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花枝看着打扮好的王汐汐,目不转睛地看了好久,方才说道:“夫人,您不打扮就已经很美,现在打扮起来就更是美若天仙了,奴婢从来没有见过您这么漂亮的美人。”
王汐汐对着镜子做了个S型,效果的确不错。哼,反正迷死人不偿命,美就要美到极致嘛。
王汐汐一步三扭地出现在楚晨箫面前,“怎么样,我今天的造型不错吧!”
楚晨箫呆住三秒,方才回过神儿来:“尚好,走吧。”
王汐汐顿时很不高兴,什么叫尚好,看你那呆掉的样子,肯定是被本美女的外貌镇住了了吧,嘴上还不承认,切。
马车在一座宫殿前停了下来,王汐汐下车一看自己此前曾经来过这里,这是楚国老皇帝经常玩乐的地方。
“这不是皇上和他的……。他的妃嫔经常来的地方吗?为什么到这里来?”王汐汐很奇怪,不是父子两个关系不好吗?
“看来你天天在皇宫里没白转悠,这都知道。今日是父皇的寿辰,大臣们都来朝贺,当然要设宴款待,所以就在这里了。”
“那你带我来干什么?”
“看你无聊,带你出来散散心而已。”楚晨箫不咸不淡地说。
王汐汐翻了翻白眼儿表示怀疑,你楚晨箫会这么好心吗?说不定有什么阴谋诡计,自己一定要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才是。
王汐汐随楚晨箫走入殿中,群臣都已经来了,她只觉得许多目光向她看来,甚至听到了口水落地的声音,她偷偷向两侧瞄了几眼,只见那些大臣不论老少,眼睛都随着自己的移动而移动。
王汐汐暗自觉得好笑,这楚国上下的国风是不是就是好色啊?皇帝这样,大臣也这样,真不知道这样的一个国家怎么能够称霸玉蒙大陆,她深深觉得楚晨箫的大志向只是一个梦想而已。
老皇帝似乎根本没有觉得在群臣面前需要注重形象,依旧拥着那许多年轻的美人儿,在宝座上亲亲我我。
“父皇,儿臣恭祝您福如东海,寿比南山!请父皇满饮此杯!”楚晨箫在大殿之中率先向老皇帝敬酒,群臣也连忙跟着站了起来。
老皇帝松开怀中的一个美人儿,看向楚晨箫这一桌,看到王汐汐的时候,老皇帝愣了愣,随即将视线移开。
他是认出了自己吗?王汐汐暗想。
老皇帝端起酒杯,向楚晨箫道:“果然是朕的儿子,如今身边也有美人儿相伴了!”说完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父皇觉得儿臣选的这个美人儿怎么样?”
“自然是好的,可称得上是极品了。”老皇帝回答。
王汐汐心里很是不高兴,这父子两个当自己是什么,在这么多人面前对自己评头论足,好像自己是一件什么玩物一样。
楚晨箫轻轻抬起王汐汐的下巴,看了看,转而向老皇帝道:“父皇,即便是如此的极品也不能让儿子动心呢。”
老皇帝又饮下一杯酒,笑道:“皇儿,动心与否只有你的心知道,嘴是最会骗人的东西。”说完不再搭话,又和他的美人们玩笑起来。
整个宴会的过程很怪异,好不容易盼到宴会结束,王汐汐迫不及待地要离开,楚晨箫却说:“等一等,我要去和父皇说几句话。”
王汐汐对这对父子非常好奇,于是就悄悄地跟了过去。老皇帝在殿后的一座凉亭之中端坐,一个人自斟自饮。他身边没有美女相伴,样子严肃了很多,眼神中流露出许多的沧桑,原来这老皇帝也有这样的时候,看着倒不像以往那样昏庸。
“父皇知道儿臣会来?”
“你是朕的儿子,你想什么,果真当我不知道吗?今日你故意带了那女子过来,还让她穿着和当年凤姬相似的衣服,不就是想要讽刺你的父皇吗?”
王汐汐听了大吃一惊,自己穿的这身衣服当年凤姬也有?那今天自己梳了这个发型是不是也歪打正着,怪不得老皇帝那样看自己。
“儿子只是想提醒父皇,不要忘了当年是如何失去称霸玉蒙大陆的机会的。每当儿子看到父皇您寻欢作乐的时候,就更加认识到这一点呢。”
“皇儿,你以为你比父皇能干许多是吗?你可知道情非得已,情不自禁?若是你真的对一个人动情,又岂是你自己能够控制的了的?正如当年父皇一样,若父皇真的那样无能,也无法攻占漓国三分之一的国土!”
“那又如何,您最后还不是为了一个女人,弄得前功尽弃,满盘皆输!”
“皇儿,父皇的确愧对楚国的列祖列宗,但是父皇还是要告诫你一句,人都是有感情的,你也不例外。你从小就自负,如今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你身边的那个女子,你最好离她远一点!”
“父皇,你是在妒忌儿臣吗?”
