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离开前夕
“你说什么？”宫雨沫只觉得胸口发闷，“什么钱啊？”
“啪……”季馨蕊叹了一口气，随即甩出一份校报。
“伪公主为经济利益接近圣皇王子，惨遭拒绝。”
报纸的下面是昨天冷夜寂摔门而去的照片。
宫雨沫的头一下子炸开了，陌莎……
她竟然这样陷害自己！
一定要找寂解释清楚！
想着，宫雨沫猛地起身，以至于咖啡洒了一半，但她却丝毫不在意，想要跑去学校。
季馨蕊凭借自己的力道拉回宫雨沫：“你干什么？”
“什么干什么？当然是找冷夜寂那家伙解释清楚啊。”宫雨沫着急道。
“你清醒一点！”季馨蕊放开宫雨沫，“现在你正处于风口，你难道要眼睁睁地被他们用舆论压死吗！”
“我……”
“这件事情先放在这里。”季馨蕊像是想到什么似的，开口，“你得罪了谁吗？”
宫雨沫犹豫了。
“你说啊！”季馨蕊受不了宫雨沫的婆婆妈妈，“不要怕，有我替你做主，是洛晨吗？”
“是陌莎……”
“陌莎？”季馨蕊听到这个名字，怀疑地重复道，“你们不是很好么？”
“她装的。”宫雨沫淡淡地答道，“她想要寂。”
“什么？”季馨蕊更加诧异了。
“馨蕊，我该怎么办？”宫雨沫的眼泪快要落下来了。
季馨蕊连忙拍拍她的肩：“静候吧，等风头过去了就行了。”
正在宫雨沫还想说什么的时候，季馨蕊的电话响了起来。
“谁？”
“什么！……”
看着季馨蕊变了脸色，宫雨沫便焦急地问：“馨蕊，发生什么事情了？”
“小沫，你承受得了这件事吗？”季馨蕊眼神黯淡。
宫雨沫被她的低沉搞得很是窒息：“你说吧。”
“……洛晨，他死了。”季馨蕊犹豫了半晌，开口。
脑袋空白：“怎么可能！馨蕊你在开玩笑的对不对……”
“我没有！”季馨蕊幽幽地解释，“小沫，洛晨的死，我会为你调查清楚的。”
“我……”宫雨沫暗下决心，“我要回去，我要回学校！
“我陪你……”
宫雨沫牵强地扯了扯嘴角：“谢谢你。”
“等一下。”季馨蕊叫住冲在前面的宫雨沫，“我问你，到底冷夜寂和洛晨对于你来说，谁才是最重要的？”
宫雨沫猛然站住。
这个问题么……
“我不知道。”宫雨沫确实不知道答案，就连对于冷夜寂的感觉出于友情还是爱情，她也不知道。
学校确实情况比较糟糕。
宫雨沫刚走到校门口便遭到恐怖袭击，生鸡蛋以及西红柿，就连课本也向她袭来，一同而来的季馨蕊也遭到了牵连。
但宫雨沫就像是行尸走肉一样直直地向前走着。
直到袭击减小，宫雨沫才用干涩的声音问季馨蕊：“洛晨他在哪里……”
季馨蕊先把脏了的外套扔到一边，相比宫雨沫，她要好得多，毕竟她的父亲是黑道龙头，而且她也不是这件事的主角。但为了保护宫雨沫多多少少还是受了点侮辱。
“小森林。现在警察还在那里。”季馨蕊轻声说道。
宫雨沫努力压抑心中的恐惧，向小森林走去。
少年安静地躺在草坪中，胸前插着一把有点生锈的匕首。
宫雨沫咬紧牙关不让自己哭出来。
“走开走开，不是工作人员就不要在现场！”一个警察看到两个乳臭未干的小女生，便不耐烦地挥挥手。
“你说什么！”季馨蕊危险地半眯着眼睛。
“你……”
话还没说完，便被负责这次侦查的总督打断：“季小姐，对不起，这位是新来的，不懂规矩。还请季小姐谅解。”
“张叔，可以带我去看看被害者吗？”
“当然可以……”总督领着宫雨沫两人走向躺在地上，已经离开的洛晨。
“晨……”宫雨沫哽咽着走向洛晨。
季馨蕊只是在一旁沉默地看着这一切，有些担心宫雨沫。
少年的体温已经冷却，没有他平时若有若无的微笑，也没有平时沉默寡言的严肃，只是平静，只是拥有死亡时的从容。
她将手覆上他的眼，眼泪无声地滑落。
“小沫不要太难过了，这件事我会让他们好好调查的……”季馨蕊走过去，安慰道。
宫雨沫擦了擦眼泪：“不用了。”
“小沫？”季馨蕊疑惑地问道，这件事看来并不是她想象地简单。
