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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凉凉湖水安宿月,不跳人心伤痕血:章四

就在青春正好的年纪,人人都在享受着恋爱带来的喜悦。黄玉也向往起了爱情,但她知道,以自己的样貌和身材很难追求心怡的男神。为了减轻心理压力,她告诉自己“哼!那些长的好看的,围着她们的人一定都是馋她们身子的。活该那些被强奸的,谁叫她们长的漂亮!”……可是,话虽这么说、即便黄玉知道长的好看其实有很多坏处,但她还是希望自己能变漂亮。就像她嫉妒的人、就像她看到的“因为长的好看引来祸端的人”一样,拥有水蛇腰、瓜子脸、又白又滑又嫩的皮肤、即便瘦成了骨头架子,但是穿起衣服来怎么穿都那么的清纯,引人怜惜!

在军训的时候,一个叫“韩玟”的男生,身材修长、有一米八身高、十指纤细修长、单看手便足以令人陶醉、容貌颇有粉面桃花之美,黄玉一见便心跳飞快,一见他笑,脸就桃红。军训过后,再见他穿时装,红色格子衬衫配牛仔裤,搭配着一双运动鞋,真个热血男儿形象。黄玉心里早有追求之意,并暗暗发誓一定要节食减肥,待自己瘦下来变美之后正式向他表白。黄玉幻想着,但却没能坚持。最后她也等不了这个不切实际的梦实现的那一天,她下定决心加上了韩玟的QQ,然后向她表白。

果然不出黄玉所料,韩玟拒绝了。她早就做好了心理准备和最坏的打算,以面对失败后能尽快安慰自己,让自己乐观些。

可是她错了,她无法克制自己的想法!明明不该去想那些伤心事,伤心事却总是在脑海里闪现。终于她像个乞丐一样哀求,问韩玟“如果我变瘦了也漂亮了,你会接受我吗?”韩玟一开始还愿意温柔的说:“那你加油吧!”但是面对黄玉复读机般的询问,而且每次都是同一个问题、他也给出了明确的回答的情况下,黄玉还是机械般重复的问“如果我变瘦了也漂亮了,你会接受我吗?”

人的忍耐是有限度的,韩玟终于忍受不了黄玉带给他的恐怖氛围,开始破口大骂。

韩玟生气了,黄玉也害怕起来。她一个劲的道歉、说是自己的错、是自己不对……韩玟并不想再听她啰嗦,于是接受了她的道歉。可是半小时后,黄玉再一次倾诉、道歉、忏悔。韩玟不想招惹麻烦,再一次回复了原谅的字词。可是又过了半小时,黄玉又又又开始倾诉、道歉、忏悔。韩玟开始心慌,他想“竟然你都道歉了、知道自己错了,干嘛要再二再三重复你说过的?你究竟是认真的还是在玩我?”韩玟受够了,他将他和黄玉的聊天记录发到了班级群里,让同学们评理。

贾林夕看到韩玟发到群里的聊天记录,汗珠一滴一滴从额头冒。同学们都在笑,说风凉话。同学们更知道她和黄玉关系好,即便向韩玟表白的不是她,但同学们可不管这些,对黄玉的负面评论一定会牵扯到她。她本想让黄玉做自己的陪衬人,这样就不会显得自己那么糟糕。可是谁知道黄玉就是个祸害,和她在一起只会倒霉。

贾林夕决定和黄玉断绝关系,见到黄玉后就直接朝她脸上删了过去。骂完一顿后、宣泄完自己的怒火后,正式断绝了彼此的关系。看着贾林夕远去,泪水模糊了她的背影。黄玉瞬间觉得回到了从前,那个不被任何人瞧得起的时代。她心里燃起了怒火,她恨周围所有人。在这个不欢迎她的世界里,她看到的只有扭曲的丑陋!

在睡梦中的词珊并不知道黄玉经历了什么,若是她知道也会不以为然,因为她体验的太多了,早已麻木。怜惜谁都会,但下一秒谁又会真的伸出援手?