“如果你真的想要不动情,你就离他远些,否则,等你对她情根深种,你想要抽身就为时已晚。”
“父皇,你高看她了,她不过是我的一个玩物,一个棋子而已。我不会对任何人动感情,亲情,爱情,我都可以不要,我只要至高无上的权利!”
“但愿你能够达成心愿!”老皇帝看着楚晨箫,仿佛要看透他的灵魂一般,楚晨箫转身离去,老皇帝却老泪纵横。
王汐汐赶紧跑了出去,楚晨箫果然是不能相信呢,现在可听他说了实话了。
楚晨箫越来越多地往王汐汐的住处跑,有的时候还在她这里处理事务,而且点名让王汐汐伺候他,为了免受刁难,王汐汐只好忍气吞声答应了。
“让你办的事情怎么样了?”楚晨箫问一个来汇报的瘦高男子。
“传言似乎是真的,小的偷偷去查看了二皇子……”那人突然噤声,惊恐地看了看楚晨箫的脸色。
看到楚晨箫没有什么太大的反应,他才稍稍放心,仍旧是改了口,继续说道:“小的偷偷去查看了那孩子的墓穴,棺椁居然是空的。”
楚晨箫脸色沉了沉,摆摆手让王汐汐下去。王汐汐轻手轻脚地离开,心想楚晨箫又在干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这样的事情当然是听壁角最好啦。
打定主意,王汐汐找了个僻静的角落,在窗口上抠了个小洞,仔细听着里面的动静。
“还有什么发现?”是楚晨箫的声音。
“小的自己看了,那棺椁内并没有凌乱的痕迹,不像是盗墓或者遭了其它的意外,小的推测恐怕当时埋葬的时候,这棺椁就是空的。”
“哼,这么说那个贱人果然还给父皇留了骨血?只是这么多年的查访居然一点音讯都没有,真是些废物!”
那人战战兢兢地说:“太子放心,小的必定更加密集地查访,哪怕往上查祖宗八代,也要找到那小子。”
“放屁!往上查祖宗八代,你是要查列祖列宗们吗?真是个废物!想来那孩子如果活着,现在也已经成年了呢。”
王汐汐听到这里大概弄明白了楚晨箫要干什么事情。好像是他本来应该有个弟弟,当初应该是死了的,但是现在他发现很可能这个弟弟是诈死,要找到他的下落,很明显楚晨箫是要害死他这个弟弟。
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啊。宫廷斗争果然残酷,王汐汐边走边想。突然间她想起了一件事情,楚梦萱疯了之后总是喊着“二哥二哥”的,可自己到楚国皇宫根本就没发现有这么个人,那这个“二哥”很可能就是这个失踪的二皇子喽。
看来,这个二皇子曾经和楚梦萱的关系不错啊,只是现在自己也没有办法和楚梦萱核实情况了。好奇心鼓动着王汐汐一定要弄明白这件事情,虽然那个二皇子和自己没有什么关系,可是自己就是不想楚晨箫这个害人精再害人。
王汐汐偷偷问花枝:“老皇上那么喜欢美女,为什么子女这么少啊?特别是皇嗣,居然只有太子殿下一个人?是不是老皇上那方面有问题啊?”
花枝看了看周围没有人,悄悄对王汐汐说:“夫人,您最好不要私下议论这种事情。这毕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嘛。”
“我知道,我这不是八卦一下嘛,不然在宫里的生活很无聊的。”王汐汐对花枝的回答非常失望,她本来是想拐弯抹角地打听一下有没有关于二皇子的消息。
“夫人!您总是不能安安分分的。不过我听宫里的老人说,原先皇上还有一个儿子,比太子殿下年纪小,不过还没成年就死了。”
“原来是这样,那太子殿下一定很喜欢这个弟弟吧?”
“根本就不是那么回事儿,这个二皇子又不是和太子殿下一母同胞。他的生母是谁我不知道,听说太子很讨厌这个弟弟,也不知道哪一年,宫里流传说这个二皇子当年是被太子殿下害死的,结果阴魂不散,要找太子报仇呢。”
“那后来呢?”
“后来太子殿下大怒,把谈论这件事情的人统统杀了,从此就没有人再敢提起这些事情了。”说完还心有余悸地叮嘱王汐汐,“夫人,您刚才就当什么也没听到哦,不然我就倒霉了。”
“知道了,你下去忙吧,我保证不会泄露一个字的。”
看来这个二皇子死的真的是非常蹊跷啊,看来非得找一个宫里的老人才能了解更多的情况,王汐汐灵机一动,想到了凤姬,她肯定知道当年的这些事情。
第二天,王汐汐等楚晨箫离开之后,就来找凤姬了。来到凤姬的院落,她并没有看到像往常一样在院子里劳作的凤姬,正感到奇怪,突然她听到屋内传来说话的声音。
王汐汐走了过去,房门是关着的,说话的居然还是个男人。
“凤贵妃,多年不见,您还是风采依旧啊!”这个声音,居然是楚晨箫!王汐汐赶忙躲了起来,让他知道自己和凤姬已经相认了,肯定没好事,何况还在这里探听他的秘密。
“太子殿下,我在这里隐居多年,不知您今天来找我这个老太婆有什么事情?”
