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写到这里,好像有很多篇幅没有在写宋柏言了,因为我们的友情只持续了短短的一个学期,随着学习成绩的悬殊、以及性格上的不合,我没有和她再继续深入开展我们的友情。如今想起来很可惜,很多珍贵的情感、对我们人生有着重要影响的人,陪伴着我们的时间只是寥寥数日,但在时间的漫漫长河中,她变成了我们心中只要一回想,就觉得抱憾终身的对象。如果我当时没那么小心眼,如果我知道她不给我抄试卷是为了让堕落的我继续努力学习,如果我可以像小学演讲比赛那样,是
视对方为敬佩的对手,你追我赶地保持学习,让彼此共同进步,那么我的人生也许就不会总是以由无数次半途而废的失败的积木积累而成。
如果说初中一年陪伴在我身边的朋友只有美琦是不变的,第一学期过后宋柏言淡出了我的视界,迎来了新的朋友悦乐和我暗恋的前桌郑兴泽;升了初二之后,郑兴泽也和我渐渐疏远了;我一度很难过,因为当喜欢的男生终于有了女朋友、而这个并不是自己的时候,对情窦初开的我来说,第一次情场失意对于以后的感情经历有着直接的影响。直到现在30岁还孑然一身的我,已经给自己定了一个标签:因为,我从小就不是一个有魅力、受人欢迎的女孩吧。我在男生面前木讷、常常因为紧张导致害羞和脸红,这样一来就更加不敢在他们面前谈笑风生,于是把这些压抑的情感全都投入在各类的言情小说和描述情爱的歌曲里。我、美琦、悦乐…我们三个是同一种人,只不过美琦眼光比我们都要挑剔,同龄的任何男孩在她看来都非常傻、非常幼稚,无法进入她的审美范畴,所以她很冷静地把她唯一的爱只献给她的偶像仔仔。这种单方面的爱让她没有精力和兴趣再看学校的任何男生一眼,反而有很多的时间花在功课上。
而我呢,我一半的精力是和郑兴泽有关,我要听他推荐的音乐、听完之后就可以找话题和他讨论自己最喜欢和最不喜欢的是什么,如果可以得到和他一致的答案,那么我那一整天都很会开心。不仅如此,我还要了解和掌握他最近沉迷的网络游戏,好在线上和他一起组队打比赛,为此,我必须苦练自己的技艺,以免和他在赛场保持一致,不至于托他的后腿。但我没想到的是,这样努力的结果却没有让我得到他的爱,伴随我一生的只有因为打游戏而患上的近视眼、以及看着他和班花成为了同桌、并且如愿以偿地追到了她。
班花叫芸蕾,人如其名,像花朵一样有着含苞待放的明媚。她是班里的文娱委员,但是除了美貌以外,她的其他资质平平,唱歌有时会z跑调、跳起舞来四肢也不协调,走路的姿势也很奇怪,总是昂着头,然后大幅度地挥洒着双臂,每次私底下总有女同学会偷偷模仿她走路的姿势,她甚至连游戏也不会玩……但是她和男生说起来话总是会露出她含情脉脉地笑颜,眉飞色舞地谈论着话题,然后不一会儿就笑得花枝乱颤。也许这就是性格所带来的魅力,面对异性是的自在、轻松是我至今都还在学习的功课,但芸蕾对这一项技能从小就可以驾轻就熟。
初二因为成绩排名重新分配座位,我上次期末考得比之前一次好,于是座位上调了两排,虽然我能更加清晰地听见老师讲课了,但是我却和郑兴泽隔了好几排座位,我知道这也宣告了我要把用在迎合他喜好的时间,放在学习上了。此时宋柏言却离我更近了,她就坐在我的斜上方,和另外一个班上的优等生是同桌。但我始终没有办法,像之前一样没有芥蒂地和她一块去餐厅吃中饭,然后放学后再一起坐车回家。
这半年时间,我们的身体都感受到了来自青春期不同地变化,我们感到一阵困惑和痛苦,开始又不敢把这些事情与本该最亲近的父母分享,只好在课后一起与自己的好朋友相互讨论。女生之间会讨论自己的这些特征是否与母亲一样,那么这也许就意味着自己开始变成女人,不再是个孩子了。我记得我刚意识到自己来例假的时间,害怕地在家大哭一场,感觉自己很快就可以成为一个母亲,而无忧无虑的童年飞速地离我而去。而男生不会和女生一样窃窃私语的议论,而是开始公开在课间彼此传阅最近挖掘的好东西——适用于探索男女身体和彼此深入关系的VCD光碟,这一切的先锋人物还是以郑兴泽为代表,有一天正在等班主任放学的时候,他把书包里的光碟通过他的后桌———一个刚长出胡须的平台眼镜男孩,眼镜男孩好奇地翻阅了封面之后就传给了下一个男孩,最后终于到了借阅者齐川海的手里。齐川海,是我们的年级级草。
“你们能不能安静一点”突然传来了一个严厉的女声,原来是宋柏言,她是今天管纪律的班干部。这场骚动让原本在认真学习的她无法静下心来。她起身望着以齐川海为首的那群男生,以威胁地口吻说:
“你们要是下次在在自习课上传东西,我就告诉老师。”
不知道为什么,宋柏言进入初中以来,就没有了之前小学时候带来的阳光温暖的感觉,她只在意一件事情,就是学习,她除了小雪以外,没有其他朋友。她从给我们讨论明星八卦、流行歌曲、最近在播的偶像剧。她总是一有时间就一个人坐在课桌上看书或者写作业。不知道是否是因为进入青春期的关系,她的身体开始变胖,脸也显得更加浮肿,而脸上的红版开始散布在每个角落,有时候天热,她把衣袖挽上去时,还可以看到她手臂上的零星红斑。
有一天在食堂,我和美琦、悦乐打完饭后,看到了小雪和宋柏言旁边的位置没人,于是主动坐到了他俩的身旁。
美琦先打开话匣子:柏言你好厉害啊,听说这次期中考试又是第一。
宋柏言笑着谦虚地说:我现在就是个书呆子了,不像你们每天都还有那么多话题可以聊天,有时候我也想和大家聊,但是你们说的我都不懂。
她说完之后,我似乎听到她言外之意的孤单。也许,她也想和我们大部分女生一样,有自己的兴趣爱好、崇拜的明星、喜欢的人…不可能,她是学霸,只喜欢学习一件事。怎么会和我们一样。
“我听小雪说,你的病现在差不多好了对吗?”还是美琦在问她。
“嗯,我暑假在省立医院疗养了一段时间,医生给我开了新药,说等我再坚持服用半年,我的病就可以好了”宋柏言如释重负地和我们分享这个好消息。
然后朝我微微一笑,我又想起了小雪那次演讲比赛时她对我露出的带着赞赏的笑容。
心里默默地想着:希望她可以尽快好起来,那么我们又可以做好朋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