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祝这届文化节圆满成功!干杯!”
“呀呼!干杯!!”
“干杯…”原冰歧有气无力的跟着同学们附和道。
一家装修十分精致豪华的酒店内,有一群学生正在聚餐,也可以算是在开庆功宴。
周秉承站起来,对着大厅里四五桌的同学们举着酒杯说着祝词,他是这次聚会的组织者。
同学们听到后也跟着站起来拿着酒杯往圆桌中间伸了伸手,相当于隔空碰杯了。
在周秉承说完之后大家举着杯子一饮而尽,不过他们的酒杯里都是些五颜六色的果汁或者酒精度很低的果酒,虽然已经高三了但毕竟大多数还是没成年。
“在这里特别感谢一下这三位同学,岛田苍介、原冰歧还有莫溪同学,让我们敬她们几位的努力和付出,让我们高三A班的节目能完美的演出!”
周秉承说完又是一阵鼓掌欢呼,和他同一桌的岛田苍介和莫溪已经笑盈盈的先端着酒杯站了起来,只有原冰歧还愣愣地坐在位置上,捏着酒杯不知道在想什么。
这时场面有些尴尬,因为大家都在看着她等着她,原冰歧旁边的女生用手肘碰了她一下,原冰歧这才瞬间反应过来,连忙磕磕绊绊的站起来,由于站得太急杯子里的酒水都有些洒出来了。
看到原冰歧已经站了起来,周秉承轻轻咳了一声打了个圆场,继续道:“来,我们敬三位同学!”
说着就自己先干了,同学们也跟着一起干了,岛田苍介正好坐在原冰歧对面,看到她的样子觉得有些奇怪,就对她投去了个“没事吧?”的眼神,原冰歧摇摇头表示没问题,然后仰头把杯子里的酒一饮而尽。
她们三人喝完又是一阵鼓掌,最后周秉承就让大家之后随意吃随意喝了。
原冰歧重新坐回椅子上,重重的叹了口气,她旁边的女孩听见了,转过头在她耳边关心的问她:“怎么了歧歧,今天演出不是非常圆满完美吗?怎么感觉你心情不太好?”
说着还顺便夹了一朵西蓝花在她的碗里。
原冰歧看着碗里的西蓝花,对着女孩轻轻摇了摇头,苦笑着道了谢,又说没什么事不要担心。
女孩看她这个样子,也不好说什么了,只能安慰了两句就继续和同学们一起边聊边吃边喝了。
原冰歧用筷子戳着碗里的西蓝花,思绪又回到了两个半小时前,文化节开幕表演彻底结束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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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次智典国际中学第八届校园文化节圆满结束!感谢各位同学们的精彩表演,也感谢各位校领导和老师们的出席和点评,让我们期待下一次的文化节,大家,再见!”
全程三个半小时的表演活动终于结束了,主持人念完结束致辞后,在同学们最热烈的掌声中,舞台两边最上方天花板安排的两个庆典金球咔的一声同时打开,不停往下掉落彩条和闪闪发亮的各色彩纸,从观众席最前排不停往上飘着同样五颜六色的氢气球,这届文化节在同学们欢声笑语中结束了。
同学们陆续离场,有的人跑到后台休息室找人合影,不过大部分都是冲着岛田苍介来的,原冰歧也被拉着拍了好几张。
她们正拍得尽兴的时候,周秉承走过来给原冰歧说学生会也要帮着收拾场地,原冰歧正好趁着这个机会从一群叽叽喳喳的女生中间抽出了身。
原冰歧走之后没多久,被女生包围着的岛田苍介抬起头四处望了望,看到远处舞台上站着指挥同学们拆卸打扫的原冰歧后,露出一丝像是放松般的轻笑,太浅了,以至于用肉眼都难以发现。
“岛田同学,拜拜!”