“凤贵妃,你最好不要在这里和本太子装傻。当年你为父皇诞下的儿子,我的那个小皇弟真的是死了吗?还是你把他弄到了什么地方?”
“太子!你在胡说什么,当年煜儿咽气的时候你可就在当场!他已经去了这么多年了,何苦现在又来揭我的伤疤!”凤姬的声音里带着哭声。
王汐汐心中一惊,这位二皇子居然是凤姬的孩子,她从来没有和自己提起过啊。
“可是他的棺椁中并没有尸身呢,你说这怎么解释呢?凤贵妃?”楚晨箫声音里显出不耐烦的情绪。
“楚晨箫,你居然去开了煜儿的棺椁,这样丧尽天良的事情你也干得出来,他毕竟是你的弟弟啊。”
“弟弟?我从来没有认为他是我的弟弟。若是他真的死了,本太子当然省了好多事情。可是凤贵妃,你这个女人那么狡诈,让我怎么能够相信呢?或者你是把他弄到了什么地方,等着让他适时出来和我争夺皇位?”
“楚晨箫,你不要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并不是人人都和你一样,对皇位看得那么重要。如果煜儿活着,我情愿他做一个平头百姓,安安稳稳地过完一辈子!”
“哼,你真的没有动手脚?”
“楚晨箫,你实在不该问我,我只是一个失去孩子的母亲而已,若是我真的想要报复,那么凭着我当年在你父皇心目中的地位,或许再诞下几个皇子也说不定,何苦在这里隐居呢?”
“你最好识相!现在已经不是父皇掌权的时候了,楚国现在是我楚晨箫的天下,若是让我知道你欺骗我,那么我会让你死的很难看!”
楚晨箫摔门而去,王汐汐等了好一阵儿,估摸着他已经走远了,才从墙角出来。她推门走进屋内,看到凤姬正在暗自垂泪。
“母妃,您和楚晨箫的父皇曾经有一个孩子?”王汐汐还是忍不住问了起来。
凤姬抬起头,“汐汐,你刚才都听到了?这件事情,你千万不能跟楚晨箫提起,否则他是不会放过你的,而且,你万万不能让他知道你已经和我相认了。”
“母妃,这些我都知道。可是为什么您从来都没有提起过这件事情?”
凤姬泪眼婆娑,道:“汐汐,这是我心中的一道疤,我情愿自己已经忘记了这个孩子的事情。他离去的那一刻我真是想死的心都有。若不是还有星澈,我定会陪着煜儿去了。”
“这么说,这个孩子真的已经死了?”
凤姬点点头,“他是我在这宫中唯一的亲人。楚晨箫一直认为他的父皇日后会更加偏爱煜儿,因此对煜儿很是提防。那时候煜儿和楚梦萱年龄相仿,因此总是在一起玩儿,有一年冬天,下了大雪,太液池上结了冰,楚晨箫故意怂恿楚梦萱和煜儿一起到冰面上玩耍。”凤姬陷入沉沉的回忆当中。
“只是冰面并非每一处都有足够的厚度,而且上面被积雪覆盖,也看不真切,结果煜儿和楚梦萱都掉进了太液池中,楚梦萱很快就被宫人救上来了,可是煜儿过了好久才被救上来,之后便高烧不退,不久就撒手人寰了。”
“母妃,您有没有想过是楚晨箫故意暗害煜儿呢?”
“我如何没有想过,但是那个时候整个宫中只剩下楚晨箫一个皇嗣,皇上也不想过于苛责他,况且因为我皇上放弃了漓国三分之一的领土,这群臣之中也引起了不忿,若是再因为我的孩子苛责太子,那么恐怕难以堵住众人的悠悠之口。”
“楚晨箫如此狠毒,日后我定要将他千刀万剐!”
“汐汐,其实我这个做母亲的最是觉得对不起煜儿。他死的冤枉。楚晨箫一直怕煜儿和他争夺皇位,实际上煜儿根本就不是楚国皇帝的孩子!”
“什么!”王汐汐呆立当场,“母妃,您的意思是……”
“不错,煜儿是星澈的亲弟弟,是漓国皇帝的孩子。在我跟着楚晨箫的父皇回楚国的时候,我其实已经怀了煜儿。但是因为当时我的心情不好,煜儿生出来的时候很是瘦弱,所以我便用煜儿是早产的缘故搪塞了过去,这才没有人怀疑他的身世。”
“母妃,您有没有想过,煜儿或许还活着?”
“这怎么可能呢?除非是仙人下凡,救了他的性命。”
“母妃,我悄悄偷听了楚晨箫和他手下人的谈话,那个人真的看过煜儿的棺椁,里面没有人,而且他说没有丝毫凌乱的痕迹,看上去不像是被人为毁坏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