“欸！小沫你要去哪里？”季馨蕊看着一下子便跑远的宫雨沫，一边追着，一边问道。
宫雨沫不语，只是不回头地跑着。
她的班级。
“陌莎！”宫雨沫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硬生生地吼道。
眼前的一幕却刺痛了她的眼，她努力不去想陌莎是如何趴在冷夜寂的肩膀上，而冷夜寂反倒搂着她的姿势。
被宫雨沫叫住了名字，陌莎却毫不惊讶：“小沫？”
惺惺作态的样子让宫雨沫十分厌恶。
她不顾旁人的指点，大步流星地走向陌莎：“你到底对他说了什么？”
“什么啊？”陌莎装傻，声音却非常温柔和委屈，“小沫你到底怎么了？”
宫雨沫快被她起气疯了。
但一想到冷夜寂的药性可能发作，宫雨沫尽量压压低嗓门，不让冷夜寂听到，道：“洛晨，你把他怎么样了？”
“什么啊？小沫我真的没有把你在酒吧工作的事情说出去的！”陌莎装作很激动的样子，大声争辩。
意料之中，冷夜寂和所有的学生都听到了。
“什么嘛，真是个伪天使……”草痴A不屑地说道。
花痴A啧啧：“早就给你说了，她就一贱人。”
“真是厚脸皮。”
“是啊是啊，人家寂王子根本就不屑和她交往，是她自己缠着寂王子的！”
“嗯嗯，还是莎莎公主可爱，善解人意不说，还想方设法地隐瞒宫雨沫的秘密！”
“莎莎公主和寂王子才是一对。”
“宫雨沫你快滚吧，别脏了我们的眼睛……”
万箭穿心的舆论排山倒海地袭来，宫雨沫向冷夜寂发出眼神求助……
谁知少年却冷漠地别开眼神，拉住一旁的陌莎：“莎莎，我们走。”
在一片嘘声中，两人很默契地离开。
宫雨沫的心，真的碎了。
“寂……”
冷夜寂停住的脚步让宫雨沫看到了希望：“寂……”
谁料他的话却将她最后一抹希望抹杀：“花痴。”
她，粉身碎骨……
“我说宫雨沫！你到底想要干什么！”季馨蕊无奈地吼道，想要把她骂清醒一点，“你不要这么悲哀下去了，你伤心，他们呢？他们可是在看好戏啊！”
宫雨沫不说话，只是一个劲儿地灌酒，本来就不会喝酒的她被酒精呛得喉咙生疼生疼。
“咳咳……”
“小沫你不要喝了啦！”季馨蕊拍了拍她的背，万分焦急。
“馨蕊，我听我哥说，喝酒可以浇愁，我试一下啦，你不要拦我！”宫雨沫推开她。
季馨蕊实在是看不下去了。
拿起电话打给宫影泽：“泽，小沫现在在酒吧……”
话还没说完，便被宫雨沫夺了过去……
“啪！”摔了个粉碎。
另一边的宫影泽眉头紧皱，耳畔是刚刚闹哄哄的DJ声。
“寂，我要先回去了。”宫影泽起身，不顾洛残翼和冷夜寂诧异的眼光。
“怎么了？”洛残翼关心地问。
宫影泽勾了勾嘴角：“没什么……”
“那你先回去吧。”陌莎此刻依然像一个八爪章鱼似地缠着冷夜寂，而冷夜寂却不排斥。
她还挺希望洛残翼也离开呢。
韩慧晴在楼下看见宫影泽离开了，便叫住了他：“小泽啊，那个女生什么时候走呢？小沫呢？”
原来她还不知道冷夜寂和宫雨沫的事情，宫影泽决定隐瞒下去：“小沫还在家，那个女生是小沫的好朋友。”
“哦……”韩慧晴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宫影泽简单打了一声招呼便离开了。
拿出手机试图打给季馨蕊，却不停地显示“您所拨打的号码已关机。”
真是要急死他啊！没办法，宫影泽只能慢慢地找……
酒吧。
“馨蕊，你说，我到底喜欢谁啊！”宫雨沫此刻很清醒，但她却不知道原因。
季馨蕊的目光有些逃离，或许是她知道了答案：“小沫，关键还是要看自己的心。”
“心？有什么好看的？”宫雨沫眨眨眼，虽然泪眼朦胧。
季馨蕊摆摆手：“你会明白的……”
宫雨沫不接话了，彼此都沉默着。
“我想离开了。”宫雨沫盯着手中的酒杯突然冷不丁地冒出这么一句话。
季馨蕊点点头，然后起身：“是啊，该离开了。”
“我是说，我想离开中国了。”宫雨沫捏紧酒杯。
周围的尖叫声，音乐声仿佛突然静止。
这里坏境喧闹，以至于让季馨蕊以为自己是听错了：“……你说什么？”
