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青年只是轻笑一声:‘锦衣卫的事,我为何不管?’
对面的刀客盯着他,拎刀的手也缓缓下降,在地上那人的脖子上压出一道血线。
他缓缓开口:“你,也是朝廷的人?”
只见地上那人面色潮红,甚是难受。
而青年点了点头,却在下一刻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飞身而且,长剑直指那刀客……
预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啪。
一声惊堂木,惊的众人不由得向后仰去。
那人缓缓坐下,端起眼前的半碗浊酒,一饮而尽。
又是平静的一天啊。
台上的他看着四散的观众,嘴角不由得勾起一丝微笑。
有的人觉得有些没过瘾,还是坐在哪里,摇头叹息。
有的人知道他的规矩,将一文钱放在他的脚边,才转身离开。
立了些规矩的人,总能显示出自己的不同。
反正他是这样觉得的。
虽然他认为自己只是一个普通的说书人,仅此而已。
看似一叶孤舟,漂泊于这纷乱的江湖。
但……
“还坐着干啥,起来啊。”身旁,一个面容清秀的少女踢了踢他的凳子,拿着扫帚扫地上的钱,和他的脚。
说书人不由得有些无语,但还是对她说:“秦月啊,你这行为,没有一点大家闺秀的样子,将来怎么嫁人啊。”
“反正也没人要,不如先生收了吧。”看着他一脸严肃的样子,她却不知为何有点想笑。
“还是等你长大点再说吧。”端着空碗,他站了起来。
另一只手还把玩着那块木头。
又喝完了啊,今天的第几碗了?
酒这东西,喝着暖洋洋的,润了喉咙,滋了心房,舒服。
就是有点上瘾啊。
“我都十七岁了,哪里小……”秦月撇撇嘴,反驳着,却无意中看到了他的视线。
秦月的脸迅速变红:“流氓!”
说着扬起扫把就挥了过去。
“溜了溜了。”他用那木头架住了秦月手中的扫把。
抖一下,打掉了挥过来的一击。
接着就往台下走去。
那一扫出去,如秋风扫落叶,看似轻慢,换作是一个江湖好手却也难以招架。
只是他档的那一下,就连秦月也没有看清。
而在常人看来,也只是二人在打情骂俏而已。
他走下台,她帮他把钱扫拢。
收起,也转身离去。
有的人看到这一幕,也只是会心一笑,却又忍不住发出一声叹息。
两人的打闹,看上去十分温馨。
那个说书人,也着实有趣。
故事引人入胜,情节跌宕起伏。
就连手中的动作和脸上的表情,口中的音调,都是他平生所见最好的那一批。
只是听说他马上就要走了。
……
没错,他只是在此停歇,说书,只是顺便赚点盘缠,好在路上花销。
不过他可不屑做一个太监。
每次都是讲一个完整的故事,才和她开始下一场旅途。
这两天已经准备收尾了。
毕竟路费已经攒够了。
要是路上能赚点外快,那就更好了。
伸个懒腰,回到客房。
趴在床上,开始屏息凝神。
(其实就是睡觉)
那秦月看了他这副模样,也只是摇摇头,继续数钱。
三百九十四,三百九十五……
铜钱摆在面前,如一座小丘陵,不过远没有大山的样子。
他们的一天,就是这么的朴实无华,轻松,且……
才怪。
夜,深了。
万家并没有灯火。
毕竟政局动荡,物价飞涨。
对平民来说,手中的钱连吃饭都有些捉襟见肘。
哪来的钱点那没有用的灯啊。
就算是家境还算可以的秀才,也恨不得将灯芯撇成两半来用。
所以在这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夜里,有一个融入其中的身影。
如果有火把,在他的脸上晃一下,一定会惊奇的发现,那人竟是从下午开始说书的那个他。
说书并不是什么表面的职业,他也不是什么厉害的杀手。
说书其实才是主业,这现在做的,是受人所拖,仅此而已。
为了这个朝廷,他付出了太多……
睡觉的时间。
不过他也不希望这个世间变得战火纷飞,生灵涂炭。
毕竟那样自己的书也没有什么人来打赏了。
想着,就走到了他的目的地,魏侯府。
那里还是灯火通明,宛若白昼。
他只是停在很远的地方,就没有往前了。
因为有一个身着锦衣的中年人,正死死地盯着他。
“阁下是何人?”那人皱了皱眉,将手按在刀柄上,随时准备暴起。
今天的任务有大人物相助,不容有失。
就算是错杀,也不可放过一丝可能。
大不了今日过后以死谢罪。
就算知道自己错杀后一定不可能活下来。
这是规矩,不容更改。
而气氛,也顿时变得剑拔弩张。
魏侯府,大堂。
里面早已人满为患,灯火通明。
一个身着华服,面色红润的胖子端坐在大堂之上。
下面的人,如众星拱月一般,将他围在中间。
群人,有魏侯府原本的侍卫,有凶神恶煞,满身肌肉的汉子,也有面容英俊,手持长剑的青年;有江湖上赫赫有名的侠客,也有令人闻风丧胆的杀人魔。
他们齐聚一堂,只为了一个目的――倾覆天下。
“诸位,今日我邀你们前来,是为了将朝廷的鹰犬一网打尽。
我们的诱饵计划已经顺利实施,而内线也已经得到了消息。
今天,锦衣卫将会全体出动,对我府上进行清洗。”
他顿了顿,将桌上的茶杯端起,抿了一口,接着突然站起来,用慷慨激昂的语气大声说:“现在,就是你们为这腐朽的时代,画上句号的时候了。
朝廷的最强力量,也将会在今日,消亡殆尽。”
“啪”的一声,将手中精致的茶杯摔在地上。
因为,有一个人,笑着从门外缓缓走来。
十分钟前,门外。
说书人将手伸进怀里,在掏着什么。
刚摸到,想着把手伸出来,对面那人手中的剑已经刺来。
好快的剑,只能看见一道银光。
“叮”只见说书人从怀里拿出的一块铁牌,在震了震后挡住了他的剑。
说是铁牌也不准确,那是一块用合金打造的令牌。
暗铜色的外壳上,雕着金色的花纹。
那锦衣大汉看到令牌,面色一变。
收起长剑,双手抱拳:“属下,参见副首。”