第二天上课,黄玉不再和舍友们坐在一起,而是独自一个坐在教室的第一排,当初同学们自行挑选座位时没人选择的第一排。她的眼神如警惕的老鼠,不敢直视任何人。她的语言不再开朗和连贯,而是要尽极大的力气才能挤出生硬的文字、如大炮般阵阵轰炸的回应给对方。

面对黄玉行为的古怪和无法理解,没人会愿意浪费自己玩的时间问她经历了什么?渐渐的,黄玉似乎成了空气,即使存在,但没人察觉。一个班对黄玉的排挤导致她的室友也不得不排挤她,毕竟和被排挤的人在一起一定也会被排挤。黄玉的舍友早就希望她离开,只是苦无借口导致脸上微笑心里恶心。

有一天晚上,黄玉打呼噜很响,到了凌晨两点也还是惊天地泣鬼神一般,不乏此起彼伏之势,更赛摇滚乐之高潮。终于,她对面床铺一个叫“马鹿”的女生把她的呼噜声录了下来,发到了班级群里。群里此时活跃的无非是还在通宵打游戏的男生,听到这段呼噜声的韩玟发语音条尖笑的问:“这是那个地狱女孩?他妈的,够吓人了!”马鹿打字回复是“黄玉。”然后发了一顿牢骚,称“都打了好久了,根本睡不着。都这么晚了,明天上课肯定迟到。每回都是因为她,搞得我们精神都不好,天天上课犯困!……”韩玟看毕用温柔的文字安慰道:“难怪你都憔悴了,心疼你三秒!”马鹿回道“谢,”之后便再无聊天。

第二天黄玉醒来,像平常一样早起的第一件事就是刷手机。平日里荒废已久的班级群突然热闹,她还好奇发生了什么,于是点开了看。当她听到自己被录的呼噜声和韩玟的嘲讽,她整个人失控的朝马鹿咆哮道:“你有病呀!你闲着没事是吧?!”马鹿知道黄玉是在责怪她录了她打呼噜的事,她也觉得自己做的有些过分,于是底下头来。但事已至此,她不想承担责任,于是她为自己的行为找到了“合理性。”她冷冰冰的看着黄玉,反问她:“你打呼噜有理了是吧?你吵的我们睡不着很高兴是吧?!”黄玉听她这么说,气的说不出话来,冲出门不想在宿舍呆着。词珊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她有些似曾相识,感觉黄玉有些像她。

在老师还没来的课堂上,黄玉一个人坐在自己的座位上。当时整个教室空荡荡的充满死寂,黄玉的哭泣声回荡其中充满幽怨。走进教室的马鹿看着又泪又哽咽抽泣又全身颤抖的黄玉,她心里生出怜悯,觉得自己做的有些过分但就是不肯开口认错。

黄玉完全注意不到有人来,死死的盯着手机屏幕,不间断的打出赎罪乃至忏悔的文字。她将一切的过错归咎于自己,不断重复“我错了、我错了、我错了……”一定要全部同学都原谅她为止!

黄玉单独向韩玟发了私信,因为她觉得韩玟一直对她存有偏见,她希望能和他成为朋友。韩玟依旧拒绝了,她觉得一定是自己长的丑且胖的原因,于是疯狂的开始询问他拒绝的理由是不是“因为我胖,所以拒绝我?”韩玟再也没有理会她,她开始怀疑班上的男生都讨厌她,她一定要一个一个问他们对她的看法。

被询问的男生们一开始都会给予黄玉安慰,告诉她要乐观、没人会讨厌她。可是面对黄玉一而再再而三的询问,而且每次都是一样的问题,换作是谁都无法忍受。因为好不容易把你从低谷拉了上来,结果你自己又要堕落,怎能不让人绝望?更可怕的是黄玉不知从哪得来了他们的手机号开始给他们打电话。这让他们更讨厌起黄玉,因为他们觉得自己的隐私正在被黄玉无情的窥探。

不断被拒的黄玉只得向班里的全体男生道歉,但此时的道歉已经没人在意。

终于,黄玉不再在群里忏悔自己的罪恶。她承受不了心里的压力去看心理医生,请了很长时间的假。大家都以为风平浪静,可以缓口气了。这时,黄玉又出现在群里。全班的反应如同看到她从坟里爬出来一般!

