寿宴散后，姜许成与张梅姑、姜书灵、姜雪她们在祁府正门口汇合。
他看着姜雪叹了一口气，而后招手让姜雪上马车。
父女俩同坐一辆马车，这对姜雪来说是第一次。她双手乖乖地放在腿上，只白皙的指节忍不住抓了抓裙子。
“爹。”
姜许成“嗯”了一声，沉思几秒，又抬眼看她。
不知不觉，原来瘦竹竿似的小女孩已经长成了如今亭亭玉立的模样。她的脸越来越像于婕，只是没她娘身上那份清冷矜贵的气质。而且，右脸上的断眉似带来一丝不吉的征兆。
破相，傻。
又多了个不清白。
“雪儿啊，”姜许成终于慢腾腾地开口，“爹跟你祁伯父商议过，你和浩麟的亲事就此断了。”
“啊？”姜雪疑惑地歪着头。
“以后，浩麟就不是你以后的丈夫了，懂吗？”
“知道了。”
见她神色如常，脸上没有怨怼，也没有忧伤，倒是让姜许成心里不多的愧疚瞬间散了。
接下来的话都容易多了：“到家之后，你去给书影道个歉。今日若不是你搞出风波，她也不会那么丢脸。”
姜雪眨眨眼，又眨眨眼，大大的眼神中满是懵懂：“爹，我没做错事。做错事才要道歉。”
“你……”姜许成老脸一红，咳嗽两声严厉道，“先不说你和那个野男人在大庭广众之下勾勾搭搭，没有体统，”让姜府和祁府都丢尽了脸，但那野男人好像颇有来头，连祁立行都对他礼遇有加，“再者，你不该联合外人给妹妹难堪，那暖手炉是你的，但不是借给书影用了吗，怎么能反悔拿回去？”
“我没有。”
“我告诉你，你的婚事往后还要指望夫人。等回府后，我带你去她们娘俩面前道歉，说上几句好话。”姜许成早琢磨好了。女儿的婚事一般都由母亲操心，他自认念着婕姨娘的旧情，对姜雪算是仁至义尽了。
姜雪瘪着嘴，万分不高兴。
马车停在姜府门口，下了车，她就拉着秋玉飞快地跑了。
姜许成落在原地，脸沉了沉，一甩袖。
那他也不管她婚事了。
第二日，姜府就来了媒婆。
媒婆是京城鼎鼎有名的花媒婆，穿着一身贵气的绸缎，头上戴着四五根金叉子，专为达官贵人做媒，被称为京城第一媒。
当初祁府为祁浩麟与姜雪说媒，请的也不过是另一个稍有名气的媒婆，跟花媒婆没法比。
姚宝珠客客气气地将人迎了进来。
花媒婆见人先带三分笑，欢喜地说：“恭喜姜夫人了，有人看上了你女儿！”
“王嬷嬷，看茶。”姚宝珠矜持地抿着嘴笑了。
昨日老爷跟她刚提过祁府退了姜雪的亲事，难道这么快，祁夫人就安排媒婆来说书影的婚事了？
书影在祁府丢了脸，她还想着过几日带书影上门补救补救呢。
花媒婆乐呵呵地喝了一口茶，见姚宝珠一脸喜不自禁的模样，沉着自信地说：“想来姜夫人应该心里有数了。”
姚宝珠略一点头，吩咐仆人：“快去将书影请到厅里来。”
“姜夫人要不要将当事人姜雪姑娘也请过来问问？”
姚宝珠顿时脸色一变：“你说，姜雪？”
“对啊。”花媒婆语气变淡了些，微笑道，“我这次来，是托宁王的吩咐，说边海边大人与姜雪姑娘的亲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