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琦拿起顾念留下的书信,立在原地顿了顿,转身走了。回到房间,夏琦坐了下来,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浅浅喝了一口,叹了口气,慢慢打开书信,看着字迹娟秀的信纸,夏琦脑子里似是见到了顾念一脸平静的样子,“感谢叶家伯父伯母的照顾,多日住在此处,带来不便,深感歉意,家中父母、哥哥嫂嫂已有多年未好好相聚,念儿无法断绝亲情血脉,理应回府令父母承欢膝下。望伯父伯母身体安康,顾念在此预祝大公子吉日佳辰合衾觞,并蒂同结连理枝。”夏琦看完默默地合上书信,放在桌子上,望向了门外。
兰叶跪在正厅里,泪眼婆娑着,“大公子,我,我”,兰叶此时也不知道如何说好,毕竟心里早知道叶梓望的想法,刚刚也看懂了叶家夫妻二人的态度,心里很是忐忑。一时紧张的涨红了脸,说不出话来,眼睛时不时的看向一边跪在正厅的叶梓望。
“兰叶”,他平静地叫着她的名字,眼睛紧紧盯着她的脸,似乎不像错过她脸上任何一点表情“我只问一遍”。
“公子,您说”,兰叶在一旁慌了神,眼神怔怔地望向叶梓望。
“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叶梓望就这样一动不动的紧紧盯着兰叶。
兰叶心里直怕着,却也佯装镇静说:“昨晚,兰叶拿了糕点和酒水,结果您喝多了酒便醉倒了”,“然后,您就要抱着兰叶,兰叶自知服侍您多年,一心要做您的人,自然是您做什么,兰叶都无怨无悔的。”说完,兰叶还自以为娇羞的低了头,心里却怕的很,双手一直绞着手帕。
“好,既是你愿意,那等我娶过正室后,便纳你为妾。”说完,叶梓望又瞧着她,“你可等着吗?”
兰叶抬头望着他,眼里蓄满了泪水,说道:“少爷果真不能娶我做正室,那兰叶便等着做妾好了”,兰叶嘴角微微向上绝望的笑着。
叶梓望起身,“既是如此,我随了你的心意,你且等着就是了。”说完了话,叶梓望走出正厅,不知不觉,竟走到了顾念曾住的房门前,推开门,叶梓望打量着屋内陈设,走进去,到屋内的书桌前,看着顾念曾用过的毛笔,上面还沾有黑色的墨汁,叶梓望好似想起了什么,想要紧紧抓住,但忽的在眼前又消失不见了。
顾念在回府路上,脑袋一直都是昏昏沉沉的,忽的想起叶梓望带自己看烟花的那一晚;一瞬又是叶梓望嘲笑自己的字画难看;一瞬是叶梓望经不住自己的耍赖带自己游湖;又一瞬是叶梓望哄骗自己在家中花园捉迷藏,直到黄昏也没出现,自己委屈的哭了好久,叶梓望从房间出来,气的自己几日没理他,叶梓望只好日日买各种吃食来哄自己。再继续往下看时,顾念看到了他一身大红喜袍向自己走来,顾念伸出手,却看到叶梓望向她身后走去,顾念回头,叶梓望从未如此笑过,手里牵着新娘子,应是兰叶吧。
顾念努力睁开眼睛,双手胡乱的抹了脸上的泪水,双眼通红,用手轻轻掀开马车的帘子。
“还有多久到?”顾念声音微颤的问车夫。
车夫回过头来说:“今天日头落下前应就能到了,小姐坐稳了”。
顾念应了一声“好”,便放下帘子回马车里坐好。
得知顾念要回府的消息,顾相庭和白慕雅早早的站在府门口迎顾念了。顾思贤娶妻后便一直带着顾思明着手打理顾家的生意,留下自己的妻子照料顾家上上下下。顾念马车到的时候,太阳刚刚要落下,顾念身体孱弱,步履缓慢的下了马车,到家门口,先是跪下,对着父母一拜。
“是念儿对不起双亲养育之恩,念儿知错了”,顾念眼泪含在眼眶里,抬头看着自己的双亲。
“快起来吧”,白慕雅看着顾念这样子,立马走上前扶起顾念,抱着自己的女儿,眼泪在眼睛里直转圈。
顾念松开白慕雅,用手给自己的娘亲拭了泪,转向一旁,看着到似只有一面之缘的嫂嫂时,微微俯身行了个礼。
“见过嫂嫂,大哥眼光果真是极好的,嫂嫂真是好看,只是念儿常年未在家中,与嫂嫂也没能早些认识,嫂嫂见笑了。”顾念看着赵婉婷微微笑着。
一旁的赵婉婷听这话,赶紧扶着顾念,“妹妹不须多礼,你哥哥早就对我说过,妹妹身体不好,嫂嫂不会挑剔的,赶紧回房吧。”
言罢,赵婉婷就扶着顾念回房间去了。留下顾相庭怀里扶着默默流泪的白慕雅,顾相庭拍着自己夫人的肩膀,“回来就好,念儿回来就好,好了,好了,夫人哭什么,好了,不哭了,念儿回来了。”
白慕雅一边用手帕擦着泪,一边对顾相庭说着,“也不知念儿身体怎么样了,能不能把念儿师傅请来府中小住几日,好调理念儿的身体啊。”
“我正有此意,可八年前若不是师傅上门直接带走念儿回府邸救治,念儿也不知能不能。”,顾相庭顿了顿,“无需说起早前,就这几年间大师就拒绝了好多直接上门求药的人,从不管此人身份是不是达官显贵,我也没有把握,究竟此次能不能请来这位神医了。”
“我会立马书信一封告知师傅,看师傅的意思了。”顾相庭说完,好似怕白慕雅伤心,又安慰似的看向白慕雅的脸,用手抹了抹,“好了,不哭了,不会有事的,别担心”,顾相庭笑着说道。
顾念走进自己的房间,用眼睛慢慢的看着屋内的各种陈设,用手抚着桌子上摆着的物品,顾念想着,一切还都是从前的样子。顾念走到书架前,轻声数着“1、2、3、4...应该就是这个了”,从书架上拿起一本没有封皮的书,随手翻开一页,顾念宝贝的轻轻抚摸着,慢慢打开那张纸,顾念对着那幅梅花图轻声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