此时黄玉的文字多了几分血腥,她发送道:“我知道你们都躲着我,因为我胖、我丑,没人肯帮我。如果我长的好看些,一定会有人主动来安慰我。可惜我不能,因为我丑。贾林夕,你还好吗?你是我最好的朋友,长时间的陪伴,谢谢你。以前在我苦恼的时候,你告诉我信教、拜神就不会痛苦。我试了,确实不会痛苦了。还有你给我买的止鼾器,真的很谢谢你为我而花钱。虽然戴着它很不好受,但是确实不打呼噜了,以后每晚我都会强迫自己戴着它的。你为我做这么多,真的很感谢!可是就是你,我最好的朋友,你为什么要扇我一巴掌?你知不知道因为你那一巴掌让全班同学都瞧不起我,觉得我好欺负!我妈妈都讨厌我了,说我贱,明明我才是被欺负的,现在却要给欺负我的人赔礼道歉!!!现在我呆在家里哪也去不了,学习耽误了,还花了好多钱。要不是因为你,还有你打我那一巴掌,我怎么会有今天?!你等着贾林夕,我这辈子要是不能杀了你,我不是人!!!我那怕做鬼了也要缠着你!!!你给我等着!!!”

全班同学看到这一段都觉得黄玉已经疯了,现在的她更像是餐桌上的兔子,任人宰割。任她哭、任她喊,任她挣扎,菜刀还是会剁她的脚、划开她的肚子、砍掉她的脑袋!然后血流成一片,血腥味引来一群苍蝇!之后同学们齐刷刷的看向贾林夕,他们已经劝服自己“导致黄玉有今天的不是别人,就是贾林夕!”贾林夕感觉有一群狼盯着她一样,她试着表现的像个被欺负的柔弱女生,只是效果实在恶心,没人能忍受她令人作呕的表演,没等她抱怨完,听者就命令她“闭嘴!”

第二天,贾林夕也在班上消失了。对于这个时常有人旷课不来的班级,少几个人不来教室根本没人在乎。

临近期末考以前,黄玉和贾林夕都办了退学。渐渐的,关于黄玉的这场闹剧变成了历史,等她过气以后,人们又迅速找到了新的刺激来取悦他们自己。只是对词珊而言,事情并没有那么简单!黄玉的存在宛如一面镜子照着她,镜子里的人同样是她的命运。尽管她其实很同情黄玉的遭遇,但她就是无能为力。毕竟反感黄玉的是整个班的同学,她怎么可能改变的了全班的思想?思来想去,她只好加入错误的绝大多数,然后挥舞“行为合理性”的镰刀,切割镜子里的她。

为了能让自己早点忘记心里的痛苦,词珊只得靠消费和娱乐来填充自己。每月的生活费都是固定的,她只好省去吃饭的钱,用来参加过度的社交活动和购买她不需要的东西。

因为参加太多社交场,加之词珊暴露的穿着和略带诱惑力的姿态,很容易被男生注意。词珊的内心并不丰富,阅历、才华和感悟都没有,所以每次和男生聊天只能从头到尾的倾听,然后轻轻点头表示理解。在一个每个人都在说却没有人倾听的时间和地点,词珊的点头和微笑使男生们产生了幻觉,他们觉得词珊是懂他们的,因此都想得到她!

词珊来者不拒,因为她也享受在被关注所环绕的愉悦感里。她并不喜欢这些追求者,只是这些追求者很愿意为她花钱,所以暂时不会断绝来往,只是将关系维持在“朋友至上,恋人未满”的境界。

谭湘不是傻子,对于词珊生活上的问题他早有察觉。只是他首先想到的不是劝她回归正规,而是如何利用他身为“男朋友”这个身份可以做的一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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