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 决裂
“有本王在，不用怕……”手被紧紧握住，他磁性的声音那样温柔，很快又转为冰冷：“谁如此大胆，竟然私自闯入王府？高驰，你可知该当何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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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奴才不敢！”高驰恭敬地行礼，道，“奴才只是奉太后之命，把柳思凝带回宫中，太后手谕在此……”
“这个女人你不能带走！”欧阳澈冰冷地打断他的话，握着她的手更紧一分，“高公公请带着你的人马离开这里，本王耐性有限，只给你半柱香的时间。”
高驰愣了愣，笑道：“八王爷这不是存心为难吗？太后的脾气您是知道的，这事儿办不好，不好交差呀！”
“本王自会跟母后说明。”
“可是王爷，在出门之前，太后就已经交代了，如果有任何人阻挠奴才，太后下的命令可是……杀、无、赦……如果奴才今儿个带不回柳思凝，后果也是杀无赦。所以，这人，无论如何，今儿奴才是要把她带走的。”
“哦？”欧阳澈危险地眯起了眼，“你确定？”
“王爷知道，奴才一向只听太后的……”话音刚落，高驰的手成鹰爪状便朝着缪卓言抓来，欧阳澈迅速地把她的身子拉到身后。
“大胆高驰，竟敢跟王爷动手！”冷羽接住了高驰的掌风，两个人很快便大打出手。虽什么都看不到，却可以听到拳风阵阵。
“啪”地一声，身体重重落地的声音，高驰捂住胸口，冷笑了一声，对着手下挥了挥手，道：“全给我上！太后的命令，一定要活捉柳思凝！可以受伤，不能至死！立功者，重金奖赏。”
“谁敢！”欧阳澈声音不大，却不怒而威，手下的人面面相觑，却没有敢上来的。
“高驰，你带这些人回去，不要打扰了藜竹居的清静。本王自会给太后一个交代，必不会让你丢了性命……如果高公公一定要在这里分个高下，本王也愿意奉陪。到时候如果伤了公公，公公可别后悔。”
高驰思忖了一阵，还是抱拳道：“对不起，王爷，奴才不能违抗太后的命令……得罪了！上！”
静谧只是几秒，冲锋而上的声音在耳边袭来。缪卓言睁着大眼，茫然地望着那一片黑暗。耳边是兵器交接的声音，还不时伴随着几声惨叫。
“小丫，你照看小姐！”她的身子被卷入了墙壁的角落，小丫紧紧地拉着她的手，大气都不敢出一声，只看着那些晃来晃去的人影，还有不时闪过的鲜血。
“小姐，小心！”眼前有长剑斜斜地刺来，小丫惊呼出声，缪卓言却只是茫然地眨眨眼，她什么都看不见，更无法躲避这样的危险。
身体迅速被卷入熟悉的怀抱，迅速地旋转过身。与此同时，有利剑刺入皮肉的声音，紧接着，“叮”地一声，利器落地……然后，又是一声惨叫……
“不想本王大开杀戒，就马上滚！”欧阳澈阴沉的脸宛如来自地狱的修罗，他缓缓地从腰间取下一根佩饰，轻轻一抖，是一柄软剑。
众人倒吸一口冷气，这柄软剑是也是先皇赐予欧阳澈的，见软剑如见先皇。高驰眼底闪过一丝惧意，他咬牙，挥挥手：“走！”
一切归于平静。
缪卓言咽了口唾沫，她的手正要攀上他的手臂，却意外地发现了他手臂上的粘腻。这是什么？……她的手又往上一些，什么液体沾湿了手，是……血？
“王爷，你……受伤了？”她问得不太确定，却听得欧阳澈低哑的声音：“没事，只是轻微的皮外伤。言儿……你好好休息一会儿，本王要进宫一趟。冷羽，你留下保护她们两个，有谁胆敢放肆，杀无赦！”
一时的呆愣，恍了心，手上的粘腻感犹在，她怔然而立。那细碎的忧伤感动在心头一掠而过，竟然能感觉疼，为他的疼。缪卓言自嘲地笑了笑，果然是个容易心软的女人，难道曾经的伤害就能轻易忘却了吗？难道，他所做的一切，能弥补了吗？不能，永远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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策马扬鞭，风在耳边呼啸，有什么在心头渐渐明朗，渐渐清晰。情况错综纠杂，可是，他嘴角却有着淡淡的微笑，眼前跳跃着那张挥之不去的脸，心里犯疼，又带着某种释然。也许，有件事情他已经明了……也许，他已经明白，心里想要的是什么……
