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滴泪,缓缓地从天空中飘过,未留下一丝痕迹,却仿佛见证了万水千山。
凌空此刻正感觉到丝丝的微凉在他的额头盘旋,然后顺着他的眼角滑下,他此刻的思维并不清醒,迷糊中伸出手,向左边摸了摸,又向右边摸了摸,接着往床上一拍。
这是一种被称为“起床气”的东西,此刻凌空的感觉就是:不管你是谁,都别想打扰我睡觉。
只不过他顿时意识到,自己刚刚,没拍到床。也不是自己迷糊中滚到地面上了,就是单纯的,身下没有东西。仿佛自己刚才是漂浮在一团气体上,而自己却不会掉下去。
没办法了,这得睁眼了啊,好像出事故了。
凌空以迅雷不急掩耳之势立起上半身,头有点儿晕,但是很正常。他是一个确定了想法后就立刻付诸行动的人,并且总是会用自己的方式会完成目标,用一个字形容就是:
“犟!”
所以他现在第一反应就是,对周围进行观察,然后分析,得出一定的结论,最后做出自己的判断。
四周仿佛是一片虚无的空间,但是好像有重力存在,因为自己是能够行走的,脚下的触感和平地相差不大,但是抚摸起来则没有一丝感觉。
遥远的地方似乎有一些星星点点的光斑,但是太过于遥远,所以暂时不想尝试,突然间,凌空仿佛想到了什么,对着四周大喊道:
“凌空在此!”
他仔细听着自己的回声,发现音色并没有什么变化,甚至比平时听起来要更加清晰,所以他判断出声音的传播是没有问题的。
于是他做了最后的尝试,缓缓伸出自己的左手,看了看,还挺纤细,然后狠狠地给了自己一巴掌,然后闭上眼睛,静静地等待。
“唉,醒不过来。”
这个空间,似梦非梦,太过冷清,太过孤寂。
这里仿佛给了你足够的自由,但是仿佛又哪儿都去不了,因为到处是虚无,除了自己一无所有。
凌空感觉自己好像,除了坐在地上发呆,没啥可以尝试的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凌空感觉到自己的心跳渐渐变弱,脉搏渐渐消失,但灵魂似乎有一种亲切的感觉,让他觉得,自己仿佛就属于这里。
“我从哪来,该去哪,如果在这里消逝,不知道会有人为我伤心吗,会有人会思念我吗。”
这里仿佛有一种魔力,能改变一个人的思维,能掌控一个人的命运。
……
突然,远处仿佛有一阵阵的歌声传来,时隐时现,如同清脆的银铃声响,渐渐在这片空间弥漫开来,给这里注入了生命的气息。
“春风流转花草香,艳阳照耀万物生。”
“生命如歌美如画,凭虚御风任逍遥。”
在清脆的歌声中,凌空缓缓睁开双眼,忽然有一股七彩的气流映入眼中,仔细看发现是一座鹊桥,浑身笼罩着七彩的光芒,在凌空周围盘旋,鸣叫。
如同古老的歌谣一般,让人心生迷醉,流连忘返。
不知道为何出现在此,也不知道该去向何处,但此刻,对于凌空而言,这美妙的旋律及七彩的光芒,仿佛是对他的救赎,对他灵魂的救赎。
他不禁让自己的身体开始伴随着旋律起舞,在这歌声中,在七彩光芒中,他感觉到自己正渐渐恢复着体力,并且从内而外感受到一股舒爽的气息。
“爽!”
少年的内心就是这么直白而奔放,叫声从歌声中穿透而过,喜鹊的舞蹈也慢慢停了下来。
凌空望着领头的那只喜鹊,深深鞠了一躬,语气轻柔:
“非常感谢,我好像差点儿凉凉了。”
从表情上观察,喜鹊好像有一丝丝惊愕,因为两边眉毛都拧在了一起,然后对凌空回答道:“所以,我们是救了你,对吧。”
这么直白……凌空感到一丝古怪的气息,不过还是恭敬点头。
面前的喜鹊继续补充道:“所以,如果我们让你帮一个忙,你不会拒绝吧。放心,绝不作奸犯科,绝不会危害到你的利益,并且会对你有天大的好处,你绝对不会后悔的。”
“额……嗯,当然。”凌空眨了眨眼睛,他怎么感觉有点儿像传销的套路,而且他一直在被人,哦不,是被鹊拖着鼻子走的感觉,不过的确是救了自己的命,所以他继续点头。
“那么,小七,你出来。”喜鹊指着自己队伍里面最后的那一个说道,“从今天起,你就不再是我们家族的鹊了,在外面要学会保护自己,要学会坚强,记住一个硬道理,你可以欺负人,但绝对不能被人欺负。”
然后转过头对凌空说道:“我要你对她说一句话,就是‘最爱鹊桥上的你’,然后我会教你一个仪式,你苏醒后,在自己家里进行召唤,之后就看你自己了。”
说完瞪着两只眼睛看着凌空……
召唤仪式吗,这个他好像听过,如果不出意外,今年他就得想办法正式入学了,当然这也意味着,他得自己赚钱养活自己了。
入学后好像也会教召唤仪式吧,不知道和这个有什么区别,不过好像是要付出什么代价的吧,等价交换原则,还是什么的,他只是听过一点。
这会儿要凌空对被拉出来那只小喜鹊说这段话,他并不排斥,说白了,不是他们,自己早凉了,哪有资格表示拒绝。
于是他望着眼前的小喜鹊说道:
“最爱鹊桥上的你。”
眼前的小喜鹊,头颈为黑色,背部白色,胸腹及嘴角则是墨绿色,尾部末端呈紫红色,较一般喜鹊更为娇小。
而当他把话说完,他顿时感觉到自己和眼前的喜鹊有了一丝淡淡的联系,仿佛细丝般的联系,轻轻一扯便会消散一般。
他猜测可能是自己并未从真正意义上完成仪式,或者说,灵魂并没有契合,具体是那种情况还需要以后的验证。
至于对自己有好处,他也明白,能在入学前,接触到仪式并且加以运用,对他的未来一定有不可估量的作用,但同时也会有很大的隐患,因为他猜到眼前的小喜鹊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事,而他必将承担着份因果。
但是不管怎么样,自己的命,是捡来的,这里也好,现实里也罢。所以这段缘分,它凌空背了,而且是心怀感恩地背定了。
无论今后沧海桑田也罢,海枯石烂也罢,他凌空,都将义无反顾。
仪式的过程并不复杂,只是在最后,凌空清晰地听见喜鹊们略显凄凉的声音:“代价的话,我们已经付过了,接下来,就交给你了。”
声音中蕴含着不舍,孤寂,惆怅,释怀……
是凌空还不太理解的感情。
……
当凌空再次睁开眼的时候,淡淡的阳光已经从窗外溜进他的房间,他缓缓打探着自己的房间,纯木雕刻的书桌,上面一本略显破旧的书。
书桌旁是同样破旧的书架,上面慢慢地摆满了他的笔记,那是他平时看书时记下的,按照一定的顺序摆放,便于查找。
温暖的阳光打在他的额头,让他的思绪开始回归,他突然想起了梦里的事情。
微微闭上眼,感受着那股若有若无的联系,他嘴角露出了微笑:
“召唤仪式,开始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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