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旦问起这些问题来，他噼里啪啦就停不下来。那架势，真是恨不得将司墨湛这人从里到外用X探射线仔仔细细认认真真研究个透彻。
“我对帝豪的感情很深，我很习惯这个公司，并且打算为它工作一辈子。和我一样想法的，在帝豪集团里面有很多。”这个倒不是叶颂夏瞎说，帝豪集团员工的集体荣誉感和归属感有时候都让她惊讶。她淡淡地笑着，垂首搅拌手边的咖啡：“至于司总……”
叶颂夏淡笑道：“他是一个相当优秀的男人，各种意义上的优秀，他是我的榜样，也是指路灯。”
那个男人，只要是认识他的人，不管是敌又是友，没有人会否认他的优秀。
男子露出大大的“果然如此”的表情。
他的表情逗乐了叶颂夏，她挑眉道：“你似乎对帝豪集团和司总很有好感？”
“何止是有好感！”男子闻言，表情很是夸张，他双双张开极尽可能地伸长：“那是敬佩，司总是我的男神，不止是司总，司家的历代当家人都是我毕生追寻向往的目标！”
包括司总的父亲，司总的爷爷。
“呃……”没想到得到这么个答案，叶颂夏有些无法理解。
男子神秘兮兮地从包包咯掏出来一叠照片，边递过去给她边道：“你看看这些照片，你就懂我的意思了。”
叶颂夏将信半疑地接过照片，第一张照片是几个黑人小孩，他们对着镜头笑得灿烂，但是四肢干瘦，脸颊更是只剩下一层皮挂在骨头上一般，与此相对比明显的是他们的肚子，肚子奇大无比，简直和怀孕中晚期的妇女一般。
“这是我在里拉塔见到的小孩子，几乎每一个小孩子都是这样的，而这样的孩子事实上不仅仅是在里拉塔，整个非洲很多地方都一样。”男子看着照片，似乎是想起了那些日子，表情有着深深的怜悯：“他们太穷了，穷得我们无法想象。实在是饿得受不了了，他们就回去啃树皮吃泥巴，所以他们的肚子都大得畸形，里面都是些吞进去的各种我们无法理解的东西。”
叶颂夏手一抖，竟然有些不敢直视这些孩子的笑容。虽然以前有听说过这种事情，但是和真正地见到这种照片的观感是不一样的。
“还有这个，这是在闹市区被人阉割了的男人，大厅观众下发生的事情。”说到这里，男子一脸的不忍：“那里的治安差到可怕，根本没有人权可言。犯罪分子到处袭击健康的男子，将他们的器官残忍切割贩卖，这些受害者很多根本得不到救治，直接在街头死亡。”
叶颂夏看着照片里的一片血迹，不知道应该说什么，倒在血泊里的男子有着恐惧，有着哀求，更多的却是迷茫。
生活在那样的地方，朝不保夕，吃不饱穿不暖，甚至于被当做畜生一般任意欺凌宰割。
她曾经的日子已经算得上是过得艰难，但是起码有希望，但是照片里面的这些人，他们从出生在那片土地上开始，就是无望的一生。
照片上血泊里的男人眼里的迷茫，让叶颂夏也看得迷茫了。
“类似这样的还有很多。”男子把后边的照片一一翻出来：“没有去过那样的地方，我根本没办法想象这些。”
一张张照片映入眼帘，叶颂夏看到的都只有残骸。
如论是干裂额土地，还是湛蓝的没有污染的蓝天，也无论是笑着的人，还是哭泣的婴儿。
男子忽然抬头看向叶颂夏：“小姐，如果是你的话，这样的地方你敢去吗？”
叶颂夏怔住。
她敢去吗？在那种地方，别说是食物，怕是连干净的水都难以获取，更别说各种肆虐的疾病，或许在某一个自己都意识不到的时刻，疾病伤害就会落到自己的身上。
“我去过一次，但是这辈子我都不愿意再去第二次。”男子没等叶颂夏的回答，他自己已经说出了自己的答案：“可是，你们帝豪有人就在那里。甚至于不仅仅是里拉塔，在世界上别的同样的地方，很多都有你们帝豪的基建团队，他们其中有的人在那里生活了好几年了。"
在那种地方生活好几年是什么概念，男子无法想象。
事实上，他只是在那里一个月不到，他却已经被折磨得几乎要窒息，逃离的念头没有一日不缠绕着他。
所以，对于那样的人他是佩服的。
叶颂夏第一次听说这种事，她皱眉：“帝豪的人？”
“是的，是你们帝豪的基建团队，他们在那里进行着当地的基础建设。包括医疗，包括学校，包括道路建设林林总总，有很多方面。”男子认真地看着她：“我因为好奇特意去接触他们，然后认识了当地团队的经理。然后我才知道，帝豪让他们做这些根本就不赚钱，一直在亏钱，可是帝豪的决策者从来没有终止过这些基建项目，反倒是不断地增加更多的资本投入。”
男子摩挲着手里的照片笑道：“什么是做慈善啊，那些天天在媒体身上嚷着喊着生怕别人不知道的大慈善家吗？我觉得，帝豪才是真正地在做慈善，不声不响却帮助了无数的人。”
听到这些话，叶颂夏懂了之前男子对帝豪的喜爱，对司墨湛及前几任当家人的狂热。看着这些照片里生活在世界另一角的人，她忽然明白了司墨湛他们做这些事情的意义所在。
“其实我知道，司总他们做这些只是自己想做并不想别人知道。我想着，或者我报道出来还会给他们增加麻烦。”男子一边收着照片，一边很认真地道：“你看，我去帝豪应聘怎么样？”
叶颂夏：“……”
想到公司里那些对帝豪集团归属感强到惊人的员工，她很怀疑，这里面到底有多少是和面前男子一样因为某些原因进来的？若是这样，也难怪会自发形成现在这样的文化氛围。
男子道别离开后，叶颂夏安静地用餐，她表面上看着平静，其实内心里却是久久不能平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