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晨,叶空匆忙吃了几口包子,就赶往了学校。
“报告!”叶空气喘喘地站在门口,对着讲台上的任孟喊道。
任孟放下手中的粉笔,说道:“快回位置,下次记得早一点。”
“知道了,谢谢老师。”叶空道了谢,往位置上走去。
“诶,就是他啊?”
“对啊!平时默默无闻的,看不出来啊!”
“切,你是犯人你会说自己是犯人吗?”
“啧,那我可得离他远点,没准以后他也进去了,我可不想沾染。”
“俗话说,有父必有子,咱是要注意点,离他远点!”
“诶诶诶!上不上课的?都高三了!能不能紧张点?啊!”任孟敲着黑板说道。
叶空低着头坐到座位上,听着周围的言论,异样的眼光,他第一次心里感到不堪,假装平静的拿出书本来,一张纸砸到了他的后脑勺上。
叶空捡起地上的纸,打开来。
“喂,骗子的儿子,你长大是不是要子承父业,哈哈哈!”
后面没有署名,可他也能看出来是谁的字迹。
叶空攥紧了手中的纸,积压在心里深处的哀怨好像在这一刻迸发出来,一发不可收拾。
“砰!”
叶空一脚踹倒徐洺的桌子,扑上去抓着徐洺的衣领提起拳头就往徐洺脸上打。
“woc,叶空你发什么神经,老子又没说错,你爸就是骗子,你爸都坐牢了!”徐洺不甘地瞪着叶空喊道。
叶空听到这句话,心底的怒火仿佛火上浇油一般的燃烧,狠狠地拿书砸向徐洺。
“快啊!还愣着干嘛?把他们两个拉开啊!”任孟急忙喊道。
几个男同学手忙脚乱地拉开两人。
任孟扶了扶眼镜,说:“你们来我办公室一趟,其他人自习。”
叶空甩开肩膀上的手,走出了班级,朝着办公室走去。
徐洺揉着青紫的脸,阴沉地看着叶空的背影。
办公室。
任孟无奈的看着站着的两个人,扶着额头,说道:“你们说说,怎么回事?啊?都高三了!不是一年级!高考不想考了是吧?去!叫家长!现在就打电话!”说完,把手机扔给徐洺。
徐洺打完电话,还给了任孟,任孟复杂的看着叶空,说道:“我再给你一次机会,这是高考,不是儿戏,人要学会珍惜,你先回去吧。”
“这不公平!他先打我的,凭什么他就可以回去?”徐洺喊道。
叶空没理会后面的徐洺,走出了办公室。
看着空荡荡的走廊,安安静静,叶空心底生出一阵烦躁,走近了班级门口。
还没等他进去,就听见一段对话。
陈诗书敲了敲桌子,说道:“别吵了!自习,管人家那么多事干嘛?”
“班长,你不会是想维护那小子吧?”
“难道是看他长得好看?”
“班长怎么可能会这样,你们都别乱说!”
陈诗书听着底下同学的议论,脸色变了变,慌张地说道:“我,我怎么可能维护他?我最讨厌这样的人了,上梁不正下梁歪,他,他肯定也不是好人,我怎么会有这样的同学?”
甘成站起来说道:“就是就是!还是班长明事理!”
“说的对!唉,反正马上高考了,也不用见到他了,我都怕晦气。”
“就是,他爸骗了这么多钱,我之前还以为他真是什么富家公子,原来就是个冒牌货,切!”
叶空愣在原地,听着令他心如刀绞的话,忍了许久的泪水涌了出来,扭头跑出了教学楼。
“喂,你们说够了没?人家的事要你们管?闲得慌?”沐时不爽地说道。
“不说就不说,切。”
“没劲,自习自习。”
站在讲台上的陈诗书对上沐时审视的眼神,眼神晃了晃,急忙移开看着书本。
校外。
叶空走在大街上,明晃晃的太阳光照在他略显苍白的脸上,看着人来人往的街道,刺眼的光打在他的心上,他第一次这么讨厌阳光,讨厌人群,心底有个声音叫嚣着,快走!离开这里!这里不属于你!
叶空遵从了心,惊慌失措地走了,带着破碎的眼睛走了。
回到家,叶空看着空荡荡的房子,坐到沙发上,双眼无神的盯着天花板。
良久。
叶空拎着行李箱,看着熟悉又陌生的家,嘴唇抿了抿。
“再见。”
……
林东行急匆匆地打开家门,想着刚刚的电话,心底焦急得很,找了一圈,都没看见叶空的身影,双手颤抖地拿起手机拨通电话。
“喂,任老师啊!我是叶空的舅舅,他没回家,这几天家里事情复杂,万一,这孩子想不开……任老师!我求求你,帮帮我,帮我找一下这孩子吧!他,他……”林东行抹了抹眼泪,哽咽地说道。
任孟紧皱着眉头,说道:“家长,您先别着急,您再去他经常去的地方找找看看有没有,我这边已经跟学校联系,您别担心,没准他是去散心了,等会就回来了。”
林东行应了几声,挂断电话跑了出去。
一张泛黄的信封孤零零地躺在桌上,没有人注意,没有人在意。
……
找了叶空将近一天的林东行失魂落魄地打开家门,安静的房子里透着死一般的沉寂,看着自家妹子的照片,林东行又红了眼眶。
“晚儿,我找不到小空了。”
“对不起,我没有照顾好他。”
“晚儿,你还好吗?我真的觉得自己是个罪人,我把小空弄丢了,阿妹,你回来好不好,我给你做你最爱吃早餐麻丸子,小空也念着你呢!”
“阿妹。”
“阿妹。”
“阿妹。”
星星出来了,你看见了吗?
听,月亮在说话,它说,它说……
听,海风在呼喊,喊什么,喊什么……
“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