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山王府中,南葛壁宛如死狗一般躺在床上,几名妇人围着南葛壁哭哭啼啼,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死了。
南山王一把摔碎桌上的茶杯,“都给我闭嘴。”随即一甩衣袖,大步离去。
院落之中,几名纨绔子弟战战兢兢,他们面前站着的正是南山王,那威严的气势,那蕴藏怒火的双目,举手投足间无不让人瑟瑟发抖。
“说,怎么回事?”
“世子怀疑禁制是梁烨弄的,带着我们去找他,世子只说了一句话就被那梁烨弄成现在这样子。”一个南山王有些面熟的纨绔子弟唯唯诺诺的道出事情原委。
“哼!”南山王怒喝一声,冰冷的杀意弥漫,一股无匹的气势横扫,那群纨绔子弟吓得连连打颤,纷纷跪俯在地,大气不敢喘。
这时南山王身边的谋士急匆匆走来,道:“王爷息怒,我刚检查世子的状况,乃是被人下了诡异的禁制,能有这种手段,此人极不简单,而且这种禁制很难解除,强行解禁容易伤到身体,除非是同样的禁制高手,放眼都城很难找到这种人,此人不可杀,等世子解禁再杀不迟。”
作为长期跟随南山王的谋士,感受到王爷身上的杀意便知其心中所想。
对眼前这个谋士南山王十分信任,乍闻此言,杀意渐消,“曹先生所言极是,立刻派人通知学院执法,还有查查这个梁烨的底细,再到城里寻找禁制高手。”
“亮领命。”曹亮躬身后退。
其余之人纷纷跟着曹亮后退,出了大院才如释重负。“多谢曹先生。”
“你们快去学院把今日之事禀告执法堂,切记不可要了梁烨性命。”
……
梁烨看书入神,门外传来响声,“梁师兄……”
开门一看,门口站着一个身材微胖,双眼眯成一条缝,样子猥琐的少年。
“师兄有礼,小弟王玄德,刚才师兄可真是威风,被师兄风采折服,特来拜见。”
梁烨见过这人,就住旁边,平日见面也不说话,只听其他人叫他傻德,想不到会是他来找自己。
“你就是傻德。”
“师兄见笑,都是兄弟们起的,师兄刚才几根铁钉下去就叫那群混混动弹不得,几指点出,那世子跟死狗一般,核心弟子拔腿就跑,小弟我实在是仰慕,不知师兄的铁钉能否给我一份,好让别人知道师兄的威名。”
梁烨不咸不淡的瞥了王玄德一眼。
王玄德像是能够猜透心思一般,悄悄从口袋里掏出一叠厚厚的书籍。“这可是我多年珍藏,师兄看这《老年哈尔》《多夫黑赃》《神剑记》《银铛知否岸边柳》《修行界浮生》《凤魄贼身》《皓月魔女录》,怎么样,有没有心动?”
梁烨不知道这些是什么,感觉很好看的样子,本着虚心学习的态度,见到书籍岂有不看之理,“好,成交。”
掏出四根铁钉,再传了王玄德一个法印,王玄德意味深长的看眼梁烨,美滋滋的回到自己房间。
刚送走王玄德,又来了执法的。这是一群身着特殊服饰的年长弟子,为首一名高大帅气的弟子手持长戟冷淡开口:“你就是梁烨,我是执法队队长高天逸,有人指控你重伤世子可有此事?”
“没有。”梁烨否认。
“他说谎。”一同来的还有之前那群纨绔子弟,见梁烨否认纷纷出面指责。
“麻烦跟我们走一趟。”高天逸神色肃穆,语气透着不容置疑。
“且慢,你们说他重伤,伤在哪里?可有伤口?可有内伤?”梁烨只是在南葛壁身上下禁制,在他身上找不到任何伤势。
“你你你……”那几个纨绔子弟憋了半天竟是哑口无言。
“那个高队长,我是否可以指控他们诬告?”
此言一出,不待高天逸回复,那些纨绔子弟神情一愕,连道:“你给世子种下禁制,让世子成为活死人,还想抵赖。”
梁烨道:“他只是昏睡,很快就能醒来。”
“这这……”在场众人哑口无言,他们怎么知道世子什么时候醒,谁能比梁烨清楚?
“你们可想清楚,抓我可以,待会儿世子醒来,你们就是栽赃陷害,学院容许打架斗殴,毕竟大家都是血气方刚的年纪,但刻意陷害他人就是人品问题,会被驱逐出学院,通告全城。”梁烨的话掷地有声,不容辩驳。
几人围着高天逸低声道:“高师兄怎么办?”