凤仪殿内，安紫心勃然大怒。她没有想到欧阳澈竟然为了柳思凝跟她敢正面叫板，还拿出了先帝御赐的软剑。他是要保护柳思凝吗？他明明知道，她绝不容许！
欧阳澈缓步走进凤仪殿，安紫心也冷然而立，嘴角带着一丝讥屑的笑容，冷冷地看着他。
两双眸子在对视，一双愤怒，一双平静。
最后，还是安紫心先开口：“……柳思凝是本宫要定了的人，澈儿究竟意欲何为？”
“她也是本王要定了的人。”漆黑的眸子笃定而深沉，“本王不会让任何人伤害她，再动她一根汗毛。”
安紫心愣了愣，有什么怒火在心头狂烈地燃烧开来，她不自觉地连眼角都开始抽搐。
“要定了的人？澈儿是不是忘了，你已经诏告天下，休了她？……怎么，才多久的事，王爷就忘了？”
“没有忘，所以，更不能让别人伤害到了她。”漆黑的眸子闪过一丝伤痛，“……是本王愚昧，不知道，自己早已经爱上了她……”
爱？这个字让安紫心心里重重一疼，安紫凝的女儿，果然好本事！这全天下的男人，都是一样的愚不可及！她一直以为欧阳澈是个冷血无情的男人，却也会为她动心？这不太可笑了吗？还真是本事了得，果然骨子里就是狐媚……
“呵呵……哈哈……哈哈……”安紫心的笑声由轻而重，笑出了眼泪，“爱？王爷是在说爱吗？……王爷不是口口声声说喜欢藜洛，现在，又变成了柳思凝？男人统统都是这样喜新厌旧是不是？你对柳思凝的爱，又准备到什么时候结束？”
“一辈子。”
轻而有力的声音，安紫凝心里震了震。耳边，仿佛也响起了那个遥远的声音：“……一辈子……”
一辈子……对于每个女人都是那么幸福的字眼，只是……真的有吗？对于男人来说是信口拈来的字眼，对于女人是一生一世的守候，痛苦……
“辰哥哥对心儿真好！”樱花树下，她笑靥如花，“辰哥哥以后也会对心儿那么好吗？”
“自然，一辈子都会对你那么好。”阳光下，柳叙辰的脸勾勒着那样完美的弧度，她的心就那样一下一下狂跳起来。
一辈子，他说一辈子都会对她那么好，都会照顾她。可是……那个她哭着拿着已经入选进宫的诏书，想要跟他私奔的雨夜，推门而入，她却看到她最亲爱的姐姐，跟她最深爱的男人在忘情地拥吻……
那一刻，震惊、绝望、愤怒……她颤抖着站在门前，看着他们尽情地表演，直到他们发现她的存在。
“心儿！”安紫凝的表情那样慌乱，她迅速拾起地上的衣物，“听姐姐说……”
“百闻不如一见，姐姐还想说什么？”她嘴角勾起冷冷的笑，走近，甩手，两个脆生生的耳光在静谧中格外清晰。
“凝儿！心儿，不关……”
“住口！你的话，我一个字都不再想听。”她冷声打断，那个她仰慕了那么久的男人，竟然怀里搂着别的女人，竟然为了别的女人紧张。大雨滂沱中，她又是哭又是笑。第二天，她微笑着进宫。心已被掏空，还留着一个躯体，在哪里都是一样……
一辈子，所谓的一辈子……
“澈儿是说，已经爱上了柳思凝，要爱她一辈子？”眼前不断浮现出安紫凝的脸，还有那刺痛的画面。转过身，她的微笑有些怪异，眼睛定定地望着欧阳澈，冷声道，“如果说，本宫不准呢？这个世界上，澈儿谁都可以爱，唯独柳思凝，她不可以。”
“除了柳思凝，这个世界上任何一个女人，本王都不要。”
心愤怒地突突跳动，安紫心攥紧了手心：“澈儿是不是总喜欢跟本宫唱反调？那时是藜洛，现在是柳思凝。本宫可以明明白白告诉你，本宫绝对不可能让你跟柳思凝在一起！除非，本宫死了！”
“母后何必把话说得如此决绝？当初是母后让澈儿成的亲……本王不懂母后心里究竟在想些什么……”他漆黑的眸子静静地注视着安紫心愤怒崩溃的脸，走到床边，望着床沿上那晶莹的玉石，缓缓开口：
“母后对柳思凝所做的一切，是不是……因为这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