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两天的观察和打听,杜幽终于确定了刀疤四人的行踪。
城里距离寺庙救济点不远处有一条河,被白马城的人称作“胭脂河”,因为这条河边经常有女人对着河水化妆,对岸烟花巷的女人也喜欢站在河边寻找如意郎君,所以当地的人们戏称为“胭脂河”,这条河横穿整个白马城,由于河面宽阔,所以“胭脂河”上的桥大都是宽阔的石梁石拱桥,距离寺庙最近的地方有座“飞花桥”,便是一座宽阔的石梁石拱桥,刀疤四人便住在这条桥下的桥洞里。
杜幽也曾在离得不远的地方观察过,看见过桥下的刀疤四人。以前每天傍晚刀疤他们都是从桥下出来一同前往救济点的。
要想报仇只能从刀疤四人前往寺庙的路上,那几条街道里下手,最好是在一条人少的街道,便于偷袭得手后逃脱。
本来杜幽以为刀疤至少还要几天才敢去救济点领粥,但让杜幽没有想到的是,昨天准备去领粥的时候,在救济点又看到了刀疤,显然李斗的死没有对他造成太大的影响,这让杜幽心中微微一沉,好在没有看到其他三人。他们还没有刀疤那么大的胆子,依旧缩在他们的据点里不敢出来,但是既然刀疤敢出来了,那么离他们出来活动的时间也不远了。
“不能在拖下去了,今天就和刀疤做个了断吧”,杜幽恶狠狠的想着。
由于昨天刀疤的出现,杜幽谨慎的选择没有去领粥,一天没吃饭,这让杜幽的头有点发晕,肚子饿的咕咕直叫。
“得赶紧去找点东西吃,”杜幽想了想,转身又朝前天偷刀的那条街走了过去。
“没准还能偶遇到前天那位姑娘呢,从她身上骗一頓饭,应该不难。”想到那个有些天真的少女,杜幽不由摸了摸怀里的秘籍。
这本秘籍昨天杜幽专门看了一下,可惜没有几个月功夫,练不出什么效果来。远水解不了近渴,想要对付刀疤,还得靠剔骨刀偷袭。
临近中午,大街上的人络绎不绝,小贩们此起彼伏的叫卖声从远处传来,杜幽转了半天还是没有看到那位姑娘,不禁有些失望。
“算了,还是想别的办法吧。”杜幽心里想到,打消了这个不切实际的想法。
饥饿让杜幽越来越虚弱,不知不觉杜幽来到了一家客栈边上,客栈里坐满了人,看着桌上的肉和菜,杜幽不禁咽了咽口水。杜幽想走开,但是酒菜的香味让他迈不动步子。
实在太饿了,站在门口的杜幽非常希望能有位好心人给他点吃的。过了一会儿杜幽索性坐在的门口,想来客栈的老板应该会给他点吃的将他打发走。过度的饥饿让杜幽已经放弃了尊严。
“尊严是给有实力的人的,你只是个小乞丐”杜幽有些自嘲道,心里有些发酸。
闲着无聊,杜幽偷听起客栈里正在吃饭的人的谈话。正对大门的一桌坐着两个男子,桌上放着刀还有几大盘菜,边喝着酒边聊着天。
由于离杜幽很近,加上男子的大嗓门,他们的谈话杜幽听得最清晰。
“大哥,青洪商队最近几天在招人,说要去洪洞县,跟我们顺路,你说我们要不要过去看看。”左侧的光头男说道。
“他们招人是因为前面的山上有山贼,我们跟着他们不安全。”右侧的男子想了想,喝了口酒摇头说道。
“咋们俩还用怕山贼,”光头男不屑的说道,想了想又压低了声音小声的说道“咱俩好不容易得到那东西,商队人又多,正好给咋们当掩护。”
虽然压低了声音,但是杜幽还是勉强听得见,显然光头男没有把门口的这个小乞丐放在眼里。他们身上有着什么重要的东西,杜幽在心中想到。
右侧的男子陷入了沉思,显然有些心动,喝了口酒没有说话。“去看看吧”,右侧的男子放下酒杯站起身来。
“大哥,等一下”光头男阻止道,在男子疑惑的目光中朝杜幽招了招手。
“嘿,小乞丐,你过来”光头男子笑嘻嘻的说道。
“喊我吗,”杜幽虽然有些疑惑但还是走了过去。
“想不想吃,”光头男诱惑着说道。
杜幽看了看桌上的菜,有牛肉和烧鸡,那只烧鸡的盘子里还有只鸡腿,显然这两个男人没有怎么吃。这也让杜幽更饿了,大口大口的咽着口水,肚子发出雷鸣般的响声。虽然杜幽感觉到了光头男不怀好意,但还是用力的点了点头。
光头男更开心了,打量着杜幽,慢悠悠的说道“想吃也不是不可以,跪下来给我磕两个头,叫声爷,我就给你吃。”
右侧被叫大哥的男子摇了摇头,显然早就知道了光头男的恶趣味,但是却并没有阻止,而是饶有兴趣的打量着杜幽。
空气一下子安静了下来,人们饶有兴趣的看着这一幕,杜幽脸涨得通红,冷冷的看着光头男。虽然他知道光头男不怀好意,但是没想到他是个疯子,想出这种侮辱人的办法。
“怎么样,你快点,不想吃算了”被杜幽盯得发毛,光头男有些不耐烦的说道。
杜幽心中激烈的挣扎着,自己实在是饿的发晕,想到了刀疤,今天还要和他火并,自己这虚弱的样子无疑是找死,想到了那天刀疤肆无忌惮的嘲笑,又想到了李斗,想到了李斗死的那个夜晚。
“李斗不能白死,”杜幽心中默念,闭上了眼睛双腿一软跪了下去。
在跪下的一瞬间,杜幽感觉自己心中有什么东西崩塌了,与此同时一股巨大的委屈充斥着心头,惶急的把头埋在了地上,杜幽嘶哑着声音,“爷,我想吃肉。”
身后传来光头男哈哈大笑的声音,叫了声“小二,付账”,丢下银子走出了客栈。
“快起来吧,吃完我好收拾。”小二看了看跪着把头埋在地上的小乞丐,有些怜悯的说道。
杜幽猛站起身来,把头埋在桌子上的盘子里,发疯似的狼吞虎咽的吞吃着,一同吞下的还有他的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