鼎灵将双爪搭在鼎沿上用力,重达几千斤的黑鼎缓缓倾斜,藏身鼎底的食物就出现在面前。
鼎灵露出一个满意的笑容,张开嘴巴咬向食物的脖颈。
虽然食物突然动了下,但它仍然顺利的咬到了他的肩膀上,锋利的牙齿立刻将骨头咬断,甜美的血液大股涌入口腔。
剧痛之下,让李爽丧失了抵抗力,他甚至来不及睁开眼睛,就用另一只胳膊紧紧抱住鼎灵的脖子,保证不被甩开。
然后,李爽发现还有嘴空闲着,不解气的朝着鼎灵的脖子咬去。
经过连日的观察,这东西的脖颈并不是很灵活,只要李爽将它的注意力全在自己身上,那他的计划就算完成了。
洞壁上的火把被李爽用布条拴在腿上,此时纷纷掉在铺着树叶和干草的地面。
刘希夷母女的铜像被他用苔藓和防火服包裹住,希望能够在苏醒时不受到火烧。
脖颈被攀住,鼎灵对此不怎么在意。但小小的食物竟想吃自己,羞辱感让鼎灵震怒。
它一爪子插进李爽的腹中,用力蹬扯,李爽的身体就破开了大洞,腹腔内的肠子掉出,粘连到鼎灵的前腿上。
沉重的大鼎没有了支持力,轰然砸落到地面上,顺势将鼎灵的另一只前爪压在下面。
鼎灵被压趴,李爽更被他压在身下,它吃痛想要抽出爪子,却发现被压的十分结实,一时难以抽出来。
李爽最后感觉一大口腥臭的汁水,掺和着鼻腔内血液,咽进肚子中,就失去了意识。
火势渐起,铺满木柴的洞**,火势越来越汹涌。鼎灵见势不妙,逃跑无望的它,抽出插在李爽身上的爪子,奋力的刨地。
然而这一切徒劳,可曾见过地瓜从火塘里跑出来过吗?
大火吞噬了所有,洞内传出凄厉的哭叫声,那是灵魂痛苦的声音,经久不衰,经过两个昼夜才停歇下来。
数日之后。
洞穴中,余烟袅袅,大鼎旁的大黑炭块被撑起一条缝隙,一个光溜溜的男人艰难的从缝隙中钻出来。
李爽满脸焦黑,烤焦的头发贴在头皮上,全身却泛着异样的红色,如同的熟虾。
他的肩头和腹部有两处狰狞的伤口,透着苍白。无论哪一处都是致命伤,但奇怪的是,这些死肉正在脱落,露出里面鲜嫩的皮肤。
虽然被鼎灵盖在身下,但是在恐怖的温度下,李爽如同焖鸡一般,差点被焖熟,整个外层皮肤麻木中带着针扎般刺痛。
黑鼎歪倒在一侧,李爽艰难的拨开其中的灰烬,防火服已经烤化,曾经带着泥土饱含水分的苔藓已然干黄。
颤抖的手拨开残土,铜像依旧栩栩如生,李爽用干哑的嗓子怒吼:“不!”
你们若在,我仍有来处;你们不在,这异世,只剩去期!
如果可以,李爽情愿以自己的命来交换母女的平安。
李爽来到一处余烬前,捡起一块灼热的石头,在腿上烫出‘活着’二字。
他要在这莫名其妙的世界,好好活着。要变得更加强大,走出这里,寻找改变这一切的力量!
大沼泽的夜晚降临,皎洁的月光均匀的洒在地面上,一切又一如既往的热闹起来。
李爽才发现这里也有月亮的存在,更大更圆,遮住了小半片天空,上面环形山清晰可见。
可惜,如今与他赏月的只有影子而已。
“希夷,小鱼,你们这个姿势一定十分的难受吧。”
“来,我帮你们起来。”
黑鼎倒在一边,母女的铜像依然是抱坐模样,李爽已经处理完黑鼎附近的灰烬,他轻轻擦去刘希夷铜像脸上的灰烬,抓住鼎耳用力向上起。
黑鼎纹丝不动。
曾经被鼎灵随意扒拉倒的黑鼎,在李爽的面前就是一座铜山。曾经充水作业的消防水管,作用力超过百斤,都能被李爽牢牢把住,可这黑鼎重逾几千斤,哪是他能搬动的。
在李爽憋得满脸通红,青筋暴起,准备放弃的时候,空气中,李爽感觉有某种不可见的粒子钻进了他的手臂。
黑鼎触地的鼎沿竟被抬高了一丝,就是这头发丝粗细的一丝,让李爽立即充满了希望。
他立即站定,仔细的在空中寻找,月光依旧明亮,虫声依然凄凄。
闭上眼睛,良久,他感受到,空气中有比灰尘还微小的精灵般物质,舞动跳跃。有些是颗粒状,有些排着队形成一道细线,撞击在他的皮肤上弹开,有些则沉入皮肤中,消失不见,
再睁开眼,景象则无影无踪。李爽重新感受,他发现黑山的空气中这种小精灵很少,大多数都是从洞穴中飘出。追寻着踪迹,他来到脑袋烤化,躯体表面已经烤焦的鼎灵前。
在这里,它们则浓郁起来,聚集成一缕又一缕,不断自躯体中飘出,在空气中升腾,逸散,又重新凝聚。
李爽大口的吸气,这些气体就被他吸入肺里,大部分随着他的呼气又被吐出,再次在空气中翻腾。
腹中雷鸣般响起,李爽才想到他已经不知道多久没有进食了。吸入那些气体后,随只吸收了很少一些,但是李爽仍然感觉到,那种身体上压迫少了一些,呼吸也更轻松起来,不过精神上的刺痛更加的剧烈。
剥开烧焦的皮肤,李爽自鼎灵接近烤熟的身体上撕下一条肉。肉味难吃,十分腥膻,而且很有嚼劲。
咽下去后,胃中如同升起一团火焰,灼蚀着他的胃壁,热的李爽额头冒出大片汗珠。
李爽一整夜都在和胃里的这片肉做斗争,他身上唯一的遮挡物——一条干草裙,已经吸饱汗水,恢复了被烘干前的绿意。
太阳升起,李爽站起来跳了跳,他的身体更轻,更壮了,肉中的能量他只吸收了一小半,但是已经能轻松的将黑鼎抬起一丝的高度了。
李爽马不停蹄,继续将一条温热的肉片送入口中。连续的吸收会给他的身体造成巨大的负荷,但是时间不等人,李爽害怕每多一天,就给铜化的母女俩多增加一分不可逆的风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