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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傻子的大腿和朋友

纽曼没有说话,只是轻轻把雷天往前推了推,推进了屋子里。

“告诉他,尼恩回来前你们都得呆在这里!”然后叹息一声,飞快离去了。

此情此景,成为穿越者一天半的,被当做怪物、恶魔、异端干掉可能性终于排除了大半的雷天觉得非常的羞耻。他深深呼吸几次,没理会还在摆着羞耻姿势念着奇怪语言的白元,在一个应该不会被白元疯狂挥舞的肢体打到的角落坐了下来。

“废宅天,成功穿越并在落地后的一天半时间内成功生存,并且混进了异世界人民群众的队伍中,虽然还受着异世界的教会监视,但应该是性命无虞了。别家猪脚落地不是秒天秒地秒神仙,就是身怀系统路上踩个蚂蚁都升个十级先!我落地先差点炸掉,然后又被莫名其妙的白胡子老头搞晕!而且我处在一个魔法师不吃香的末法时代!不知道这地方有没有斗气什么的?我都十二岁了,现在练武是不是晚了点啊?啊!!!!人生地不熟的,要我去隔壁市呆一天我都烦,何况是另一个世界啊!怎么办呐!”雷天回想这一天半的遭遇,此刻把头埋进双腿间,只想能有个棺材躺进去,然后眼一闭一睁自己就回到天堂般的出租屋里了。

“你向邪神祈求了?”突然一个不算大但是离雷天非常近的声音让他吓了一大跳,他猛的抬头看到原本忙的像癫痫一样的白元正从下而上的望着自己。

“······”雷天不知道该不该回答,心中郁闷吐槽几乎停不下来,“穿越落地不是该碰个老爷爷,要么传个千八百年的功力,要么教个绝学给个神器啥的?我遇见个地主家的傻儿子,你筋骨很软啊!你怎么把头弄裤裆里的?你有印度血统哦?!”

被雷天吐槽为地主家的傻儿子的白元,看见面前的少年盯着自己发呆,使他的兴趣加了一分,他觉得这个少年应该是有故事的。于是他继续用着头从自己两腿之间出来的姿势,盯着雷天一眨不眨。

“我很迷茫。”雷天吐槽完,冷静了少许,这是身为穿越者而言的,他真的迷茫,虽然刚来到这个世界时他就定下了“活下去”这个宏伟目标,但他真的不知道怎么去做。活下去真的才是穿越者最大的难题!网上的键盘大神们是对的!

“为什么?是因为向神灵祈求失败?这没什么,我尝试向太阳神祈求三次,都失败了。”白元还是坚持从自己胯下说话,语气淡定。

“你能先把头从裤裆里弄出来么?”雷天无奈说道。小沃特尝试了一次,失败了也丢了小命,然后雷天继承了后果,痛的死去活来、晕过去又醒又晕过去的后果。面对这个尝试了三次的怪胎,雷天在心里长长的叹息。

白元麻利的直立起来,盘腿坐在雷天面前,笑吟吟的像个没心没肺的傻子。

“我变成了一个人体炸弹,皮肤开裂,还发光,就像马上要爆炸那样。但这都不重要,我不在乎什么神灵,我在乎的是...是怎么活下去。”雷天斟酌了一下开口说道。

“不在乎什么神灵?”白元似乎被戳到了某个开关,他重复了一句雷天的话后开始捧腹大笑,笑的仰倒,笑的满地打滚。

雷天脸上布满了黑线。

“这货到底什么毛病?哦!是不是坚定的无神论者在这个世界太不合适了?我也没说我不信有神啊,我只说我不在乎啊!”雷天无奈,吐槽之魂熊熊燃烧,但看着这个疯娃没心没肺的样子心情似乎好了一点点,“或许跟个疯子吐露一下心声,可以防止自己也变成疯子?!”

白元终于笑够了,翻身重又盘腿做好,眼角还带着笑出的眼泪,一边拍着大腿一边对雷天说道:“你是我这一辈子见过最有意思的人!虽然现在很多人都不再虔诚的信仰七神了,但还没有人敢这么直接的说自己不在乎的!我的便宜老师都不敢!你叫什么名字?以后要不要跟我混?”

