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旭安淡淡的瞥了他一眼,语气自如的说道:“有这个闲工夫,还不如赶紧去把财务部今天的问题解决,否则,你就是被别人看戏的那个。”
日常被威胁,陈宇老早就习惯。点头捂住嘴,不再言语。
大洋彼岸,希腊国家歌剧院。
在一群白种人中间,一个亚洲面孔格外显眼,沈思桥换好练功服,一刻都不敢耽搁,做好热身活动后就开始排练接下来的演出曲目。
美到让人觉得窒息的舞蹈伴随着节奏的停止而终结,她还没和队友商量一下小细节就被同样身为中国人的的好友拉到一旁。
“venus,你决定好了,老师可是很看好你接下来的发展,只要你留在这里,金钱名誉地位,这些你在国内得不到的东西,全部都会属于你。”
了解她的家世背景,更清楚她从一开始来这里是为了什么,好友更不愿意她为了一个男人而放弃一切。
沈思桥嫣然一笑,打开关节活动着身体,目光坚定不带丝毫迟疑,“我做的这一切全部都是因为安,只有他的存在这些才有意义,三年了,只要这次演出成功,我就可以在国际上排上名次,这样才能配得上他。”
看着她目光当中绽放的光亮,好友实在不愿意打消她的积极性,可心中的顾虑丝毫不减。
三年。
人这一辈子能有几个三年,说不定那个男人身边早就已经有其他人的陪伴。
“别后悔就好,只是…算了,老师说会给你选择的机会,这里永远是你的家。”
或许是因为处在异国他乡,女人之间的感情更加真挚。
沈思桥认真的点了点头,一双美目闪烁,也不知在想什么。
夜色渐浓,乔苏柠一脸疲惫的捏着鼻梁,电脑的蓝光反射在脸上,越发衬托出她的虚弱。
Lucy站在门口,时不时的用担心的目光看向里面,小声的打着电话:“妈,我这段时间不能回家了。我们老板很好,公司也没有问题。是因为老板的私事,我不能眼睁睁看着她一个人待在公司忙得焦头烂额,行了行了,不跟你说这么多,我还有事情要忙。你们早点睡吧。”
被母亲担忧的话语所温暖,Lucy低下头安静的听着母亲的叮咛。
再次抬头,却看到本该在办公室里的人出现在面前。
慌乱的挂断电话,Lucy把手向后一藏,正准备解释就听到乔苏柠开口:“我都不是三岁小孩子,这么晚快点回家吧。免得让家里人担心。”
“乔总,您别怪我多嘴,我觉得这件事情还是应该让江旭安知道,他是你老公,夫妻本来就应该有难同当。”
想起今天早上乔苏柠那赌瘾成魔的老妈跑到公司哭爹喊娘的,把乔总的脸都给丢尽,非要逼着她替自己换赌债。
这些年乔苏柠是怎么过来的她比谁都看得清楚,是以更加难受。
把挂在架子上的披肩递给她,乔苏柠扯起嘴角笑了笑,目光是遮不住的苍凉,“他是我老公,又不是Atm机,这些年我在他身上得到的东西已经够多了,再想想办法吧。天无绝人之路,总能整到钱的。”
一整天忙得连口水都顾不上喝,乔苏柠心中是又急又气,急的是医院那边乔苏梦的状况,气的是赵梅婷的贪婪和愚蠢。
“你准备去哪拿钱?找其他的男人?”
黑暗的走廊中传来脚步声,冷漠的声音响起,尾音的笑像是一巴掌狠狠的扇在脸上,乔苏柠只觉得脸上火辣辣的,“你怎么来了。”
“我要是不来,又怎么能知道我老婆还有事儿瞒着我。”手插口袋,江旭安手上还抱着一件大衣,女士样式,乔苏柠一眼就看出这是江钰舒的衣服。
在他的视线下有一种无所适从的窘迫感,乔苏柠低下头,抠了抠手掌心,“我…”
“先回家吧,奶奶做的饭。有什么事回家再说。”向前几步把大衣披在她的身上,顺手将她推进办公室,“进去拿东西,5分钟之后看不到你,你就自己跑回去吧。”
江旭安向来说一不二,乔苏柠几乎不加思索就动了起来。
夜晚的凉风吹得脸颊生疼,乔苏柠不知道该怎么开口,一路上江旭安都没给她说话的机会。
而车上的江钰舒看到她穿的外套,也出奇的没有任何的抱怨,只是皱了皱眉。
乔苏柠知道,这件衣服她一定不会再穿第二次了。
“苏柠留下吧,陪我看看电视。”
就像是被胶带封住了嘴,乔苏柠一晚上的时间都没有开口说过一句话,随之对应的也是江旭安的沉默。
晚餐过后,江母突然的挽留让她不知所措,两年,她这个名义上的婆婆从来都没找过她的事儿,自然不是因为满意,而是完全不在乎把她当做透明人。
恳求的看着江旭安,乔苏柠希望他能替自己说两句话,但他干脆转身的动作却粉碎她眼中最后的光亮。
“妈。”拘谨的坐在江母身旁的沙发上,乔苏柠喉结不住的上下滚动,“您吃水果吗,我给您剥山竹。”
乔苏柠说着就准备探身去拿茶几上的水果,手都碰到果盘,下一秒就听见江母懒洋洋的声音响起。
慵懒的斜靠在沙发上,没有如同往常般坐的端正,江母拈起兰花指放在眼旁,微眯着眼打量这个便宜儿媳妇。
“江家的儿媳妇不说要多么大家闺秀端庄自持,但好歹也要能拿得出手,苏柠,你听懂我的意思了吗。”
身为一个长辈,跟儿媳妇上纲上线未免失了分寸,江母没有把话说的太直接,隐晦的向她表达自己的不满。
手腕上的玉镯轻擦过耳环,清脆如铃的声音显得贵气十足,江母见她僵硬的身躯,眼中闪过一丝嫌恶。
“你来这里不是因为我们想见你,而是因为老太太心善,见不得你一个女孩子在外那么辛苦的打拼。我记得你好像还有一个弟弟吧,把公司交给他接手吧。”
江母从来都没有想过要贪图乔家的那点财产,说的好听一点叫集团,实际上无非是个小破公司,有那个心力算计还不如多谈几个项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