过了很久,女孩子们终于觉得拍够了,一边给岛田苍介打着招呼一边还在低头翻手机相册满足的离开了。
因为礼堂也快收拾好了,不允许学生逗留,所以她们都得抓紧时间出去,还有每个班和每个年级今天都要弄一个聚餐活动,迟到了也不好。
岛田苍介笑着对她们挥挥手,虽然一直都是以最温柔的笑容面对她们,没有一点不耐烦,但现在眼角还是隐隐带了点疲惫和倦意。
他走向舞台,看了一眼发现已经收拾得差不多了,现在礼堂也只剩下了七八个人,原冰歧正站在舞台右边解着绑在柱子上的彩带。
原冰歧看到岛田苍介过来,有点惊讶,但手也没停:“嗯?你怎么还在这里?你可以先回去了,老周都先去订位置了,你一会跟着大家一起先到酒店,我们弄完直接去。”
岛田苍介摇摇头,“没关系,我等你。”
说着还走过来帮她一起解绳子。
这时不知道下面是谁悄悄的哇哦了一声,原冰歧的脸噌的一下红了,虽然听岛田苍介这么说是非常开心啦,但是还是白了台下那位女生一眼,不过一点杀伤力都没有,甚至还带了点娇羞。
有岛田苍介的帮忙,速度快多了,只剩下最后把吊在舞台顶上的庆典球放下来就行了,而且礼堂现在包括岛田苍介在内也只剩五个人,其他人都先去赶聚餐了。
“好,好,继续往下放。”
原冰歧站在左边金球正下方,抬头看着金球一点点往下落,嘴和手都不闲着,一直在指挥着旁边控制滑轮机关的同学,又转头看向右边控制轮滑的同学,“你们那边……”
话音未落,只听头顶传来咔嚓类似提着重物的绳子断裂的声音。
“小心!”
“啊——!!!”
四周传来的惊呼和头上的异响让原冰歧甚至完全来不及反应,就瞬间被一股巨大的冲击力撞向一边,强烈的撞击使她直直向旁边倒去,她闭着眼睛等待疼痛的降临,不过迟迟没有感受到,她觉得她好像倒在了什么柔软的东西上,鼻腔里还钻入一丝丝好闻的味道。
就在她倒地的一瞬间,耳边传来嘭的一声巨响,让人心惊。
过了一秒,原冰歧睁开眼,发现她自己倒在岛田苍介身上,被他紧紧抱在怀里,脑袋贴在他的胸口,耳边传来有力的心跳声,速度有些快,不过原冰歧觉得自己的心跳比他更快,简直快要跳到吐出来了,不只是因为她现在被抱在怀里,而是因为未知的突发状况让她措手不及。
这时同学们立马跑过来把她们俩扶起来,还一直在问“没事吧?”
原冰歧摇摇头表示自己没事,倒是岛田苍介刚刚帮她垫了一下不知道有没有受伤。
“苍介君没事吧?有没有受伤?”原冰歧紧张的把岛田苍介看了一遍,又紧张的问道。
她又向意外发生的地方看了看,看见舞台上的木地板被砸出来一个坑,一块断掉的木板被砸断翘起来一半,上面摆着金球的一半,另一半掉在了舞台下面。
岛田苍介起来后揉了揉左手臂,安慰大家:“没事的,没人受伤就好。”
看起来确实没什么事,可能只是原冰歧刚刚压在他胳膊上,那种猛的一下子的冲击力让他的手臂有些发麻而已。
原冰歧还是不放心,一定要看看他岛田苍介手臂到底有没有事,她安排剩下的几个人把球收拾好明天报告给学校,把另一边的金球放下来的时候一定要小心,之后就强行把岛田苍介拉到休息室。
“真的没事啦,别担心。”岛田苍介坐在休息室的沙发上,对着站在面前一脸紧张的原冰歧无奈的笑着安慰道,还做了个伸臂甩臂的动作来证明自己确实没事。
看到他这样,原冰歧也觉得应该没事了,松了一口气。
不过现在还是有点心有余悸,没想到会发生这种事,万幸的是没人受伤。
“谢谢你,苍介君。”原冰歧看着岛田苍介,心里真的是满满都是感激还有那种呼之欲出的另一种情感。
说真的如果不是岛田苍介,那个合金球迎头砸下来不死也得是重伤,所以现在在原冰歧的心里,岛田苍介形象更加拔高了,还是那种有关于生死的救命恩人。
“好了别担心了,我们出去吧,外面应该弄好的。”岛田苍介站起来看着原冰歧低着头一脸自责的样子,忍不住笑着揉了揉她的头安慰道。
这一刻,就像是往满满的一杯水里丢了一块石头,她内心的压抑了好久的情感像杯子里的水一样溢了出来。
不行,忍不住了。
想告诉岛田苍介,我喜欢你。
原冰歧咬了咬下唇,突然捏紧的拳头像是再为自己打气,她终于下定决心跟从自己的内心,告诉岛田苍介自己的心意。
在岛田苍介把摸着她头的手收回来的时候,在他和她擦身而过准备去开门的时候,原冰歧喊了一声:
“苍介君!”