“你才十四岁!你一辈子没多长,你见过的人不一定有我多!我两世人了......跟你混?跟你学作死么?我可不想再炸一次,万一真炸了找谁说理去?”雷天很努力的控制自己不要把白眼翻到天上去。

“我说了我很迷茫,我迷茫的重点的确不是关于神灵。我是一个孤儿,我迷茫的是我怎么活下去!”雷天顶不住白元殷殷期盼似的眼神,没有回答白元的问题,而是赶紧把话题拉回到自己的问题上。

“所以你想获得魔法的力量是要找一条活路吗?那你真的傻!你会洗衣服吗?嗯......你认字吗?可以书写吗?”百元问道。

雷天回忆了一下,小沃特在成为孤儿之前是接受过不错的教育的,读书写字应该完全没有问题,至于雷天自己能不能顺利认得甚至写出这个世界蚯蚓似的文字,那就需要尝试了。

“最重要的是,当你能吃饱的时候,你还会秉持现在这样不在乎神灵的思想吗?会在能吃饱甚至有能力之后重新冲进神灵的怀抱吗?”白元没等雷天回答,紧接着问道。

“神灵个鬼!”雷天心中吐槽,“穿越者,十个有九个要打破旧秩序,还有九十个是要屠神的好不好?”

吐槽归吐槽,这话可不敢在白元这个土著面前直接讲,虽然他貌似一个疯癫的对异世界神灵并不尊敬有加的人。雷元点了点头,带着一声叹息。他觉得自己在扮演一个已经看破红尘、对命运失望的孩子。但拙劣的演技让自己尴尬的起鸡皮疙瘩。

“很好!我叫白元·豪德,你以后就做我的贴身男仆。我的上一个男仆吉尔不干了,正好空缺,我可以给你每周三个银币的薪水!相信我,这在新城都已经是高薪了!等我的零用钱再多点,我还可以给你涨薪水!”白元很开心的说道,他似乎一点都感觉不到对面雷天满头的黑线。

“贴身男仆?仆人?要怎么贴?要多贴?咦~~~~~~~”雷天下意识的开启内心吐槽,“等等!一周三个银币?我想想我想想......貌似小沃特家隔壁的大妈给人帮佣是一周两个银币?我去!这货是土豪啊!哦!也对,他爹是贵族来的!”

白元还在继续自说自话模式。

“这个时代变了。不!是早就变了,我十岁就懂了,神灵靠不住了,但我们还可以靠别的方式变得强大!如果你答应做我的男仆我可以跟你分享部分我的研究成果!吉尔可没这个待遇,我是把你当做朋友了!毕竟你是我除了便宜老师和我自己见到的第三个敢说自己不在乎神灵的人!”

“异世界的神啊!别听这个傻孩子瞎叨叨!我在乎,我在乎的狠,要劈的话你们劈他!跟我无关啊!”雷天赶紧在心里默默撇清关系。

“你看,这是我的研究成果之一!”白元兴奋的向雷天展示自己的右手手臂,他的手背上用着貌似白色颜料的东西歪歪扭扭的画着一堆符文,“我也可以给你画一个!”

“我错了......傻子的大腿不好抱,万一被带坑里怎么办?”雷天看一眼白元的手背,再抬头看白元眼神里充满关爱傻子的光芒。

“嘿嘿!”白元一笑,他举起手背让它对着雷天,手背上那些符文逐渐亮了起来,“怎么样?这不是向神灵祈求来的,是我自己琢磨的!这使我出拳更快更有力道,达特尔子爵家的小康利被我这只拳头揍飞过!”

“这货有点东西哦!?”雷天有点被唬住,又觉得有点荒谬。白元盯着雷天给答复,他很有信心,眼前这个很瘦小的对神不敬的家伙会答应。

雷天摆出思考的样子,其实他早就想好了,不如就跟着这个傻孩子疯一阵,就算给他洗洗衣服什么的也没啥啊,人在屋檐下哪能不低头?再怎么说也有钱领啊!这样就不会饿死了吧?而且小沃特毕竟年纪太小,他记忆中对这个世界的理解也很浅,雷天觉得需要给自己时间了解这个世界,了解越多才能好好的活下去不是吗?

