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早。
秋月在昨晚被叮嘱今天要提早喊小姐起床,在嬷嬷来的前一刻唤了萧扶苏起身。
“现在是什么时辰了?”萧扶苏起身,有些迷糊。
“回小姐,现在已是辰时半刻,您该起了。”秋月端来面盆,浸湿了帕子。
“今天是宫里的教习嬷嬷来吧。”虽说是早已入春,可这春日的早晨依旧是泛些凉意。
冷热交替下,萧扶苏完全醒了。
“替我挽发吧,早些动身也好叫那人找不到由头来说闲话。”
宫里的这些人,有几个不是人精,尽管是打着皇帝的名号来说是教习规矩,可谁都明白,这些人可不是什么省油的灯。
今天来的这个教习嬷嬷,是狗皇帝亲自派来的,为的就是好好给将军府个下马威吧。
“秋月你知道关门打狗是个怎样的打法吗。”萧扶苏轻抚衣袖,虽说是个将门之后,可这心计却是连那些自小就在深宅大院里长大的娇娇小姐们远远比不上的。
“奴婢不明白,但奴婢却晓得这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咱们给了她好脸色,就给了她蹬鼻子上脸不给主子脸面的本事。”秋月虽然是个婢女,但试问有几个女子不像她这般,对于这些事情仿佛天生一样。
论宫斗心计,萧扶苏敢说第二,就没人敢说第一。
“这关门打狗啊,得棒子落着实处,不打在狗身上,这狗就不晓得主子是不好惹的,打着轻了,当心它反身报复着给你一口。”
“是了,唯小人与女子难养也,可这小人缠起来也不是个省油的,恁麻烦。”
秋月点头称是,小姐这么说自有她的道理。
身为下人,尽管主人家待她极好,可若想要越俎代庖,那就是大不敬,该杖毙!
话说这厢,宫里的那教习嬷嬷已经到了正厅,候在那厅前。
“这就是宫里来的嬷嬷吧,敢问怎么称呼?”下人身份也没多大,萧扶苏也只是例行问一下,哪知这嬷嬷居然蹬鼻子上脸。
“萧大小姐今儿个赶得巧,正好踩准了时间。奴婢不才,鄙姓陈,小姐唤我陈嬷嬷便是。”语气凌然,那吊角眼看着属实令人生气。
“你不过是皇上派来的嬷嬷,往重点说也同我们一样,不过是个下贱的婢子罢了,有什么胆子敢对将军府小姐指手画脚,做好你分内的事也好给你那主子交差不是?”
秋月性子直,便说道几句,可她忘了,下人不该越俎代庖,抢了主子的风头。
“秋月,下去!罚三月俸例。”轻飘飘的一句话,一来叫那嬷嬷找不到由头来说道,二来点醒秋月不该当着外人的面没大没小。
萧扶苏眼神一凌,秋月顿时明白小姐的意思,回头称的“省的”,就随了小厮下去。
“回小姐,奴婢可不是皇上派人来的。太后听闻皇上待将军府颇为看重,就唤了奴婢来看看,想来身为将军之女,气量应当宽广才是。”
这狗腿子竟是那太后派来,莫说这做主的若是旁人也还算好,可换了这太后就哪哪都说不过去。
如今在位的这李太后,乃是先帝的皇贵妃,左右也不过是个庶母,这后宫之事她管虽然合乎情理,但这宫外之事,就是干涉朝政了。
若不是因为这当今皇上的嫡母是生他之时难产而死,现在这太后哪里轮得到她来当,她应是那太妃才对。
“嬷嬷哪里话,莫说这还没入宫我这将军之女就遭了这后宫女人的欺负,倘若几日后我进了后宫,岂不是要被吃的连骨头都不剩?”
“何况,这出宫教习的嬷嬷,不是皇上亲自派来的吗,怎的轮到一个后宫女人干涉朝政,这话传出去,你家太后的名声……可就不保喽。”
萧扶苏深知打蛇打七寸,这背主的下人就该好好敲打,不然还得闹翻了天不成。
陈嬷嬷也恍然醒悟,后宫女人一向不得干涉朝政,给皇上知道,这太后恐怕是一辈子都回不了宫来了。
连忙跪下,“萧小姐恕罪,奴婢逾越了,还望,还望见谅。”
“起来吧,不然外人还不知道怎样说道我将军府,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将军府气量小,连个下人都容不下。”
“小姐气量好,入了宫定是那贵妃之位了。”陈嬷嬷谄媚,却又忘了一件事。
回想起来又是一顿讪笑。
萧扶苏冷哼一声,便是没再多说,隔墙有耳,给谁听了过去也不知道怎说。
眼下这些宫里的规矩,这陈嬷嬷教的用心,萧扶苏也不好不给她面子,一来二去竟是三天后了。
“嬷嬷走好,宫中再见时,还望嬷嬷多多关照才是。”
“小姐这说的哪里话,应该的,应该的。”
陈嬷嬷这是怕了萧扶苏了,试问哪家小姐有她这样的心性,若是有,莫说是在自家宅院,到了皇宫也没人斗得过她啊。
只不过这陈嬷嬷运气实在不好,回宫中路上居然因一时贪嘴儿吃了糖葫芦,被噎死了。
皇宫这边。
凤云卿身边的大内总管苏公公得知此事,就顺道说给了皇帝。
“无碍,这种奴才死得其所,不必管她,随便找个地方埋了就是,家里有人就给些银两打发了。”
苏公公连连称是。
回头就想到,这将军府皇上也太信任了,不过倒也难怪。
毕竟人家都把虎符交上来了,不关照关照,倒也说不过去。
此事到这也就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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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剧场:
萧:“狗皇帝,没事干叫你家暗卫去杀了那嬷嬷干嘛,我还指望着回头找她办事呢!”
凤:“娘子见谅,这不是为了咱的推荐票吗,再说后宫有我给你罩着,谁敢欺负你?”
苏:“皇上不好了,那陈贵人不满萧贵人在后宫如此大胆,居然摔了您给贵人的花瓶。”
萧:“狗皇帝,就知道男人的嘴,骗人的鬼!”
凤:“不是,娘子听我解释~”
苏:……
萧:“莫挨老子,给爷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