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她的口里，却只有洛云栖的名字。知道洛云栖不在这里，她甚至想要离开。难道真的是我太晚遇见她？真的是被那个儒雅的男子捷足先登了？
我笑道：“只要你不再忽略我，正视我的存在，我便把解药给你，让你去救想救的人。这么简单的交换条件，你意下如何？”
“好。”她点点头，我内心的欢喜却又再次被一个人打破。那人便是我向来不欢迎的……西门澈。
他不以为然地挑起眉：“叶轻扬，你的记性太差了。我明明早就提醒过你，她是我未过门的娘子，你怎么老是对我的女人念念不忘？”
他满脸笑意，却令我十足厌恶：“冷面阎罗从不动情，竟然为了兔子而性情大变？不是你定力不够，便是兔子魅力太大。”
定力不够？只是之前没有遇见她，没有那种动心的感觉，所以我选择冷漠。而现在，这感觉已根深蒂固。
我冷笑道：“你也不见的比我好多少，至少挂在她嘴边的，不是你的名字，而是洛云栖。”
可怜的西门澈，你也和我一样，我从没听到她主动提起你的名字。你也不过是一厢情愿，又有什么资格指责我？
“叶轻扬，你若还是纠缠兔子，便是与我作对。我们都清楚，御阁与清风堂对立，只会两败俱伤，希望你不会拿清风堂的存亡开玩笑。”
“我从不把私人恩怨牵扯到清风堂，公私分明是我一贯遵守的准则。”
御阁和清风堂若是对立，并不是我们所期望的。朝廷离不开御阁，而武林也需要清风堂的支持。若两者对立，恐怕一切开始混乱，失去原本的秩序。而他的言语中，也要我杀了袁月如。也许，我的手上，并不想沾上她的鲜血。而她，即使我不杀她，也有成千上万的人要杀她。留着她，是武林的一个隐患。
舒小容对我没有任何感觉，没有任何想法，这是她的真心话。她再次离开了叶家庄，我却失去了挽留的资格。
我见到了她的真实模样，小小的白兔站在西门澈的手掌，那么神奇。
“你不认识我了？”她张口说话，声音是她没错。没想到，再次见到她，会是以这种方式。
“你……”心头涌起难耐的激动，我想要触碰她，却被西门澈挡下。
“如你所见，我便是兔仙，今日我想要归还一样东西。”
她要还的，是银丝扣：“这不属于我，我也不会要。何况，我已经恢复兔身，你不该再有虚幻的想法了。”虚幻的想法？即使是一个证明我的情意的信物，她也不愿留着？
我无法熄灭心中的怒气，手中的银丝扣被我施力握断。她不要，还要留着它徒留伤心吗？
“既然我归还了银丝扣，我们之间再无瓜葛了。”毫无瓜葛？我真的可以忘记她，当作从来没有一个走进我心底的女子吗？
她迎上我的眼，那么清明的双眼，却从来没有属于我：“你的感情，太沉重，我无法承受。”
我冷嗤出声，望向身边的西门澈：“他的感情你却不嫌沉重？一个最华美的牢笼，在你眼中，却不如一个小小的银丝扣沉重？”我知道，西门澈对她花费很多心思，无论是吃，还是穿，都极尽奢华，甚至在西门府还有专门安排她生活的别院。而她，渴望的是自由吧，不会甘于做一只金丝雀。
她回复很是明确：“我不会放弃自己的自由，银丝扣还是牢笼，我都不会接受。”什么是得不到的痛，到此刻我终于体会清楚，那种撕心裂肺的痛楚，提醒我不该过早投入，最终却一无所有。甚至，连自己的心伤，也不知何时才会痊愈。
我冷冷说道：“我把自己的心放在你的面前，你却看也不看，兔仙的心思果然与凡间女子不同。”是我的固执，造就了我今日的惨不忍睹？
“我没有办法。”她低下头，我看不清她所有表情。
“是那件事让你无法接受我？”也许，我们之间还有一丝希望，也许我还可以期待。
“什么事？”西门澈狐疑地问道。
“你可知她为何会离开清风堂，离开我？”我扯下脸上的面具，缓缓说道：“她太善良了，误以为自己会成为破坏我和她幸福的罪人。她只是为了逃避，才会选择跟你离开。而现在，她还是走不出那个阴影，她还是不敢面对我。”
得知了这一个真相，西门澈留下她，转身离开了。我知道，他一定是决定放手了。
她站在原地，抬起头：“我们不必再见面了，我想说的都说了。”
我自嘲道：“世人皆说我是无情之人，当我终于喜欢上你，才发现自己的可笑。”
“我一直以为，你来到我身边，便是上天为了弥补我的恩赐。我甚至忘记了，最不可信的便是女人和所谓的感情。可最终，你还是可以毫不留恋。”曾经我以为月如是我该呵护的妻子，曾经我以为我可以得到舒小容。只是今日一过，她们便真的成了我的曾经。
“也许，我们相遇的太晚。你还是我心中的少主，你还留在我的记忆里。而我，也该走出你的人生了。但愿你不要恨我，叶轻扬。”是吗？真的只是时间的关系？她是在安慰我吧，这么善良的女子，我却无法触及，恐怕是这一生的遗憾吧。
我抱起她，心底只是无奈：“你是在暗示我，不该强求？”
“是你的，终究是你的。而我，与你无缘。”
“我该走了。”
她再次恢复成娇美的模样，不再是白兔了，只是她眼眸中的淡淡哀愁，令我无法只能退让。我的退让，只因她一个。不想再看到她的为难，这一次，换我成全，成全她的幸福。
我紧紧抓住她的手，想要留住她的温暖：“我注定不会再喜欢上别的女子了。”
“别轻易承诺。”她眉眼中流动着淡淡笑意：“我只是第一个打开你的心的女子，舒小容。”
我最终放手，强忍住心底的落寞：“就这么放了你，不像我的性格。可是，我也只能愿赌服输。你的心不在我身上，我还是得如你所言，当个好人。”
她的眼中，是若有若无的笑意。她没说什么，走出了我的人生。
我以为，这就是我们无言的结局。而我，也要从此学会放手，得不到的，无法强求。感情的脆弱，在于它必须两情相悦，这一点我明白。五毒老人坏事做尽，罪无可恕，魔道气数已尽。而袁月如在听闻五毒老人死讯之后，亦咬舌自尽。这一年，我失去了一个表妹，揭穿了一段五年的谎言。也正是在这一年，我学会了爱人，学会了放手。这份感情来的太快，去的更快。只是她，已不再出现在我的生命里。
香园，早已荒芜。
我的身边，依旧只有七夜的陪伴。
不过，至少爱来过，至少我曾经喜欢上一个女子。无情过一生，实在孤独。
我把自己的心上了锁，也许，哪一天，我会遇见另一个女子，而她的手上，有能开启它的钥匙。也许，我也会不算太晚地遇见一段感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