“包不包吃住?”良久,雷天问了一个现实的问题。

“当然!嘿嘿!我跟你说,我有一个秘密基地,等我们从这里出去,我带你去啊!”白元笑的很灿烂。

“果然还是个孩子啊!”雷天被白元感染,两天来第二次笑了出来,向白元伸出了手。

“你好!我叫沃特·雷天·维克托。”

“你中间的名字很怪哎~”

“不用在意!”

虽说做了白元的贴身男仆,可是白元并没有给雷天安排什么工作,至少目前还没有。雷天换到了白元的床上坐着,有气无力地看着白元上蹿下跳的给自己讲着自己所谓的发现。白元的思维太跳脱,以雷天现在的见识他也听不太懂。

中午,有驼背的教会执事拿来了午餐,他根本没有停留,放下餐盘就走了。午餐是一人一份又黑又硬的面包加一碗没有肉的肉汤。雷天盯着白元疯了好久,现在终于有了分散注意力的方式了。他认认真真的品尝了一下异世界的第一餐。“嗯,应该就是普通的面包,就是做的有点硬了,汤应该是牛肉汤,还有饮食区别不大,要是吃不惯给饿死了,那可就冤大了!”

白元的精力似乎永远用不完,他试图立刻就带雷天去自己的“秘密基地”,被雷天阻止了,胖子初级魔法师尼恩说过下午要给他们上课。

下午,雷天等来了尼恩,但现在他和白元一起昏昏欲睡了。尼恩讲课的内容围绕在世界灵力逐渐枯竭,神灵逐渐不再回应信徒的祈求。随着时间的推移,原来高高在上的魔法师群体越来越无法晋升甚至无法施展他们的法术,魔法师的地位一落千丈,而且越来越低,而低俗的武夫们逐渐取代了掌握了话语权。然后就是一堆又一堆什么本来他可以很快成为高级法师啦,受人尊敬啦,拥有财富啦,拥抱美女啦之类的酸言酸雨。然后一直重复。雷天原本还跟着尼恩的节奏在心里吐槽,随后就发现胖子尼恩脸色越来越泛红,显然喝了不少酒。

“几个菜啊?喝成这样?我一开始竟然没看出来......”雷天吐槽最后一句,然后决定学白元放空自己了。

一个月的时间,雷天和白元都待在尼恩的小楼里。每天早上天刚亮,尼恩会让他们绕着教堂小广场跑二十圈,然后各种锻炼。尼恩的说法是,大运动量可以帮助他们加速体内的灵力流失,就和那些武夫一样。然后尼恩会去工坊做事,午饭之后才回来。如果有喝上一点,他就会开启无休无止的抱怨时代模式,但是内容和第一次时几乎没有区别。如果没有喝,又有点兴致的时候尼恩会和白元辩上一会魔法知识或者法阵知识。没人给雷天上过魔法基础课,尼恩认为反正已经是末法时代了,学不学无所谓,白元则根本没那个教人的概念。更多的时候尼恩会自己一个人呆在房间,让雷天二人呆在楼上房间,只要不出房间,随便折腾。

乔纳神父和妮娜小姐姐来看过雷天两次。乔纳神父对雷天恢复健康并且从尼恩那里确定雷天身体没有留下隐患感到高兴,但对雷天做了白元的贴身男仆表示即高兴又担忧。高兴是至少雷天可以养活自己,担忧的是怕白元把雷天带坏。乔纳神父私下叮嘱了雷天好几次,见到雷天对白元疯癫行为的鄙视才放下心来。妮娜小姐姐带来了一套衣服送给雷天。雷天相当感动,人活两世,第一次收到漂亮小姐姐送的礼物。雷天表示当白元结了欠自己的四周十二银币的薪水之后就会补偿妮娜。

雷天监视期满,多留两天的白元和他一起走出了小楼。胖子尼恩送他们到门口。

“你们还小,不要再尝试魔法了,我教你们的锻炼方法是王国卫队训练新兵用的,你们好好练,将来就算做不成武夫,强身健体也好......尤其是你!白元·豪德,不要再出现在我这里了!走吧!”雷天感受到了这一个月来都没有感受到的胖子尼恩作为一个永远无法晋升的魔法师的落寞。

白元迅速就拉着雷天跑了出去。目的地不说雷天也知道,他要带自己去念叨了一个月的秘密基地。

“这孩子也很孤独吧!他是把我当朋友了,陌生的地方,能有个朋友真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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