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包敏的脸因为气怒变得扭曲，叶颂夏心中有一股莫名的畅快。即便知道这快意也是扭曲的，但是她就是停不下来。
甚至于，她迫切地希望那张脸能够更狰狞一些。
“你知道住在豪宅别墅是什么感觉吗？从头望不到尾，前院是一年四季都不会凋零的花园，后院是足以让几十人开派对的泳池，对了，泳池下面是金币，你数都数不清的金币。”
盯着包敏的眼，叶颂夏笑得纯粹却诡异：“光是佣人，就有好几个。他们都得伺候着我，伺候我吃伺候我喝，我让往东绝不敢往西，毕竟我高兴了，他就会给他们钱。就你刚刚看到的那么厚厚一叠，那是三天两头就随手丢给他们的。”
包敏的嘴唇动了动，脑海里好像是想到了叶颂夏勾勒出来的画面。那样的场景，那样的生活，她这辈子只是在梦里幻想过。
“还有这辆车。”叶颂夏笑容更大，葱白的手指在银白色跑车车身上划过：“这也是他送我的，这样的车他根本没放心上，车库里多少辆都没数清。”
随着她的话，包敏的眼睛也看向了那让人移不开眼的跑车。眼底的贪婪已经蔓延到脸上，她忍不住吞了吞口水，渴望到几乎要窒息。
叶颂夏没有错过她的一丝一毫表情变化，见状，忍不住笑出一口白牙。她微微弯下腰，凑近包敏的耳朵：“可是这些，都跟你，没，关，系！”
最后三个字，她一字一顿。
再次抬起身，她满意地看到包敏的五官彻底扭曲。
“贱人！”包敏疯狂了，恨不得将叶颂夏掐死：“我是你妈，你不能这样对我！房子是我的，车子也是我的，钱，钱都是我的！”
眼看着她几欲癫狂地冲向自己，叶颂夏将人恶狠狠推开。包敏大受刺激之后，身子本就摇摇欲坠，竟然轻轻松松就被推倒在了地上。
将自己的发丝向后整理好，叶颂夏高傲地看着地上的女人，不屑道：“你从没有把我当做过女儿，我为什么要把你当妈？”
说完这话，她便不再看包敏一眼，好似再多看一眼都要恶心到无法忍受似的。她看向司墨湛，笑意盈盈：“亲爱的，我们走吧？”
说话的同时，她挽住司墨湛的手，身子软软地靠在对方的身上。那柔媚的神态，勾人的动作，将一个傍上金主的金丝雀模样表现了个十成十。
司墨湛的注意力却只是在她微微颤抖的手指尖上，闻言垂下眼帘：“好。”
声音落下，两人携手上了车。车子在黑夜中划出一个漂亮的弧线，然后被开入了车流之中，在晕黄的路灯下消失不见。
被独自留在原地的包敏，除了汽车的尾气之外什么也没得到。
回到家，司墨湛开了门先进去。叶颂夏跟在他的身后，顿了下才换鞋。
一直到两人都在沙发上坐下了，叶颂夏实在是忍不住先开了口。她看着从回来的路上到现在都一直沉默着的男人，咬住下唇：“你就没有什么想说的吗？”
司墨湛原本正拿出文件在翻阅，听到她的问话停下动作。他想了想，才慢慢开口;“很抱歉，我这不是豪宅别墅，前面没有花园，后边也没有泳池。”
最多，就是有一个小小的后院。除了夏天能纳凉，冬天能烧烤，再不能做更多了。
“好在……”他无视叶颂夏愕然的神色，接着道：“我车子确实是有一车库那么多，只是佣人，只有一个……”
这唯一的佣人，自然就是叶颂夏自己。
叶颂夏原本以为对方会问关于包敏的事情，或者是对她刚刚的所作所为有所看法。毕竟，那可是她的母亲，她却把事情做得那么绝。
只要是任何一个三观正常富有同情心的人，都会对她的所作所为有所微词吧？
“你明明知道，我不是问这个！”实在是无法从那张淡然的脸上看出来更多的情绪，叶颂夏突然心底里升上来一股气，以至于口吻突地变冲：“你是故意的！”
看到她发了脾气，司墨湛才总算是将目光落在她身上。
叶颂夏咬住下唇，硬是没有移开目光，直直地瞪着对方。
静默了一会儿，司墨湛把车钥匙推过去：“我给不了你那么多，这车子你要喜欢，真送你也没什么。”
看着被推到自己面前的车钥匙，叶颂夏目瞪口呆。她很快错愕地瞪向司墨湛，眼睛都要变成血红了：“司！墨！湛！”
他这是什么意思！
原本从遇到包敏之后就心情不好，即便是好似占了上风狠狠地教训了包敏，但是叶颂夏心里也是不好受的。她把恶意通通都撒回去给对方，但是真的就能畅快了吗？
没有，她只感觉到一阵空落落。
司墨湛从叶颂夏的眼里感受到了委屈，是的，那双的眼睛里有愤怒，有受伤，但是更多的是委屈。他摸着文件的手停了下来，脸上依旧没有什么表情，只是声音很柔和：“你想让我说什么？”
是批判她的行为不对，还是对她不愿提起的过去刨根究底？
或者……
“你想让我告诉你，你是对的，是吗？”他向来是直白的，从来不知道什么叫做绕弯子。商场上是这样，日常生活中也是这样。
即便面对一个对自己而言特别存在的人，他也把对方或许自己都没察觉到的小心思直接曝光在了广天白日之下。
这番直白，简直让叶颂夏狼狈。她想要否认，却根本无法否认。
干净清秀的脸变得微微发白，司墨湛的心似乎也跟着颤抖了一下。他微微皱起眉头，但是嘴里的话却依旧没有收回去：“如果你需要别人的肯定才能让自己安心，那你刚刚的行为就是错误的。”
包敏对叶颂夏做了什么，他虽然不能一清二楚，但是根据调查到的资料也能猜测到八九分。若是叶颂夏真的已经放下了，那自然是好。
但是刚刚叶颂夏的表现，明显是根本没放下。她想要的是他的认同，还是其实是包敏的认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