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孙春点了点头,彩月公主到底是谁杀的?其实大部分人都心知肚明,只是一直没有证据而已,眼下这个人是至关重要的人证。
公孙春带着那丫鬟到了睿王府时,苏锦绣正在修剪着花枝,“你这刚被皇上解了禁足便又跑到我的府上来,莫不是嫌京城之中那些个风言风语传的还不够?”
公孙春看苏锦绣放下了手里的剪刀上前一步,“今儿个我给你带来了一个人证。慕彩月之死到现在也是一个谜底,可是这个丫鬟说,那日她亲眼瞧见欧阳丛雪杀了慕彩月。”
苏锦绣和慕百川两个人相视一眼,不约而同地看向了公孙春身后的那丫鬟。这丫鬟苏锦绣瞧着倒是有一些眼熟,彩月公主来睿王府时常常带着她。
“就是你瞧见了太子妃杀害公主?”
那丫鬟连连点头,眼睛里带着惊恐,“回王妃话,那日的确是奴婢亲眼所见,现在太子妃知道了奴婢知晓这件事情,便日日派人寻奴婢想要杀人灭口,奴婢不得已才躲在了公主的坟旁,今儿个遇见了太子,才求太子救命的。”
慕百川面色冷峻,在面对外人时,他素来不同于对待苏锦绣的柔和,“既然你早就知道这件事情为何不一早就说出来?”
那丫鬟浑身颤抖着,眼睛的睫毛轻颤:“太子妃一直在寻找奴婢的下落,前些日子连皇上和皇后都被那女刺客骗了,奴婢实在担惊受怕,也怕说出来没人信。”
苏锦绣即便知道这个丫鬟所说句句属实,可她现在忽然出来实属太过蹊跷,即便她所说的天衣无缝,可她怎么就认定了公孙春一定会帮她?
“既然当初你怕没人信,你为何现在又要说出来?彩月公主都已经下葬了许久,你现在说出来岂不是更加让人怀疑?”
“奴婢知道太子虽然不喜公主,可是也从来都不曾做过想要杀害公主的事情。太子被冤枉,虽然皇上已经解除了太子禁足,可太子势必会将此事查明。奴婢走投无路,深信太子和王爷王妃能保全奴婢。”
苏锦绣挑了挑眉毛,“你倒是聪明。”
“锦绣,此事关系重大,我们先带她进宫面见父皇再做定夺吧。”
苏锦绣点头,彩月公主到底是怎么死的旁人心知肚明,归根结底也只不过是皇上和皇后想要一个答案而已。
这丫鬟跪在大殿上,皇帝放下了手里的折子,慕百川苏锦绣和公孙春站在一旁。
皇帝身后的太监拱了拱手,尖着嗓子道:“皇上圣明,素来都是明察秋毫的,有什么你尽管说出来就是,只要你说的是真话,圣上自会替你做主。”
丫鬟双手举过头顶,磕了一个头。“回皇上话,彩月公主之死是奴婢亲手做的,与旁人没有干系。”
苏锦绣凝眉,公孙春上一步气愤不已:“大胆,皇上面前你这般胡言乱语可是欺君之罪,你可知欺君之罪是要被诛九族的。”
她方才明明不是这样说的。
苏锦绣清冷开口:“既然是你杀害的彩月公主,那你现在应该去逃命,又怎么会出现在彩月公主的陵墓前?你方才又为什么骗我们说你亲眼看到了太子妃杀了公主?”
这人在王府里的惶恐不是装出来的,表情可以骗人,话语可以骗人,可是微动作骗不了人。那是人最直观的心里反应。她谈及这件事情时眼睛里流露出来的恐惧和绝望不是可以演出来的。
丫鬟看向苏锦绣,提高了音量:“如果奴婢不这样说王妃和王爷就不会带奴婢来见皇上。彩月公主根本就不把奴婢当人看,时时拿奴婢出气,动不动就一顿鞭打,奴婢实在忍无可忍,便对公主下了杀心。”
“天下众生皆平等,即便是她身为公主身份尊贵也只不过是因为她会投胎而已,杀了她奴婢从来不曾后悔过。那奴刺客就是我找来的迷惑众人的,你们果然上当,哈哈哈……”
皇上大怒,那女刺客已经死无对证,没有任何证据证明她说的是真的亦或者假的。
慕百川面容深邃,不想再理会这个疯子。苏锦绣拉住他的手,“既然你已经成功了,今日又何必回来?不要说因为你忽然良心发现,觉得心里过意不去。”
丫鬟眼睛里有些悲怆,“自然不是,这件事情皇上一直找人在查,与其每日诚惶诚恐地活着还不如干脆一些。”
苏锦绣没有再说话,皇上喊了御林军,将丫鬟押进了天牢。
出了皇宫公孙春愤愤不平,“又上当了,可恶!”居然被一个丫鬟套路了,耻辱!
苏锦绣看了他一眼,牵着慕百川的手上了马车:“她这是一心求死,即便是今日她不找你,明日她也会找到别人。能这么心甘情愿的让她定罪,这凶手还是有些手段的。”
郊外一百姓家忽然出现了一队暗卫,欧阳丛雪下了马车,雍容华贵的衣服与这环境格格不入。
一老妪身穿着打着补丁的围裙上前询问:“不只是哪家的贵人,可是有什么事情?”
欧阳丛雪眼睛里闪过一抹狠厉,从袖口里拿出了一荷包,轻轻的掂了掂里面满满一包的碎银子。
“李翠儿被送进了宫里做宫女,只是你们这样的家境实在是贫寒,这些是皇上赏给你们的银子,拿了钱财之后,你们便出了这京城随意去哪里。”
李翠儿便是彩月公主的那丫鬟,那一家人从来都不曾见过这么多的钱,连连点头眼睛里带着光芒,就差带着一家老小跪下来谢恩了。
“贵人放心,我知道我们这样的家境不好看,我们这便离开。”
一面说着收拾了包袱就要离开,欧阳丛雪让人准备了马车。马车上的人出了京城还不远,随性的侍卫亮剑,马车上的人无一生还。
公孙春一个人在太子府里有些颓废,经历了这些事情,他有些心灰意冷,他从小长到这么大,还是第一次感觉到这一种挫败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