宫雨沫抬头看了她一眼，目光由浅转深：“我想离开了，我想离开中国。”
她看见宫雨沫颓废的样子感到无比痛心：“小沫你振作一点好不好？”
“我很冷静。”她突然像是丧失了喜怒哀乐似地说。
季馨蕊看着她的变化不像是牵强装出来的，便妥协：“……你自己要考虑清楚哦。”
“馨蕊，可不可以让你的父亲……”
“训练你？”季馨蕊不可置信地猜出她的下一句话。
“嗯。”结果一个字便结束了这个话题。
季馨蕊犹豫了一会儿，知道宫雨沫只有离开这里才是解脱，父亲那里，恰好可以给她一个依靠，于是同意了：“那好吧，今天你去我家见见我父亲吧。”
“嗯。”她的话，突然少得可怜。
季馨蕊的家“父亲，我回来了。”季馨蕊叩响了二楼的某间卧室。
“进来。”
换做以前，宫雨沫肯定是缩到一边去了，对于这么威严的声音。
“伯父。”宫雨沫走在季馨蕊的身后，淡淡地问候。
季馨蕊的父亲仔细打量了一下眼前的女生。
虽然有着不成熟的天真模样，但今后如果在道上发展一定会有前途……
“父亲，这是小沫，我的朋友，她有事相求。”季馨蕊打破沉默。
季馨蕊的父亲点点头，看了看宫雨沫：“什么事？”
“我想变成杀手。”
“小沫！”季馨蕊完全没有料到宫雨沫会这么说，“杀手不是你说了算的！”
季馨蕊的父亲却一挥手，示意季馨蕊闭嘴。
季馨蕊欲言又止却违背不得父命。
“给我一个你想当杀手的理由。”
宫雨沫微笑：“杀手是不是可以没心没肺？”
她仿佛突然之间变成了平时的天使，甜蜜而美好。
季馨蕊的父亲饶有兴趣地点点头，反问：“但如果当杀手的基础是要上刀山下火海，你会放弃吗？”
“我为什么要放弃？”她的眸子里闪过倔强之色。
她的情绪被季馨蕊的父亲尽收眼底，他沉默了一会儿：“……就这么简单？”
就在两人都以为会被拒绝的时候，他又开口了：“明天出发吧。和我去美国……馨蕊，你也一起吧。”
“是！”
“知道了。”
“小沫，你在哪里？我们大家很担心你的！”宫影泽第一时间接通了宫雨沫打来的电话。
“我啊。”宫雨沫“咯咯”地笑了笑，“我在天堂，那里很好。”
宫影泽皱了皱眉，没有理解到她话里的意思。
“小沫，你回来吧，我们在等你。”
她突然把语气降低：“你们？你们里面不过是两个人而已啊。”
天真的语气却让他禁不住一颤。
宫雨沫想到今天也许是最后一次和自己的哥哥联系，便没有提早说再见：“哥，我要走了。”
“你去哪里？我陪你！”宫影泽的声音有些急切，生怕妹妹因冷夜寂的事情而想不开。
宫雨沫笑道：“我能去哪里？我还不是在这个世界。”
一句话简单明了地告诉他，她不会做傻事。
“那你多久回来？”
“……看情况吧，少则一个月，多则，永远……”
“小沫，你真的想好了吗？”宫雨沫打完电话，便看见了站在卧室门口的季馨蕊。
“嗯，还好。”她道，眼间却流露出少许的淡漠。
看来她真的开始了蜕变。
季馨蕊虽然大大咧咧，但怎么可能看不出来？
“很累的，而且，双手会沾满鲜血，……血腥味很难闻。”少女还想劝，故意省略那两个残忍的字。
“那又怎样？有我的心累吗？”她无声得落下两行泪，很温热，“陌莎，冷夜寂，在曾经，都是我的朋友，如今呢……”
如今让我变得这么狼狈。
该不该相信友情？不该。
那么爱情呢？
想都别想。
她宫雨沫已经懂事了，她的情感，不需要别人施舍。
痛过一次，不想再痛了，人都害怕受伤的。
“小沫，你考虑考虑好吗？”
“我不想考虑了。”宫雨沫甩甩头，“决定了，再苦再累，我都会扛下去。”
“小沫，洛晨他，也不希望你这样吧……”
对呀，还有洛晨！
“可是洛晨已经死了！”宫雨沫大声地反抗，“都是被他们逼死的！”
季馨蕊还想说什么，但看着现在完全不能理智行事的宫雨沫还是离开了房间。
该怎么劝？顺其自然好啦。
宫雨沫看着房门被关上，眼泪唰地流了下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