正准备伸手开休息室门口岛田苍介停了下来,他回头看见原冰歧正咬着唇紧紧的看着他,一副有话要说的样子,看起来还很着急的感觉。
“嗯,怎么了?”他笑着问。
只见原冰歧闭着眼深深吸了一口气:“我想说的是,我对你……”
像是上天的玩笑一般,就在此刻响起了手机的铃声,在不到二十平方米的休息室内显得异常的吵闹和刺耳,彻底打断了原冰歧的话。
是岛田苍介的手机响了,因为没听完原冰歧要说的话,他对她说了声抱歉之后掏出手机接了起来。
原冰歧的一大堆肺腑之言被卡在喉头,像被揪住脖子的鸭子一样,发不出声音,热烈的情绪被硬生生切断。
“苍介哥哥晚上好!今天我学会做咖喱了哟!”一个可爱娇俏的日语女声从电话里传来,口气听起来十分亲密。
原冰歧此刻真的痛恨这个休息室为什么那么小、那么安静,能让岛田苍介手机里的声音清晰的传到她的耳朵里。
原冰歧真的是被迫偷听的,但是越听心里越觉得难受和迷惑,岛田苍介和电话里的那个女孩子是谁?岛田苍介和她是什么关系?
因为她看到岛田苍介透过电话和对面交谈的时候也是带着温柔的笑容,语气在原冰歧听来更是满满的宠溺,他叫对面的女孩子miku,看起来应该是她的名字,在听到有些任性的撒娇话之后,岛田苍介也会带着一丝无奈,笑着回应对面。
这些都被迫进了原冰歧和眼里和耳朵里,她越听心里的酸涩感越强。
二十分钟之后,岛田苍介终于挂了电话,也放松般的笑着呼出了一口气。
他突然想起什么来着,对着还呆呆站在原地的原冰歧问道:“小歧不好意思,刚刚你想说什么被打断了,现在可以重新说一遍吗?”
“嗯……也没想说什么啦!就是刚刚在舞台上谢谢你救了我,真的非常感谢!要不是你我可能就危险了。”原冰歧强打出笑意,说出了另一套说辞,和她本来想说的话完全不一样。
“都说了没关系啊,应该换了任何人看到这种情况也会和我做同样的事情吧。”岛田苍介听到她的话又无奈的笑了起来。
原冰歧点点头表示理解,但感觉心头又酸又苦,刚刚的热情像是被一盆冰水浇灭,原来想表达心意的话是一点也说不出口了,现在被另一种冲动控制。
最后还是忍不住开口:“刚刚……给你打电话的那个女孩子是你的女朋友吗?”
岛田苍介听了惊讶了一秒就大笑起来,“哈哈哈不是啦,我和事务所有约定,现在不能谈恋爱。”
“那么那个女孩子是谁?还叫你苍介哥哥。”原冰歧稍稍松了一口气,不过从他们两个交谈的口气来听关系绝对不一般。
而且原冰歧完全没意识到自己偷听人家讲话就算了还一直在刨根问底。
“也不是妹妹吧?我记得岛田阿姨只有你一个儿子。”
岛田苍介听到她这样说,无奈的轻笑着,思考了几秒之后,开了口:“她叫未来,是我的……未婚妻。”
他说的每一个字原冰歧都清楚的认识,但连在一起怎么就听不明白了呢?
原冰歧简直觉得如果半个小时前那个金球真的砸在她头上,也不会比现在痛了。
未婚妻?这是什么?原冰歧完全愣住了。
“不过这只是父母们年轻时随口的承诺啦,我们还太年轻,以后的事太难预测了,现在我只把她当成妹妹而已。”
后面的话原冰歧已经听不清也听不进了,未婚妻这三个字像一把大铁锤重重锤在她的心上,支离破碎。
她甚至根本不知道她是怎么到酒店的,仿佛一具机械的行尸走肉。
她的恋爱还没开始,就已经结束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