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友是在说笑么？”
殷天正摇头，并不相信穆楚的话。
杂役弟子怎可能弄到五千瓶灵草液？就算是去抢，去偷，也得有个限度吧，抢的太多，做的太过，早就被人打死了。
再者，口服五千瓶灵草液，拥有麒麟之资的人都扛不下来，会爆体而亡，何况是个杂役，最多不过四等驽马之资。
于情于理，都不可能。
“长老你不信我？”穆楚愕然。
殷天正笑了笑，移动目光，看向其他人，道：“各位可还有其他疑惑？”
穆楚心中焦急，连忙又道：“长老，我真没骗你。只是我口服了五千多瓶灵草液，都始终未能感到灵气流动，就是力量增大很多，并没有不良影响。”
殷天正皱了皱眉。
其他杂役议论纷纷，其中，部分“知情人”，如田庆等，都恶狠狠的盯着穆楚，恨不得将他生吞活剥。
五千多瓶灵草液啊！全都是从他们手上夺过去的，如果这些灵草液用在他们身上，就算是驽马之资，也早该突破了。
而穆楚居然还说他未感应到灵气流动！
“可恶啊！”
田庆以拳捶地，恨得牙痒痒：“这厮实在可恶，为了能引起殷长老注意，简直无所不用其极！”
他自然不认为穆楚说的为真，只当其是为了引起殷天正的注意：“此子真卑鄙，得了便宜还卖乖，我怎就没有想到这种办法。若能给一位长老留下好的印象，可比抢十瓶、百瓶灵草液价值更大。”
殷天正用目光扫过众人，见部分杂役脸色难看，神色顿时一肃：“小友，莫怪老夫没有提醒，你若违反门规，伤害同门，净土内律法可不会饶恕！”
穆楚笑了，露出八颗雪白的牙齿，道：“怎么会呢，我怎会做此等天怒人怨之事，都是别人先抢我，我才反击的。”
说着他看向田庆等人，笑容灿烂。
“哼！”
田庆等立刻转头，不去看他，但心里免不了骂一句“恶人先告状”。
殷天正若有所思，想了想，告诫道：“小友，你还是将那些灵草液还给有需要的人吧，老夫也不会处罚你。”
“还不了了，已经全被我喝掉。而且，是他们先动的手，我只是被迫反击，凭本事得来的东西，怎么能还回去？”
穆楚不认可这种说法，如果要处罚，肯定得先处罚田庆等人，一两百号人呢，怎么也轮不到他，法不责众。
殷天正略微错愕，继而笑骂道：“好一个滚刀肉。”
“你且上来，让老夫看看。”
穆楚屡次提到他口服了五千多瓶灵草液，殷天正虽是不信，却也准备给他一个机会，当面指点。
“多谢长老。”
穆楚大喜，站起身快步冲向高台，然后谨慎的登了上去。
这才是他的目的，不然以他一直想藏拙的心态，怎么会三番五次在刀尖上翻滚、跳跃？还不是想引起殷天正的注意。
穆楚的情况特殊，靠他自己显然是不可能研究出什么结果了，毕竟见识摆在那里，只有让门中的长老当面指点，才能破解谜题。
“坐！”
殷天正用手指了指身前，等穆楚坐定，才问道：“入门检测时，小友根骨如何？”
“根骨不显，”穆楚摇头，道：“荼墨师兄说我精气神涣散，凌乱如麻，几乎不能修炼。”
“荼墨么？”殷天正轻轻点头，又问道：“那资质又如何？”
“蝼蚁之资，古来罕有。荼师兄说我这种人连生活都不能自理，但我一直生龙活虎，自我感觉良好，且体魄强健，能一拳打死一头牛。”
穆楚见提到荼墨似乎有用，便又将其搬了出来。
“根骨不显，若再是蝼蚁之资，这样的人皆是早夭之相，你说你身强体健，显然与事实不符。”殷天正道。
“所以……”穆楚迟疑，道：“荼墨师兄所言有误，是在骗我？”
“荼墨不会说谎。”殷天正摇头：“你且坐定，莫要乱动，让老夫先看看你的肉身。”
说罢，他探出一只手来，抵在穆楚天灵盖上，认真感应，片刻后，他皱了皱眉，又将手移向穆楚脐下，感应良久，这次，殷天正眉头深锁：“怪哉！”
“长老以为如何？”穆楚紧张的问道。
“你分明灵府已现，经脉宽广，血肉中蕴含无穷精粹，筋骨粗壮如牛，这分明是已经启灵，行将筑基的表现，怎会说自己感应不到灵气？”殷天正道。
穆楚苦笑：“我岂敢诓骗长老。”
殷天正点头：“你倒是没有说谎，以你此刻体内积聚的灵性精华来看，服用五千余瓶灵草液，倒是很有可能。”
这让他一阵无言，却又十分不解，这种事，很明显于情于理，都不可能存在才对，但眼前却出现一个例外。
殷天正又仔细感应许久，才放下手道：“你的肉身如同深渊，似是能吞纳一切，但周身却又形如铁桶，有一层看不见的壁垒，正是这层壁垒，挡住了你对灵气的感应。
“或许，这也是你根骨不显的原因。”
殷天正深深蹙眉，道：“但，如你这样‘无漏’的体质，不应存在于世人中才对。”
“这是为何？”
穆楚一震，心中又喜又忧，看来自己的根骨似乎没有问题，但感应不到灵气，无法启灵，却又是事实。
“因为无漏之身，只有神魔才能拥有。”殷天正摇头，道：“神魔之所以长存不灭，寿命悠长，便是因他们皆为无漏之身，体内灵性精华永远不会溢出，除非有意为之。
“但世人不同，纵是我等武者，虽能吐纳天地精粹，融炼真元，可肉身始终有缺，元气会日益流失，在‘岁轮’上刻下一道道痕迹，故而才会衰老，待有一日，岁轮崩毁，便是生命的尽头。
“所以，纵是武者中最强大的存在，可以比肩神魔，甚至猎杀神魔，可寿命最多也不过数百载，完全无法同寿与天齐的神魔相比。”
穆楚愕然，其实不说穆楚，下方所有杂役弟子，都听的一愣一愣，完全云里雾里，不明所以，但却全都有一种感觉，那就是穆楚似乎会很厉害的样子。
只有神魔才能拥有的无漏之身，居然出现在一个平平无奇的人族身上，怎么能不让人吃惊。
就是殷天正，对自己这个推测都感到惊疑不定，完全无法理解。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