“我看再等几天,若世子依旧如此到时候看他如何抵赖。”
几人商量一番,只能作罢,梁烨那诡异的手段让人毛骨悚然,他们可不像和南葛壁一般。
“哼!等着瞧。”甩下句狠话,垂头丧气的离去。
“师兄可真行。”傻德探头探脑的走出房间一脸谄媚道:“刚才只要他们敢动,我就用师兄给我的铁钉对付他们。”
“我这次怕是闯祸了。”梁烨低叹一声,王玄德深以为然的点头。
……
房间之中,梁烨正思考解决之法,耳边响起器灵的声音:“小子,这是我怂恿你干的,我不会坐视不理。”
虽说人品低劣,但两人没有深仇大恨,总不能让人家付出生命,因为没有力气,没有法力,连进食都做不到,南葛壁将慢慢走向死亡。
“我现在要不要南山王府把南葛壁身上的禁制解掉。”
“不行,我解禁后就没有价值很可能遭到报复。”
“解禁后让他们不敢报复,嗯就这么办。”
梁烨自言自语半天最终想到一条解决之法,“老头子,你能否做到别人看不到我的面容?”
“这有何难。”
“好,这就出发,等等,穿这身衣服不妥。”眼下没有其他衣服,只得换上当初山里穿的那一套,上次弄得又脏又破,后来洗好就没有动用,如今只能将就一下。
傍晚时分,南山王府大门口来了一位衣衫褴褛的少年,然而外人却看不清他的面容,他身子微微佝偻,尽量表现出老迈的一面。
“站住。”王府的侍卫将他拦住,另外两名侍卫轻声交谈着,“现在的乞丐,连职业道德都没有,乞讨还把衣服洗干净。”
“听说你们在找寻禁制高手,老夫不才略懂些。”梁烨用老迈的声音说道。
那侍卫一听,神态认真几分,仔细打量梁烨,眼神一阵恍惚,摇了摇头,揉了揉眼睛,再一看顿感毛骨悚然,眼前之人的脸竟是一片模糊。
“你是人是鬼?”
“尔等小辈,有眼无珠,老夫真容若被你等看去还有何颜面,赶紧带我进去。”梁烨老气横秋,故作高深道。
几名侍卫面面相觑,他们知道有些高人就喜欢扮作乞丐,担心自己的失误错过一位高人,最终同意梁烨入府。
“请。”
王府中很喧闹,偶尔有所谓的高人摇着头从房中走出。
“你在这候着。”将梁烨带道院落,一名侍卫便前去通传,不久回来道:“请跟我来。”
跟着侍卫来到房间,那侍卫禀报一声便悄然离去。梁烨一眼便看到躺在床上的南葛壁,还有几位妇人,最让他忌惮的则是端坐在旁的中年人南山王。
“见过王爷。”
南山王摆了摆手,显得无精打采,没有报多大希望。那几位妇人也没有心思管他,等他来到床边探出脑袋,那几位妇人这才反应过来,然后就是数道惊叫声传来,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们被人非礼。
离梁烨最近那位妇人拍着胸脯,喘着气,一声冷汗,面前竟是一个没有脸的人。
梁烨懒得跟这些妇人一般见识,兀自在南葛壁身上查探起来。
“哎呀!这……这……这是……”梁烨的声音中透着浓浓的震惊,即便看不到脸也能感觉到他内心的起伏。
南山王好奇的凑过来问道:“先生可是发现什么?”
“不……不可能。”
“先生有话不妨直说。”
“王爷可听说过禁帝。”梁烨说出早已想好的措辞,见南山王摇头继续道:“无上大能,抬手之间禁封万界,多年前消失不见,没想到会在这里出现禁帝踪迹。”
“先生是否弄错,种下禁制的只是一个毛头小子。”
“呵呵,出手确实不是禁帝,但此人和禁帝必然有不同寻常的关系。”梁烨注意到南山王眼中一闪而过的贪婪,心中嗤笑一声,“别怪我没提醒你,那等存在太过恐怖,即便是他的传人也不是你能招惹。”
“先生可有解禁之法。”
“禁帝之法岂是凡人能解。”果然,听到梁烨的话,南山王眼神渐渐冷了下来,梁烨顾不得演戏,连忙将后面的话说出。“王爷可听说过时间禁制,时间一到,禁制自行解除。”
南山王眼神一凝,类似的话他在那群纨绔口中听到过,那位种下禁制的学院弟子说过这话,看来此话为真,心中暗松口气。“要等到何时?”
“今夜子时。”
修行者熬夜毫无压力,子时将至,梁烨来到床边,“王爷,时辰已到。”
暗中,器灵发出无形波动,悄悄解除南葛壁身上大部分禁制。之所以没全解自然是为了小惩大戒,让对方忌惮。
床上的南葛壁眼前一亮,力气恢复,法力也回来了,这种感觉让他忍不住长长呻吟一声。同一时间,他耳边响起一阵温柔的声音,有哭声也有笑声。
“王爷,世子已醒,王爷切记莫要招惹种下禁制之人,老夫便告退。”该做的都做了,南山王若真事后寻仇他也不惧,天器在手,自保无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