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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拨云见日

(一)

春夏秋冬更迭,有太多可以形容时间过得快的成语:时光荏苒、白驹过隙、光阴似箭。

对于幽若来说,时间就像一根根绵长的线段,仿佛有了端点,就会有终点,走过终点,又必定有新的端点。

周而复始,从不间断,人类的生活本就是百无聊赖的生活堆砌起来的。

就像在四年前,皓轩突然消失在自己的生命里。

就像在那个炎炎夏日,幽若跟随晨曦来到了北京。

就像大学的开始之后,忙忙碌碌,又在几天前潦草地为四年的大学时光画上圆满的句号。

在后来……

幽若又要开始新的开端,在何时又画上终点,谁也猜不到……

(二)

有这样的梦境:海浪拍打着脚背,裸黄色的阳光穿透水面披在鱼群的脊背上,鱼鳞闪着彩虹色的耀眼光芒。海面很平静,只有海浪敲打沙滩的声音、脚步碾碎贝壳的声音、还有清风掀起树叶的声音,放眼望去,望不到边的海面和天际,射线一般的延长。

霎时,响晴百日的天空倏然阴沉下来,团状乌云像颜料一样一点一点地晕染整片天空,响雷划破天空,发出撕裂般的刺耳声。黑色的巨浪像奔涌的烈马像幽若潮涌过来,幽若拼命的向岸边跑。巨浪打湿她的裙摆,漫过她的腰部,吞噬着她的每一寸肌肤,直至她呼吸不上来,没有余力再挣扎。她干脆任由自己陷入浩瀚无边的黑暗中,在蓝色深不见底的大海里,她看到了那么一张脸,美妙里有一点寂寥,寂寥里更多的是痛苦。幽若想要看清楚这张脸的样子,就被一股巨大的海浪卷在其中。

“啊!”幽若被头部传来的疼痛惊醒了,一睁眼看见自己躺在地上。

“幽若,你没事儿吧?你咋睡觉这么不老实?”

幽若从地上爬起来,又爬回旁边的沙发上,开始闭目养神。

“你这次的摄影展太成功了,我刚看到好多人都说你前途不可限量。”

“……”

“行!你先在这里好好休息!”

“……”

筹划摄影展的其他人员看幽若一副不想说话的样子,互相撇了撇嘴就往休息室的门外走。

不过一会儿,幽若的手机就响了起来,幽若拿起手机,一看是晨曦的来电。

“喂!你这个大明星谱子可真大,邀请你几次……”

“你好!小姐,你来一下积水潭的急诊室一趟,你的朋友出了车祸。”

幽若挂了电话,拿起外罩就往外跑。

一到医院的急诊室,幽若就逮住一个护士急忙问晨曦的情况。

“你去病房302室,诊治大夫都在那里呢!”

幽若又赶忙跑到病房,病房最中央的床上躺着病恹恹的晨曦,他的腿上和头部包着厚厚的纱布,脸上也有了几处明显的擦伤,眼睛紧闭着,安静的睡着。

“医生,病人怎么样了?”

“你是她的女朋友吧?”

“我是他的朋友,他伤的很重吗?”

“腿部骨折,头部还有待检查,就怕会有瘀血或者脑震荡,这些天还得住院观察,现在需要你去大厅办理一个住院手续。”

“好的!那谢谢医生了。”

(三)

幽若办理完住院手续,返回病房的时候晨曦已经醒了。

晨曦眯缝着眼睛瞅着从门外走进来的幽若,眼神一直追随到幽若坐到自己的面前。

“少用那种小眼神瞅我!说说吧,干什么丰功伟绩了?把自己伤成这样。”

“还不是着急赶着去看你的摄影展。”

“赶什么赶,我又没催你!”

“这是你的第一个摄影展啊!又是在大学毕业没多久,多么及时,我不去岂不是太不够意思了。”

“那也用不着摔成这样啊!”幽若懊恼的用手下意识的敲了敲床。

“别敲,腿疼!”

“疼死你好了!”

“……”

晨曦偷偷瞄了一眼坐在一边抠手指的幽若,做了一个试图想要坐起来的样子。见幽若无动于衷,用手打了打幽若的胳膊。

“帮我把床摇起来点!”

“不摇!”

“我和你说,我这一伤,没准儿就耽误我好几场戏,你得好好照顾我,这段时间我就靠你养了。”

“没钱养,我一个普通人怎么会养的起你这个当红小鲜肉。”

“那你更得好好照顾我了!”“快点,扶我起来!”

幽若瞟了一眼躺在床上可怜兮兮的晨曦,站起身走到床尾把床稍稍摇了起来。

“摄影展进行的怎么样?”

“挺成功,就是有点累,你要不要吃点什么东西?”

“不想吃,我现在一动或者一闻有气味的东西就想吐。”

“你不会脑震荡了吧?别一会儿突然不记得我是谁了!”

“忘记自己也不会忘记你的!”

(四)

风从半掩着的窗户外吹进来,病房蓝色的窗帘顺着吹进来的风的方向扫过熟睡着的晨曦的脸上,晨曦微微睁开眼睛,迎面照进来的阳光让晨曦睁不开眼睛,他揉了揉眼睛,用手挡住太阳光线,这才清晰地看到幽若脸枕着手趴在床上睡得很熟。

“32号床的病人该打点滴了。”

“嘘~”晨曦冲走进来的护士竖起食指。

护士见况便轻声走到晨曦的面前准备给晨曦打点滴。

“你们明星也有真性情啊!”

“废话!我们也是人,我们也有七情六欲。”

“不介意的话,给我签个名!”

晨曦在护士向他递过来的本子上随意地写上名字,就打发她快点离开。

有多久没有这么近距离的注视着幽若熟睡的脸,多久?晨曦也没有答案,四年里,幽若逐渐变得沉默,每一天她都把自己看作是一个陀螺,不停地转。刚开始晨曦还试图将幽若从泥沼里救出来,可时间长了,晨曦终于明白,他有万种爱她的方式,却找不到一个办法让她快乐。

幽若被门外逐渐靠近的声音吵醒,倏然坐起身,阳光照在幽若的侧脸上,晨曦看着幽若忽闪忽闪的长睫毛开始发呆。

“我说,李晨曦,你又整什么幺蛾子?”

从门外走进来的海瀚文和文哲悠闲地走进病房,表情极为欠揍。

“来真的了?兄弟。”海瀚文正想用手摸摸晨曦头上的纱布,就被晨曦打了回去。

“看你这架势,不会残疾吧?”

“你就不能盼我点儿好?”

“幽若,你照顾了他一晚上?”文哲看了一眼一脸疲惫的幽若。

“没办法,他因我而伤,我得对得起我的良心。”幽若深深地打了一个哈欠,就站起身,拿起外套,朝海瀚文和文哲说:“你俩来的也及时,我今天正好要找工作。”

“你还是算了吧!回去好好休息再找也不迟!”

“我现在不挣钱,靠乞讨养活你这大明星?”幽若走到门口,也不忘回头开晨曦的玩笑。

“那你有事儿给我打电话!”

幽若摆摆手就消失在了病房。

时间在幽若清澈而透明的生命里一滴一滴地流走,幽若已经很久没有看到北京晴空万里,那种雨后甘美灿烂的阳光更是少见,她托着沉重的身体,踩着黑色的影子,低着头往地铁口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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