是怕有人和穆仁清有了交往,泄露了当年的秘密,帮他翻出当年的旧账。这些年他苦练两仪剑法,剑谱和心法虽然只练习到第六阶段,功夫就已威震江湖,稳固了武当在江湖上响当当的地位。
“你还有脸提师傅!”欧阳岳脸色一沉,大声喝道,“当年你想毒死师傅,自立掌门,可惜被我识破,奸计才没得逞!今天念在你找回被偷的剑谱,算是为我武当立了一功,往事就不再追究。”
“我可以不当掌门,不要剑谱,可是我不能背负着杀害师父的罪名!”一想起这事,穆仁清就激愤难平。
给你正名,岂不是推翻我自己,让我威信扫地?欧阳岳心想。“以往你做的错事,我已既往不咎,这次找回剑谱,也算是对你所做错事的弥补。你就安心在这修行把!”欧阳岳正义凛然的说到。
“当年分明是你害死了师傅,却嫁祸于我,如今装出一副道貌岸然的样子,你是如何修行的,你是如何教导弟子的?”穆仁清忍无可忍,说出了憋在心里十几年的话。
“穆仁清,你血口喷人!不得污蔑我师父!”欧阳岳的大弟子许维宗根本没这个曾经的师叔放在眼里,刷得一下拔出了手中的剑。
看着一张张怒目而视的脸,穆仁清扬天大笑:“既然如此,那你们师徒就一起上吧,能和打败我,剑谱拱手相送!”
“竟然如此狂妄!”欧阳岳的五个徒弟一听,齐刷刷拔出了剑。
“你们都退下!”欧阳岳喝退了徒弟,“穆仁清,你说话要算数,我打败了你,把剑谱给我。”他认为,自己的两仪剑虽然只练到第六层,已是声震江湖,打败这个深山里圈禁的废人,易如反掌。
“来吧!”穆仁清说着,就“嗖”的一声窜了出去,掌风携着地上的干树叶,向欧阳岳扑去。欧阳岳脚底一拧,向后仰去,手中的剑斜斜刺向穆仁清的下腹。萧千山还没看清楚,两个人已经过了几十招,只见一团剑光把两人包围,根本看不清两人的招数,只有剑光闪烁、掌风呼啸,周围卷起的树叶好似遭遇龙卷风。那猴子不知何时跳到了对面的树上,在树枝上兴奋地跳来跳去,手舞足蹈、嘴里不停地叫着。旁边欧阳岳的五个弟子也都看呆了,他们从来没有见过师傅和人这么激烈的战斗。
观战的几人和那猴子都专注入神,忘记了时间,不知道过了多久,“当”的一声,欧阳岳的剑落在了地上,惊醒了众人。两人相距一丈站在原地,欧阳岳的脸色铁青,他不敢相信,穆仁清被囚禁在这深山里十几年,武功竟然有了这么大的长进,连自己的两仪剑法竟然都被他破了。
“师傅!”五个弟子一拥奔到欧阳岳身边,“师傅你没事吧!”
欧阳岳面色阴沉,嘴里慢慢吐出一个字:“走!”说完转身离开。众弟子面面相觑,然后捡起地上的剑跟在师傅身后。
萧千山还楞在原地,被白石青一把拉住,跟着众人一起走了。他回头看那一人一猴,猴子又跳到了人的肩膀上,目送着他。他忽然有些不舍。
回到武当,欧阳岳就去闭关了,把所有事务交给大弟子许维宗主持。和穆仁清的这一战,让他又震惊又沮丧,他要闭关调整,要想到夺回剑谱的办法。
因为擅闯后山禁地,萧千山被罚关禁闭十五天。
关禁闭的这些天,他一直回想着那天的事情,他羡慕穆老前辈的武功,想听他讲讲和自己父亲之间的故事。
当萧千山从禁闭室出来,就被叫到白石青跟前。白石青正襟危坐,严肃地问道:“你知道你父亲当年是被掌门赶下武当的吗?”
萧千山惊讶地抬起头,回答道:“只是听说父亲是因为爷爷病故才回去的,并未听说被赶出武当这种说法。”
“那是掌门为了顾及你父亲的名声,也为了武当的声誉,才没有对外声张。”白石青顿了顿,继续说道,“当年你父亲擅自闯入后山禁地,被那穆仁清利用,差点泄露了剑谱的秘密,才招致掌门的责罚。”
萧千山从未听父亲说过关于剑谱的事情,有些将信将疑,难道穆仁清真的是欺骗了父亲?
“那穆仁清本就觊觎剑谱和掌门之位,才做出大逆不道之事,掌门仁慈罚他圈禁,想不到他贼心不死。现在他拿到了剑谱,定会伺机报复,我武当不久会有一场血风腥雨。哎......”白石青深深叹了一口气。
“如何才能避免这场灾祸呢?”萧千山自言自语到。
“掌门已败在他的手下。现在只有一个人能接近穆仁清的,或许这是唯一的机会。”白石青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说给萧千山听。
萧千山听了,追问:“师傅,这唯一的机会是什么?”
白石青顶着萧千山说:“穆仁清和你父亲有过交情,这是你可以接近他的理由。你愿意为武当解忧吗?”
听到白石青说自己可以化解这次危机,萧千山油然而生一股豪情,急切向师傅表态:“师傅,我愿意去!要弟子做什么,您尽管吩咐!”
白石青欣慰地笑着点了点头:“果然是我的好徒儿!很简单,你以你父亲的名义接近他,伺机拿回剑谱。”
萧千山朗声说道:“徒儿定竭尽全力完成师傅交代的任务!”
白石青很是高兴,又向他交代了一些要注意的事情,第二天就让他再去后山。
想到可以再探后山,又背负着这么艰巨的任务,萧千山夜里辗转反侧,一直到后半夜才迷迷糊糊地睡着。
第二天一早起来,萧千山就迫不及待,按照师傅的吩咐,带了些吃食,按照师傅指引的路线,走向了后山。
在山中走了一个多时辰,才走进了山的深处,萧千山边走边四处寻找着那个山洞。走到一棵大树前,萧千山放下手中的食盒,擦了擦额头的汗,准备坐下来休息一下。还没坐下,却发现地上的食盒不见了,他四处张望,没有发现任何人。真是大白天见鬼了,东西竟然平白无故地消失了!他很恼火!
“金刚!你又抢我吃的!”一个人影随着声音一起从树顶飘落在萧千山面前,正是他要找的穆仁清。
“小子,你是来给我送吃的吧?”穆仁清上次见到萧千山,知他是萧显的儿子,很想亲近一番,却没有机会,今天再见他,自然十分欢喜。
“师叔祖,你怎么知道的?”萧千山很诧异。
“这后山再往前走几里路是悬岩峭壁,下面是就深谷。这整个后山就我一人,你不是来找我的,难道还是一个人来游玩的?”穆仁清笑到。
“可是我刚才放这的食盒转眼间就不见了。难道这里还有其他人?”萧千山又四下看了看。
穆仁清抬头看着树上,哈哈笑到:“金刚,还不下来见见小朋友?”
树上的叶子哗哗作响,一只猴子从树叶中露出一张脸,然后跳了下来,手里提着萧千山丢失的食盒。
“小猴子,原来你叫金刚啊!”萧千山又惊又喜。
金刚朝萧千山扮了个鬼脸,继续吃着手里的点心。
穆仁清一把抓过食盒,招呼着萧千山:“走,去我的山洞坐坐!”
穆仁清在前面走着,萧千山紧紧跟上,金刚一跃跳上穆仁清的背上,一起朝山里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