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来吧,不要闹了,你是我的亲妹妹,我不会拿你怎么样,你不愿意说的事我也不会逼你说。可是如若你仍旧乱来,我就不得不用些手段让你不能生出那么多麻烦了。”虞锦说罢,不待虞屏有所应答,便径直出了书房。
虞锦离开书房后,又去看过虞展石,虞展石已经服过药,精神好了些,靠在榻上有气无力地与虞锦说了几句话,见虞锦欲言又止地离开,唤住她说道:“屏儿可好?”
“她刚从梨落庵回来,身子有些乏,我让她先睡下了,待明日再来看你。”
虞展石看来早已知道虞屏回府后闹过了一场,见虞锦刻意隐瞒,欣慰之余又神情黯然地点了点头,不再追问。
待回到房间,程衣也已回来,与程裳两人在说着话,见虞锦进来,齐齐迎了上来。
“衣儿,你可见到了断曲?”虞锦见程衣神情严肃,心里有些不安,问道,“难道说断曲没有找到那名小太监?”
“找是找到了……可找到的却是一具尸体。”
“怎么回事?”
“我见到断曲时,断曲已经在来的路上与那名小太监打过照面,闻到他身上的沉水香起初还有些疑惑,但是担心我有急事就先过来与我见面,谁知在听我说起缘由之后,就紧忙回身去追那名小太监,遍寻不着,最后竟是在一座废弃的枯井里见到了他的尸身。”程衣说道。
“那你可问过断曲,原来是否见过那名小太监?”
程衣回道:“断曲说,好像曾经见过这名小太监出入过容贵妃宫里,但是也怕记不太清了。”
“虽然只是死了一名小太监,可是也不会就这么不了了之,你让断曲盯着,再仔细细查到底是哪个宫的太监,为谁办事。”
虞锦吩咐完程衣,见程裳始终低头不吭声,知道她心里有所惦记,于是说道:“裳儿,待明日你与衣儿同去,断曲性子顽皮,还是需要你来敲打敲打才是。”
程裳惊喜地抬头,旋即又羞红了脸,说道:“谁愿意去理会他。”
虞锦与程衣相视而笑,虞锦看见程衣眼中的真诚温暖,知道程衣对断曲并无男女情感,心里顿时轻松了许多,至少,程衣与程裳之间不会因为断曲而生误会,这很重要。
正在这时,突然院里传来轻微声响,靠近门的程裳如离弦之箭一般窜了出去,虞锦与程衣紧跟其后。
谁知,却看见段祥正被程裳用匕首押了过来,段祥一脸的苦兮兮,哀求道:“姑奶奶,你行行好,就让我把我家主子的扇子带回去吧。”
虞锦失笑,问道:“你大老远地跑一趟,就为了那把扇子?在我印象里,你家主子可不像是那么小气的人啊。”
“谁说不是呢,可是偏偏就为了一把扇子跟我较劲。要我在三天之内给他找来一把一模一样的,我告诉他当初帮他雕刻这把扇子的人早已入土了,他也不肯听。”段祥埋怨道。
听着段祥的话,虞锦突然若有所思,段无妄正是用这种方式来提醒虞锦,庞芴衣到阳城不过数日,如何能找到能工巧匠为其仿造出以假乱真的琅琊环佩?或许,从仿造之人查起,未尝不是另一条出路。
“段祥,你回去吧,告诉你家主子,他的话我已然明白了。”
段祥微怔,说道:“就让我这么空着手回去?”
程裳骂道:“让你回去你就赶紧回去,你家主子的话是话,我家小姐的话就不是话了吗?”
“可是我家主子说要打断我的腿……”
程裳乐道:“打断就打算呗,省得三天两头往这跑。”
见程裳伸脚踢过来,段祥翻身坐在了院墙上,嚎道:“没天理啊,想我段祥也是堂堂五尺男儿,怎么走到哪里都被人欺侮?我家主子也就罢了,那本就是混世魔王,可是连你们都……”
程裳见他胡闹,从地上捡起一块石头掷了过去:“还不走,找打。”
“好,好,我走。”段祥跃身离开。
程裳转过身面朝虞锦和程衣,因欺侮了段祥占了上风而显得兴高采烈,谁知一刹那,身后一阵疾风,回头之际,发鬓间似是多了一物,取下来一看,竟是一朵蔷薇花,当即松手扔在了地上,用脚狠狠地踩了几脚,抬头看见虞锦和程衣掩饰不住的笑意,羞得脸颊通红,飞奔回了自己房间。
谁知,第二日,段祥又持了请柬跑来了,原来有人要宴请段无妄与其师弟金玉,而那人赫然便是奕王。
虞锦本想推辞,可是段祥说道:“我家主子要我告诉你,奕王派人送请柬时曾捎来一句话,如若金玉公子不赴宴,奕王府便不开宴。”
“没想到奕王会如此看重我?”虞锦苦笑。
“我家主子料着你会说这句话,要我对你说,他也很看重你。”
虞锦哑然失笑,只得换过装与段祥一同前去。
当虞锦一身白袍,轻轻摇着手中的玉扇,风姿卓越、宛如清仙地站在段无妄的面前时,段无妄赞赏地看着她,耳边却传来段祥那该死的话音。
“主子,我觉得这扇子你不要回来也罢,这扇子在她手里好过在你手里千万倍。”
段祥说完便未卜先知地朝一旁躲闪,谁知还是慢了一步,屁股上硬生生地挨了一脚,痛得直叫唤。
虞锦跟在段无妄后面进入奕王府,这是虞锦第二次进来,发现这府里与那一夜似有不同,奴仆多了不少,神情再无往日那般傲慢不屑,恭恭敬敬的候在一旁随时听从使唤。
奕王府并不大,可是后院竟似另有乾坤,有一座相当庞大的假山群,而最大的假山是中空的,里面宛如一座天然石屋,走进去后才发现里面竟也似寻常大厅一般的摆设,各类家具齐全,中间摆了一张大的桌子,上面布满茶果,而主人奕王便已等在此处。
“奕王客气,原本本王想要做东,谁知竟被奕王抢了一步,真是失礼。”
奕王神情温润平和,始终含着一丝微笑,看了虞锦一眼,复对誉王段无妄说道:“咱们来日方长,本王总有机会喝上誉王府上的酒水的。”
“这个自然,师弟,来这边坐。”
段无妄执起虞锦的手,拉着她坐在自己身边的座位上,虞锦暗暗用指甲掐痛了段无妄,段无妄吃了暗亏,却又强忍着不肯松手,直到后进来的太子李润看到了这一幕。
李润笑得意味深长,说道:“誉王,你与自个师弟真是好情分啊。”
虞锦暗暗用了力气,只怕是要将段无妄的手掐出血来了,总算逼着段无妄松了手,见段无妄暗暗瞪了自己一眼,也不加以理会,只眼观鼻、鼻观心得坐着。
“金玉公子,听说昨日虞家二小姐虞屏已经从梨落庵回到了虞家,你可曾去拜访?”太子李润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